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升仙大會

  歐陽軒咬牙切齒，被駁得啞口無言，臉色極其難看，唯有眼睜睜看著兩人直奔山巔而去。

  他不敢鬧事。

  從攀登青峰山那一刻起，或許仙人的目光已然投下，若發生矛盾，會因小失大。

  僅僅一個時辰左右，王臨與冷曦月抵達山巔。

  直至到達終點，冷曦月的雪白臉蛋泛起紅潤，抑制不住急促的呼吸，望著旁邊的王臨：「你有沒有讓我？」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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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臨搖頭，無奈道：「我們沒必要這麼著急。」

  上山過程中，冷曦月再三叮囑，讓他只管全力攀登，不要謙讓，言明自己跟得上，所以他也不好放緩腳步。

  「我說了，我跟得上！」冷曦月揚起驕傲的小腦袋，「我沒有騙你！」

  王臨訝然：「你就這麼想超我？」

  不得不說，這小丫頭有點小倔，很不服輸。

  「這個嘛……」

  冷曦月認真地思索片刻，說道：「只要你比我弱，我就沒有那麼強烈的好勝心了，你願意比我弱嗎？」

  她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機遇，可同年同月同日生，自己還屬於轉世重修，結果境界還不如隔壁小王，這就有點傷人了。

  說沒被打擊到，那是假的。

  「想都別想。」王臨搖頭道，「你要以我為尊！」

  「別得意！」

  冷曦月像是被踩到了小尾巴：「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女窮！」

  兩人談論的同時，抬眸觀察四周，只見遠處存在橫亘一扇精緻華麗的巨大拱門，旁邊還擺放有金色大鐘，而在拱門的上方虛空，數十人凌空而行，他們腳下或踩靈舟，或馭飛劍，衣袍隨風獵獵，頗有仙風道骨之象。

  陸陸續續來到山巔的參與者，望向他們，盡皆目露憧憬，心馳神往。

  毋庸置疑，那是真正的仙家本領！

  「那座拱門可測穿過者的資質。」冷曦月低聲講解道，「而修士實力，具體不清楚，不過依我之見，多為築元境，為首幾人則是煉魂境。」

  王臨望著那些修仙者，心生嚮往：「築元境就能御劍飛行嗎？」

  御劍飛行！

  這種場面，他只在電視劇中看到過，不知自己真實體驗起來，又是怎樣的感受。

  「沒錯！」

  冷曦月螓首輕點：「能夠飛行做事確實方便！」

  這時，眾多修士中，飛出一位鶴髮童顏的紫衣老者，似乎地位頗高，他俯視一圈，朗聲道：「時間到，未能達到山巔者，視為淘汰，其他人排隊，一一穿過仙門，若資質優異，自會有宗門認領！」

  得到指令，凡俗之人誠惶誠恐，紛紛排隊，同時內心惴惴不安，祈禱仙緣砸中自己。

  「單純測試資質的玩意，也配叫仙門？」冷曦月無語。

  兩人一前一後，拍在人群中，由於年齡較小，顯得鶴立雞群。

  「這倆娃娃有點意思！」紫衣老者驚疑不定，「骨齡八歲，達到後天九重已少之又少，旁邊的更是驚人，竟然先天二重！」

  「紫電真人可是心動了？」在他旁邊，身穿赤色大袍的中年人笑問。

  被稱為紫電真人的老者搖頭失笑：「現在討論收入門下為時尚早，且看他們二人資質！」

  「嗡！」

  忽的，拱門輕微震動，緊接著泛起淡淡的土黃色光芒，拱門上方掛著的大鐘響了一聲。

  「土靈體，下品資質！」

  紫電真人語氣平靜，在參與者驚喜的目光中，淡淡道：「沒有仙緣！」

  頓時，那人如喪考妣。

  看著這一幕，王臨心中有數。

  體質乃天生，若無逆天機緣，終生無法改變，對於修仙者來說，正好可以通過體質測試資質，而根據資質高低，從低至高，分別是下品、中品、上品、極品，再往上則是本源之體，意味著對某種屬性親和力極高。

  至於本源之體的上面，據說還有其他級別。

  念及此，他轉頭望向冷曦月。

  如果是她的話……

  「我會以特殊手段刻意壓低自己的資質。」冷曦月仿佛看出王臨的心思，低聲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資質越強，對於個人來說，當然更好，但難免引來嫉妒，招惹是否。

