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罪孽」（4）

  她很美，有著一頭天生的金髮，繼承了她母親的美貌和我的高鼻樑，讓我的心都化了。

  經過我和艾薇兒的一致商討後決定，給女兒取名：約嬌嬌。

  沒什麼特別的含義，只是希望她健康成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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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女兒的我，開始更加勤奮地獵殺怪物。

  可不知為何，我開始力有未逮，時隔多年，那股該死的疲勞感再次出現在我的身上，過去的恐懼不可抑止地攀上我的心頭。

  找不到原因的我，只能將一切歸之於蛇十三借給我的力量不夠多。

  我找到了它，向它祈求更多的力量。

  我原本以為會像前幾次一樣，無非是多尋找一些強悍的怪物屍體了事，可這次它拒絕了我。

  「一般的屍體已經無法滿足我的實驗需求，我需要更強大且鮮活的屍體。」

  我知道它想要的是什麼。

  我拒絕了它，而它也收回了所有的力量。

  當我孱弱到連最基礎的沼澤獸都打不過的時候，我才意識到長久以來對「真理」的依靠，已經掏空了我的身體，我已經不再是之前那個無所不能的守衛。

  正如同我在都市裡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普通人一樣。

  來到了這裡，我依舊是凡人。

  所謂的天資異稟，不過是一直以來的自以為是罷了。

  我開始痛恨自己的無能。

  但我終究沒有殘殺無辜之人的勇氣。

  可顯然，我弄錯了一件事情。

  我低估了村子裡的人對守衛的信任。

  當我失去力量之後，村子陷入了危機，長久以來守衛的存在，讓村子裡的人不再懼怕怪物，放鬆了應有的警惕。當「血月之潮」來臨時，他們有恃無恐，似乎只要有守衛在，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那一次的「血月之潮」，村子損失慘重。

  若不是有「血烏」的血，整個村子可能都將面臨滅頂之災。

  村民們對我的態度，從信任尊崇，變為不解憤恨。

  他們不理解，為什麼無所不能的守衛這次沒有保護他們的安全。

  猜疑演變成憤怒，憤怒轉化為仇恨，他們開始對我和我的家人進行無休止的辱罵，好像是因為我的原因，才導致了村子損失慘重，好像是我殺死了他們的親人。

  明明，我沒來之前，這村子每年都死人。

  我不過是讓它回到了正軌，我做錯了嗎？

  我失去了作為守衛的名譽，失去了村民的愛戴，失去了往日的榮光，失去了一切。

  所幸，我還有艾薇兒，還有嬌嬌。

  她們鼓勵我，安慰我，陪伴我走過了那段黑暗的時光。

  我重新振作起來。

  這一刻，我再不是村子的守衛，而是她們的。

  蛇十三說得對，我需要力量去守護那些值得守護的人。

  我宰了一個罵得最難聽的村民，送到了黑暗高塔之中。

  蛇十三十分滿意我的做法，賦予了我更強大的力量。

  那個無所不能的守衛，又回來了！

  得知我重新獲得了力量，村子裡的人對我百般討好，就好像先前施加在我和我家人身上的一切，都是過往雲煙！多麼的諷刺啊！看著他們醜惡的嘴臉，我想，這些人應該也希望為村子的安全，出一份力吧？

  接下來的日子，我開始有針對的為蛇十三物色合適的實驗素材。

  以來維繫我強大的力量。

  我做得非常謹慎小心，一連半年，都沒人起疑。但村子裡的人數就那麼點，而蛇十三的胃口日益膨脹，照這樣下去終有一天會暴露。於是我將目光放在了那些外來者身上。

  力量帶來的滿足感蠱惑了我的心智，此時的我完全沒有意識到，我已經和曾經的那個自己，漸行漸遠。

  我開始殺人。

  從一開始顧前顧後地殺人，直到後來思考如何才能完美的切下對方的脖子，以至於到最後，我甚至開始模仿蛇十三，研究殺人的藝術性……

  我瘋了，但我並不自知。

  艾爾西納曾提醒我，說從我身上窺見了詛咒的力量。

  可那時的我什麼都聽不進去。

  為了滿足蛇十三的胃口，我甚至開始指引外來者前往黑暗高塔。我向那些不明真相的外鄉人編造誘人的傳說，誆騙他們高塔里有神秘的傳承和寶藏，當然，我也告知他們那個裡面有吃人的怪物，去不去全憑他們自己。

  就連蛇十三都誇讚我，說我越來越像個「浮誇」了。

  我依舊不知道「浮誇」意味什麼，但那已經不重要了，相比之「浮誇」，如今的我更信任「真理」。

  如今的我，是萃落村的守衛，是鮮血荒原的王！

  我自知罪孽深重，可那又如何？

  只要艾薇兒和嬌嬌幸福就夠了。

  今年的「血月之潮」來得比往年要晚一些，那壓抑的血色盤旋在天際，遲遲沒有落下。

  不知是不是因為「血月之潮」的原因，我極難集中精神，開始意識恍惚，好像能聽見冥冥之中有人在呼喚。

  但我沒有時間休息，因為怪物馬上就要襲擊村子了。

  我磨好了巨斧，靜候怪物的到來。

  終於，怪物來了。

  是一頭女獵手。

  埋骨之地的怪物從未襲擊過村子，我雖然疑惑，可依舊揮動了斧柄。

  和想像中的一樣，斧頭乾脆利落的順著它的脖子往下，將它整個身子切成了兩半。

  「讚美真理！」

  我激動的大笑著，滾燙的鮮血濺了我一身！

  等等……我意識到了不對勁，女獵手的血怎麼會是燙的？

  女獵手醜陋的皮膚在我眼中迅速剝落，是艾薇兒！

  她怎麼會是女獵手？！

  艾爾西納和察爾最先趕到，目睹了一切。

  我成了殺死妻子的惡魔！

  「約翰……快……救救嬌嬌……」

  艾薇兒死了。

  臨死前的話，讓我徹底陷入瘋狂，我抱著她瘋了似的朝家的方向趕去，看到了倒在血泊中嬌嬌。

  我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但我知道有一個人能救她們！

  我帶著她們，前往了那座黑暗高塔。

  「血月之潮」期間的鮮血荒原，全是密密麻麻的嗜血怪物！這趟路我走的異常艱難，但最終還是趕到了那座高塔。

  蛇十三似乎在等我，看到我的樣子，它開門見山的提出了一個要求。

  「我可以救她們，但你得成為我的實驗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