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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為什麼偏偏是梁蕭

2024-06-03 11:21:25 作者: 人世幾春秋

  「歐陽生!你這是什麼話!」洛傾雪怒道。

  栓條狗都能贏?

  她本以為,梁蕭對天將軍不屑一顧,已經足夠忘恩負義了,想不到這裡還有一個更加狼心狗肺的!

  

  紫金閣內響起了梁蕭的狂笑聲,將歐陽生驚醒。

  糟了,他光顧著擠兌梁蕭,取悅穆婉君,全然忘了崇拜天將軍的洛傾雪還在旁邊!

  但此刻歐陽生已經豁出去了,冷笑道:「再說了,梁蕭,你現在不也從燕州跑到太學來?你有什麼資格嘲笑婉君?」

  穆婉君附和道:「歐陽公子雖然話說得難聽,但還是在理。諸位應該聽說了,最近聖上偶得一首詩:澤國江山入戰圖,生民何計樂樵蘇。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

  歐陽生點頭道:「這首詩也點明了,戰爭無用,只會勞民傷財!」

  梁蕭沉聲道:「放屁!」

  穆婉君驚聲道:「你敢罵我?」

  話音剛落,周圍眾人紛紛起身斥責。

  「梁蕭!這裡是詩詞大會,不是你們紈絝子弟的撒野大會,怎麼能如此粗鄙不堪!」

  梁蕭冷眼掃視全場,仿佛在看一群白痴:「沐猴而冠,斯文敗類!」

  洛傾雪此時也有些不知所措。

  她萬萬想不到,梁蕭居然會為天將軍說話,罵這群書生不是人!

  莫非他是看在與我往日的情義,說了這些違心話?

  「梁蕭,還是讓我來說吧。」洛傾雪嘆道。

  梁蕭沒有回應,只是聲色俱厲,怒斥眾人:「我梁蕭是奉命而來太學,更何況我爺爺返聘左將軍,梁府自然搬遷到京城。你們這幫附庸風雅的酸腐秀才,有什麼資格與我相提並論?」

  「我們附庸風雅??」眾人大怒。

  就連一向脾氣溫和的顧瀟瀟,也有些不悅了。

  梁蕭哈哈大笑,隨手取來歐陽生作的詩詞一一攤開:「寫的什麼玩意,狗屁不通,為了所謂的美感,強行堆砌辭藻,矯揉造作!」

  歐陽生怒極反笑:「我寫的狗屁不通?你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有什麼資格評價我的詩詞?把它們放下,不要用你的髒手玷污我的詩詞!」

  「歐陽才子可是名滿京城,其父還是太學博士,你三言兩語,就把他貶的一文不值?你又算什麼東西?」穆婉君擦了擦眼淚,委屈道。

  「對!你算什麼東西?」眾人紛紛聲討。

  梁蕭傲然道:「我梁家將門世家,滿門忠烈,我父親、伯父更是戰死沙場,我梁蕭這輩子都引以為傲!哪像你們只知道舞文弄墨,拉幫結派,實則附庸風雅,以此取悅異性和長輩,求取虛名!」

  梁蕭一席話,使得在場眾人勃然色變。

  歐陽生鐵青著臉,獰笑道:「你是不打算在這京城學術圈混了?」

  「混?」梁蕭哈哈大笑,搖了搖頭,「就憑你們這群歪瓜裂棗,也配稱學術圈?要不是我爺爺給你爹面子,你以為老子稀罕?」

  眾人幾乎要窒息了。

  「梁蕭,夠了!」洛傾雪也發現事態不妙,連忙提醒。

  顧瀟瀟嘆道:「諸位請聽我一言,這本來是場詩詞大會,何必討論國事……」

  「瀟瀟,是他先罵我!」穆婉君不悅道。

  顧瀟瀟有些不知所措,突然靈機一動,說道:「不如由我和傾雪作詩一首,作為賠罪,此事就此按下?」

  梁蕭出聲道:「不必!需要賠罪的是這群眼高於頂、自以為是的書生!這詩詞大會,不來也罷。月憐,咱們走。」

  洛傾雪見梁蕭和月憐起身要走,猶豫了片刻,也起身跟上。

  歐陽生終於忍不住咆哮:「你又算什麼狗屁!好歹我們能吟詩作詞!」

  「吟詩作詞?呵呵,我梁蕭今天便要為前線將士,為所有忠君愛國之士,狠狠給你們一耳光!」

  梁蕭頭也不回,慷慨之詞響徹全場——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燕州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紫金閣內,眾人聽著梁蕭的話,如遭雷擊!

  顧瀟瀟怔怔的望著梁蕭,內心澎湃。

  穆婉君則是不知所措,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其餘才子佳人們,則是久久難以回神。

  洛傾雪更是如遭雷擊!

  但很快,洛傾雪又回過神來,淚如雨下。

  可惜,他不是軍人,若是天將軍他們念一遍,該有多好……

  這首詞,不正是天將軍與前線將士們最真實的寫照!

  保家衛國,何懼馬革裹屍!

  洛傾雪只覺得慚愧萬分。

  「公子的才學,才不是這群附庸風雅的偽才子佳人能比的!」月憐眼波流轉,差點就想撲上去抱緊梁蕭。

  梁蕭輕聲道:「咱們回去吧,我梁蕭此生絕不與斯文敗類為伍!」

  二人自顧自的離去。

  洛傾雪激動萬分,也跟了上去。

  「等、等一下……」顧瀟瀟回過神來,便要追上去,又突然自慚形穢,黯然神傷。

  能作出這種詩詞的奇才,也只有傾雪才配得上吧?

  穆婉君掩面而泣:「我做錯了什麼,要被他如此羞辱?」

  顧瀟瀟一愣,注視著穆婉君,感嘆良久,難掩失望,轉身便走:「這詩詞大會,今後若沒有梁蕭和傾雪,不來也罷。」

  「我,還是回家反省吧……」穆婉君哽咽著,黯然離去。

  眾人如鯁在喉,只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那首詞,慷慨激昂,簡直是前所未有的豪邁、悲壯!

  相比之下,他們作的這些詩詞,簡直不堪入目……

  回過神來的才子佳人們,滿面羞慚,紛紛撕了自己的詩詞,詩詞大會就此不歡而散,只留下歐陽生和幾名太學生面面相覷。

  他們還處於那首詞帶來的震撼之中,難以回神。

  「那首詞,你是為天將軍而作的麼?」路上,洛傾雪忍不住問梁蕭。

  梁蕭沉聲道:「是精忠報國之人所作。」

  如今,梁蕭也是滿心悲憤與無奈。

  將士用命,喋血沙場,後方卻是一片腐朽!

  洛傾雪心頭狂跳,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複雜。

  為什麼偏偏是梁蕭……

  難道那首詩,真的也是他寫的?是我錯怪他了麼?

  洛傾雪自言自語道:「你怎麼會……」

  回應洛傾雪的,是梁蕭的沉默。

  洛傾雪討了個沒趣,幽幽的嘆了口氣,回到自己的馬車裡。

  梁府的車駕,一路把洛傾雪送回洛府。

  進門前,洛傾雪忍不住回頭一看,心中莫名失落。

  梁蕭的馬車已經離開了。

  以後我要怎麼面對他?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最令她絕望的人,卻維護了她最敬重的天將軍!

  月憐的臉紅撲撲的,全程激動得語無倫次,不停誇讚梁蕭。

  梁蕭才回到大院,等候已久的蕭清霍然起身,哼哼道:「喲?跟自己的未婚妻花前月下,好不快活,總算知道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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