第一百七十一章 怎奈相逢碎情殤(一)
2024-06-03 12:21:50
作者: 沉璧影
「嗯。」傅聆音點著頭,欣慰之中,卻也是萬分心疼,那份心酸早已在她的心中匯聚成了河流。
「盼君,你先出去找阿婆玩一會兒吧。」她又對盼君說道:「媽媽工作了一天,已經有些累了,媽媽想要休息一會兒。」
「好的,媽媽,那盼君就先出去了,媽媽好好休息。」盼君聽話的點了點頭,並轉身走了出去,臨走之前還不忘幫傅聆音關上門。
但見這小小的女兒乖巧而又伶俐的模樣,傅聆音的唇角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與此同時,卻也是說不出的心酸。
盼君是自己在七年前的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拼命在草棚之中生下的孩子。
那一天剛好面臨著一場十分嚴峻的大戰,而她偏不巧就是在那一場與外族人應對之戰之中動了胎氣,險些中了外族人的埋伏,一屍兩命。
幸而有白婉瓷護著她,方才保全了她的安危,並幫助她在那滿是雨水的草棚之中,將這個早產的孩子生下來。
這個孩子是一個小巧的女孩,模樣生的很像自己,也一樣像他。這個孩子所相連的,便是他們共同的骨血,是他所留給自己最深刻的那個念想。
她給這個孩子取名叫盼君,盼君,盼君,盼君歸來,他的名字之中所寄託的便是自己那最深刻的心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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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遠在異鄉的他,能夠感知得到自己的這一份心愿,早日歸於故鄉,與自己與女兒團聚。
一個人在房間之中,默默地冥想著舊時里的光景,一切都仿佛在昨天一樣,不知不覺間卻已經過了數載春秋。
而今三十幾歲的年紀早已不復昔日那般的青春光彩,歲月到底還是在她的身上留下了痕跡,但卻始終沒能磨滅他那一顆承載滿了希望的心。
她把輕輕拉開了書匣,從中取出了一張畫卷,那畫卷想必是年頭久遠之物,紙張的周圍都已經泛起了淡淡的青黃色,但卻仍然被保存的完好無損。
她輕輕將其展開,只見上面所繪著的是一幅丹青妙筆,那女孩惟妙惟肖的模樣,像極了年輕時候的自己。
她永遠不會忘記這幅畫,正是昔日裡年華正好的時候,他所繪製出來,並贈予自己的。能夠把自己的模樣畫的這樣惟妙惟肖,定然是深深地把自己印刻在了他的心中。
而且已經過了近十年的時間,這幅畫仍然被自己貼身帶在身旁,可那牽掛著的人,卻已不知身在何方。
這些年來,自己一直安住在這簡陋的宅子之中,同白婉瓷生活在一起,兩人相互照應著,並且一同在組織之中參與臥底組織工作與作戰。
這幾年的戰爭接連不斷,七年裡,外族人從未有一刻放棄過攻打這一片土地,因而這幾年一直都是山河破碎,民不聊生的這般模樣。
彬川被炸毀了的列車軌道一直都沒能重修,因而出行也並不便利。
而這一旁,傅聆音一直被組織上的任務拴在身上,也不能夠有機會離開彬川,去尋黎淮安,因而,便徹底的斷絕了與那一旁的聯繫,沒有辦法找尋得到他。
不過好在這一旁一直都有白婉瓷這個知心人照應著,這些年來,日子便也不算太我獨。盼君平安地長到了六歲,卻始終未曾見過她的親生父親。
「淮安,你現在在哪裡呀?」她輕輕地撫摸著那一幅畫卷,又望著手上的那一顆婚戒,眼眸之中泛起了一陣淡淡的淒楚之色。
那一年戰火紛飛,他在漢州城中向自己求婚並牽手為自己戴上戒指的那一幕,仍然歷歷在目地映在眼前,可到如今,卻早已經隔絕了數載春秋。那些零零碎碎的片段,只能化作腦海之中,永恆的記憶。
「你知道嗎?淮安。」她的眼中沁起了一絲柔軟,並喃喃自語而道:「我們已經有了一個孩子,他今年已經六歲了,她長的很可愛,很懂事。」
「這幾年來,幸而有他在我的身旁代替你陪著我,我的日子也不至於太過於孤獨。他長的很像你,每每看到她的時候,我就會想起你來。」
她的話音落了下來,卻得不到任何回應,只有那微弱的燭火,照著那一雙凝固著滄桑的面龐,給這蕭索之中更添了幾分蒼涼。
「淮安,你到底在哪裡?」一滴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了下來,他仰起了頭,望著天邊那無間月色的茫茫黑夜,是無窮無盡的相思凝結在了她的心內。
「為什麼這七年來一直沒有你的音訊?你究竟是否還在這世上?你是否還記得當初我們之間定下的承諾?」
「或者是說,你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究竟何年何月,我才能夠與你再重逢,我還能不能夠等得到這一天?」
她一個人伏在桌案前默默悲泣,落下了的淚水化作了無言的痛楚與難以名狀的憂傷。
這些年來,一直在組織之中,殫精竭慮,出生入死。在外人的面前,她始終都是以最堅強的外表來固身。
卻無人知曉,那一顆一直強裝堅強的心,卻包藏著那麼多那麼多,不能夠言語的苦痛。
「聆音。」聞得了門被推開的聲音,又聞一個呼喚從門口傳了過來。
「婉瓷,你來了。」但見是白婉瓷,傅聆音便立刻失去了眼角的淚水,並不一副無恙的模樣,將頭轉了過來。
白婉瓷走到她身旁坐了下來,輕聲而道:「剛剛聽盼君說你回來了,我便過來看一看你。怎麼樣,組織那邊的計劃還順利嗎?」
「都很順利。」傅聆音點了點頭,「好容易把那邊的事情都辦完了,趁著有空閒便回來看一看盼君。」
「婉瓷,謝謝你。」她面向著白婉瓷,眼眸之中,凝結著深深的誠摯與感激之意,「這些年來,多虧有你照應著我,照顧著盼君。如果沒有你的話,恐怕我和孩子都沒有辦法活得到今天。」
「嗐,還說這些做什麼?」白婉瓷笑著搖了搖頭,並按住了傅聆音的手,輕聲道:「這些年來,咱們不也都是相互照應著這樣過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