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姐妹爭風

  蘇小小捏著請帖又回到了丞相府。

  鵪鶉在蘇小小背後欲言又止。

  這讓蘇小小好奇地回頭看了幾次，又問鵪鶉，到底有什麼事情。可是鵪鶉結結巴巴，最後只是說沒有關係。

  等到蘇小小準備回房補覺的時候，鵪鶉看見鷓鴣熟練的動作，終於忍不住了，期期艾艾地問蘇小小：

  「大小姐，以後，我就叫……鵪鶉了嗎？」

  這個問題倒是難到了蘇小小。

  「難道，你還有什麼別的名字嗎？」

  蘇小小本意是鼓勵鵪鶉說出原名。

  即使她是一隻刺蝟，對於人類的名字沒有什麼審美，也覺得這個名字過於搞笑了。

  可是鵪鶉自然而然地把這話理解成了另一個意思。

  

  下人的名字，對於主子來說，不過是可有可無，能夠隨意篡改的符號而已。今天願意叫你西施，明天就願意叫你無鹽。

  鵪鶉這個名字雖然有些不雅，但是卻沒有犯什麼忌諱。

  仔細一聽，甚至有幾分大俗大雅的意思。

  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審美已經被蘇小小帶偏的鵪鶉，興高采烈地回答：

  「沒有，小姐，這就是我的名字了。」

  蘇小小和衣躺在床上，懶洋洋地打了個哈切。

  「那就好，那就好。」

  其實她心裡還是有幾分汗顏的，這名字不過是她瞎編的而已。

  或許這也是另一種兩全其美吧。

  鷓鴣溫溫柔柔地笑著，一點也沒有前任大丫鬟歸隊，她就即將失業的危機，還在苦口婆心地勸蘇小小。

  「大小姐，不能穿著衣服睡。衣服會皺的。」

  鵪鶉其實想說，大白天的睡覺，也不太好。

  但是理智告訴她，暫時不要和現在這個小妖精爭風吃醋。

  蘇小小聽了鷓鴣的話，只好又站起來，讓鷓鴣替她寬衣。門卻「哐哐」地被人敲響了。

  「林珠兒，你出來，我還有話要問你！」

  這聲音很耳熟，就是那個便宜妹妹林芷兒。

  蘇小小無奈地讓鷓鴣開了門。

  林芷兒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又換了套衣服，頭上的珠花在陽光下閃閃發亮，一看便不是凡品。

  「我問你，你今天怎麼沒有給母親請安？」

  漂亮的小姑娘發起怒來也很生動，可惜蘇小小不是男人，欣賞不來這一款嬌艷玫瑰。

  她想要翻個白眼，卻又想起大家閨秀的身份，連忙用帕子掩面，把這個表情遮蓋了去。

  林芷兒看著這帕子，心氣又不順了。

  這還是她們姐妹幾個，一起上刺繡課的時候，林珠兒繡出來的作品。

  那天教刺繡的嬤嬤想要考核一下大家的進度，便布置了這麼一道作業。

  林芷兒經常被嬤嬤誇獎有天賦，便信心滿滿地繡了朵牡丹花，見帕子上還有餘地，便又加了些山水風光，直到整張帕子都是滿滿的好景色為止。

  林苹兒一向不愛出頭，怕搶了林芷兒風頭，只是隨手弄了點花花草草，不功不過。

  倒是林珠兒，平時不顯山露水，等到了考核，卻大顯身手。帕子上只有一株幽蘭，形狀卻頗為講究，留下大片空白。

  嬤嬤看了林珠兒的作品，讚不絕口。連連夸「技藝是有極限的，但是對美的欣賞卻是沒有極限的」。還說林珠兒在這方面格外的有天賦。

  這讓本來想要好好出一出風頭的林芷兒相當不忿。

  本來她只是看不上林珠兒，那件事情過去之後，便認為，林珠兒心機很深，陰險毒辣。總之，怎麼壞怎麼來。

  現在看見林珠兒又扯出這一張帕子，當然會認為是她在示威了。

  倘若林珠兒在天有靈，知道這件事，只怕會覺得非常冤枉。

  她本就資質平平，那天繡了這張帕子，也不過是因緣際會，也就是一般人所說的「靈感來了」。至於把這張帕子給嬤嬤看，試問，哪個好學生做出了得意作品，會不願意讓老師好好看看呢？

  蘇小小不知道這裡面的因果，把那個白眼翻過去之後，又捏著嗓子，假裝起淑女來。

  「我明明早上就已經見過了夫人，為什麼還要去請安？」

  林芷兒氣得雙臉通紅。

  「你見到了，難道就算請了安？那你如果撿到了聖上，是不是也不打算下跪？」

  蘇小小想了想其中的因果關係，覺得說不通。

  「你的意思是，夫人和聖上一樣重要？」

  這話就誅心了，一不小心，可能還要誅身。

  林芷兒連忙低下聲音。

  「我當然不是說母親和聖上一樣重要，這只是個類比，懂不懂？類比！」

  沒什麼文化的蘇小小誠實的搖了搖頭。

  對不起，她確實不懂。

  林芷兒咬著牙想要跑到程氏那裡告狀，但是這話反而可能會被程氏訓斥，腳走到一半，就走不動了。

  「那我告訴你。我的意思是，你見到了人，一定要請安。而且還不能隨隨便便打招呼，不然就是不恭敬！」

  看見蘇小小還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林芷兒只好又多說了幾句。

  「遇到了長輩，不管是母親，還是聖上，你都應該恭恭敬敬問好。就像大臣每日早晨應該早朝一樣，你也應該每日早晨和母親去請安。」

  蘇小小可不樂意早起。

  「好吧，我懂了你的意思。你是說，夫人在丞相府開了個小朝廷？可是我沒有興趣當官，所以也不願意天天早晨請安。你讓我再睡會吧。」

  蘇小小說著，就要倒下去。

  林芷兒簡直要被蘇小小的厚顏無恥驚呆了。

  「你等等，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能不能不要把母親和聖上做類比？」

  說程氏在丞相府私設小朝廷，這個罪名簡直太嚴重了。

  蘇小小感覺超無辜。

  「又不是我做的類比，明明是你自己。」

  林芷兒仔細一想，似乎還真是這樣。

  可是她的本意並不是要把母親比作聖上。

  想不通什麼時候被帶歪的林芷兒，雖然眼睛看著蘇小小還有些冒火，但是氣勢卻不知不覺地弱了下去。

  「你……！反正母親說了今天不和你計較。我就暫時不和你計較吧。」

  「對了，我來找你還有別的事情，你給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