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真假

  陸菲余死了。

  渾身被黑色的骨刺插滿，成了個刺蝟。

  勞倫斯公爵無奈的聳了聳肩膀：「抱歉，她的能力對我有威脅，我只能殺了她。」

  「啊！」

  根真嘶吼著，憤怒的直起身子一瘸一拐的朝勞倫斯公爵撲來，想要為陸菲余報仇。

  陳舊卻攔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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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交給我，你們快走。」

  「你……」根真面色十分複雜。

  「你們不是它的對手，好好活下去吧。」

  「那你呢？」

  陳舊沒有回答，而是留下一個沉默的背影。

  根真肅然起敬。

  不愧是S級異能者，居然為了給隊友爭取一線生機，居然選擇獨自面對「梟」級惡獸！他必須為自己一開始對陳舊的狐疑感到愧疚，眼前這傢伙，比誰都當得上異能者三個字！

  他艱難起身，朝陳舊行了個禮，隨即帶著痛失雙臂的黃毛哥以及昏死過去的杜宇，一瘸一拐的離開。

  「死透了。」

  勞倫斯公爵露出些許的歉意。

  「要不然，我還能將她變成吸血鬼，賦予她第二次生命。」

  「我想她不會願意的。」

  一種熟悉的抽離感湧上心頭，陳舊知道自己留在這個世界的時間不多了。

  他半蹲下來，抱著陸菲余的屍身。

  使用了【亡者復甦】。

  他並不知道這樣是否有效，但姑且可以一試。

  施法的過程中，陳舊的意識也開始抽離。

  在離開的最後一刻，他朝勞倫斯公爵沉聲道。

  「在我回來之前，你最好別再鬧事。」

  回應他的，是一抹瘮人的微笑。

  ……

  「你好，我是XUG俱樂部的隨隊醫師，我姓杜。」

  面前的男人推了推自己的金絲眼鏡，沉聲問道。

  「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陳舊捂著隱隱作痛的腦袋，覺得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識。

  「什麼？」

  「你的精神狀態。」

  見陳舊一臉茫然，杜醫師微微皺眉。

  「忘了麼？看來你的症狀比我想像的還要糟糕。這樣吧，我會給俱樂部的人寫個條子，你這段時間好好休息一下，吃點好的，等過段時間再來複查。」

  「對了，近期不要再碰虛擬設備了，那玩意已經對你的大腦造成了一些損傷。」

  他並沒有回應杜醫師，而是左右四顧，尋找著俆清漣的身影。

  但她並不在。

  「我們之前見過嗎？」陳舊問道。

  「相比之這個問題，我想你更應該問現在是幾月幾號。」杜醫師的回答意味深長。

  「現在是幾月幾號？」陳舊問道。

  「六月十八，《無序之門》開服的前一天。」杜醫師拿起筆在病歷單上一邊記錄一邊念叨著：「沒想到你連這個都忘了，看來我先前給你開的藥不太夠，得加大劑量……」

  《無序之門》？

  一道緊繃的弦突然斷開，陌生的記憶湧入腦海，陳舊記起了一切。

  時間怎麼倒流了？

  他不是剛從異能世界離開嗎？為什麼回到了《無序之門》開服之前的那一天？

  看著面前熟悉的病房，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感充斥內心。

  怎麼會這樣？

  「有沒有可能，你口中的遊戲世界，才是真實的呢？」

  勞倫斯公爵那意味深長的眼神再次浮現在陳舊心中。

  這一刻，他確實對生活了二十年的世界，產生了動搖。

  從醫院離開，回到家裡。

  熟悉的環境讓陳舊感到那麼的陌生。

  他嘗試著使用【偵查術】，沒有任何效果。

  雖然這不能說明眼前這個世界到底是真實的還是虛假的，但至少可以證明這裡和《無序之門》沒有什麼聯繫。可若是如此，為什麼他會回到這一天呢？

  陳舊隱隱感覺到，似乎有一個看不見的枷鎖籠罩在自己身上，他不知道因為了哪句話，亦或是哪件事情，導致了如今的局面。

  「小舊舊，《命運》項目組可能面臨變動，管理層的意思是讓我們進駐新的遊戲，這是《無序之門》的遊戲設備，你沒事的話可以先熟悉熟悉，姐過幾天就陪你一起玩。PS：不准勾搭小姑娘！」

  俆清漣的留言依舊俏皮，陳舊甚至能想像到她在電腦後微揚的嘴角。

  看著擺放在客廳中的遊戲設備，自己這些天的遭遇，都和《無序之門》息息相關。

  想要解開這一切的謎題，陳舊別無選擇。

  他再次帶上了遊戲頭盔。

  「《無序之門》，啟動！」

  沒有選擇職業的畫面，也沒有進行信仰的抉擇。

  登陸遊戲之後，陳舊直接降生在了萃落村。

  「看來也不是完全和上一次一模一樣。」

  陳舊突然鬆了口氣。

  這意味著，他沒瘋。

  如果所有的步驟都和上一次一模一樣，陳舊有理由懷疑，自己陷入了某種該死的輪迴；或者如同杜醫生所說的那樣，他得了精神病，他瘋了。

  似乎是因為陳舊沒有創立角色的那些步驟，所以第一個來到了這裡，村子中的玩家數量並不多。

  白頭髮的喬治主動迎了上來，熱情道。

  「歡迎來到萃落村我的朋友，我已經許久沒有見過像你一樣的外來人了，我是這裡的村長，你可以叫我村長大人，亦或是像這裡的村民一樣稱呼我為親愛的喬治。」

  再次看到喬治那張臭臉，陳舊心中滿是疑惑。

  就是這個傢伙，讓他去宰了「罪孽」，結果導致自己被「罪孽」砍了腦袋。

  「親愛的喬治，有什麼我能為你效勞的呢？」陳舊咬著牙擠出一絲笑意。

  「當然，隨著「血月之潮」的臨近，村子附近到處都是吃人的怪物，我正在為這事發愁呢！」喬治話鋒一轉，慈祥年邁的臉龐上透著一抹笑意：「但在此之前，能不能告訴我，你信仰的是哪一位主神呢？」

  和上一世一樣，喬治的率先問起了陳舊的信仰。

  上一世，陳舊隱瞞了自己的信仰，因此得到斬殺「罪孽」的任務，這一世陳舊想做個實驗。

  陳舊死死盯著喬治的臉，沉聲道：「我信仰「執守」。」

  聽到這兩個字，喬治意味深長的一笑。

  「不必擔心年輕人，我尊重每一種信仰。」

  他頓了頓，接著道。

  「在鮮血荒原上屹立著一座黑色的高塔，裡面關押著一頭名為「罪孽」的怪物，殺了它，取回它的心臟，我將給予你豐厚的報酬。」

  【發現任務：鮮血高塔】

  【任務目標：「罪孽」的心臟】

  【任務獎勵：經驗值、稀有裝備以及職業專屬技能書*1】

  【是否接受？】

  此時周圍的玩家已經多了起來，嘈雜的聲音讓陳舊的內心愈發燥亂。

  他不理解，為什麼任務沒有改變？

  突然，他猛地意識到了什麼，死死盯著喬治。

  「你早就知道我的信仰了，對麼？」

  他壓低著聲音，近乎嘶吼的質問道。

  「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