  要知道，修仙界還存有一種臭名昭著卻無法禁止的手段，名為奪舍。

  往後，排在前面的參與者陸陸續續進入拱門，偶有中品、上品資質被修仙者看重，收入宗門，引來眾人艷羨。

  很快，輪到冷曦月穿過拱門。

  「鐺鐺鐺……」

  當她邁入的瞬間，旁邊的大鐘接連敲響，如同受到刺激般搖晃，拱門更是散發出奪目的冰藍色光輝。

  一時間，所有修仙者露出驚容。

  「竟是天下罕見的本源之體！」

  「小友可願加入凌風宗？」

  「你若加入我白嵐宗，我可保證本門長老親自收你為徒！」

  ……

  在無數人驚嘆的目光中，眾多宗門紛紛拋出橄欖枝。

  「冰屬性本源之體，自然最適合加入我絕仙谷！」一位身穿精緻藍衣的中年女子語氣不容置疑，格外強勢，「諸位道友不必再爭搶了！」

  「絕仙谷？」

  紫電真人微微皺眉，看著下方的冷曦月，露出惋惜之色。

  此方前來的宗門，絕仙谷最是勢大，其他宗門，包括他所在的紫雲宗，皆難以爭過。

  「既然絕仙谷要收，我等就不爭了。」赤色大袍的中年人開口。

  「多謝道友成全！」

  望著下方粉雕玉琢的女童，李月越看越順眼，當即溫聲道：「孩子，你可願加入絕仙谷？」

  「多謝仙師收留，只是我與青梅竹馬一同前來，仙師可否連他一起收入門下？」冷曦月表現得極為開心，卻不忘抬手指向王臨。

  見此，王臨心頭一暖。

  冷家丫頭待他真心挺好……

  「青梅竹馬？」

  李月微微愣住，轉頭望向王臨，不由臉色古怪：「八歲的先天二重？！」

  「回仙師，小子以前曾經誤服一株火紅色的奇草，無意間越過後天，直接達到先天境界！」王臨不卑不亢。

  關於這個理由，也是冷家丫頭幫他想的，避免被人問東問西。

  「應該是舉世罕見的靈物火龍草，當真福緣深厚。」紫電真人目光閃爍。

  火龍草乃至寶，但已被消化，後續就基本提煉不出來了。

  可惜！

  聞言，赤袍男子眼睛閃過一抹精光，催促道：「小友快入拱門測試資質！」

  既然那女童資質非凡，或許這男童也不遜色分毫。

  「是！」

  王臨坦然邁步踏足。

  「鐺！」

  鐘聲輕響一聲，拱門散發出紅色光輝。

  眾修士大失所望：「火靈體，下品……」

  這個資質，很差！

  對此，王臨談不上遺憾。

  資質對他來說，遠不及系統萬一。

  「丫頭，我絕仙谷從未收過男徒，跟你的青梅竹馬道個別吧。」李月搖頭拒絕。

  冷曦月有些焦急：「可是……」

  「嗯？」

  李月微微眯眼，瞳孔內掠過藍色光輝。

  區區凡俗之人，何以違抗她的命令？

  剎那間，冷曦月渾身一顫，隨即表情木然，再度望向王臨已雙目無神，宛若提線木偶：「抱歉，以後我們已是兩個世界，從此天各一方吧。」

  分別來得很突然。

  升仙大會，掌控權終究在「仙人」手中，如何待他們，一念之間。

  「……」

  王臨漠然無言，望向高高在上的李月，緊了緊拳頭，卻唯有忍氣吞聲。

  仙家法術，果真奇妙，須臾間便可將她人如傀儡般操控。

  「既然已經道別，走吧！」

  李月伸手一招，冷曦月便飛入半空，落在靈舟之內，打算儘快離去。

  「且慢！」

  王臨高聲阻攔。

  「轟——」

  頓時，一股極其強大的威壓落下，險些將王臨雙膝壓倒在地，警告意味十足。

  這一刻，他感受到無形的利劍懸在頭頂，若口出狂言，必死無疑。

  「螻蟻，你還有什麼要說？」李月不耐煩。

  對她來說，此行收益極大，該宣告結束了。

  深深地凝視冷曦月，王臨高聲道：「丫頭，不要忘記，我們可是定過娃娃親的！」

  「可笑！」

  李月不以為意，有些憐憫地俯視下方，視之如草芥：「可憐！」

  「他該不會以為這樣便能說服擁有仙緣的女童吧？」

  「吃了火龍草的蠢貨，依舊是蠢貨！」

  「凡間螻蟻的徒勞掙扎！」

  ……

  無論修士，亦或參與者，紛紛露出嘲弄之色。

  仙凡有別！

  就這男童，只怕百年之後早已入土，而女童依舊青春永駐，所謂的娃娃親不過貽笑大方罷了。

  「所以……」

  無視眾人嘲笑非議，王臨按捺心頭洶湧的怒意，鄭重其事地說道：「等我！」

  他曾對修仙者的身份心生嚮往。

  到頭來，發現他們也不過一群滿嘴噴糞、尖酸刻薄之輩。

  鄙夷凡俗之人，所作所為卻又何異？

  不過如此！

  不過如此！

  靈舟之上，冷曦月似有所覺，望向神色堅定的王臨，眸子裡閃爍晶瑩，懷著濃濃的歉疚，糾正道：「不是你等我，而是我要追上你！」

  王家小哥乃天縱奇才，不該遭受這般冷嘲熱諷！

  這些自命不凡的修士，未來終將為自己的無知付出代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