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辭行

  「行。」賀九川應下，她的要求有什麼不行。

  沈君月笑了，賀九川看到她唇角肆意的弧度，心尖有些痒痒，將人拉到近前吻了一下，而後退開。

  沈君月臉頰剛要爬上一抹紅暈，就聽賀九川語氣忽然鄭重的道：「還有一事，盼著月兒日後多費心。」

  沈君月眸色微頓，當即點頭：「我知道。」

  「你知道？」

  賀九川眸色微動，便見面前女子神色柔和開口：

  「你也就是嘴硬， 他是你兄長，又曾護過你，你又怎會當真對他不管不顧？」

  賀九川聞言眸色繾綣，忍不住揉了揉沈君月的頭髮：「知我者，月兒也。」

  「好啦，天色不早，你快去搞定那個倒霉知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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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賀九川應下，看著沈君月回屋後，這才離開。

  ——

  翌日清晨，外頭的天才剛剛亮，涼城的官差便在院子裡面召集眾人。

  大家都走到院子裡，聽官差點著花名冊。

  一路走來，相處出感情的人不少，大家都表現的戀戀不捨，還有對未來的迷茫和膽怯。

  上官柔緊緊攥著沈君月的手。

  若是分開，他們可能一輩子不得見了。

  沈君月勸她放輕鬆，但在最終結果沒有公布之前，她也不好給上官柔一個完全的保證。

  「沈小姐……」

  後面半程，嚴子行都沒有單獨同她說過話，今日怕是不說以後就沒有機會了，他鼓起勇氣走上前。

  沈君月知道嚴子行心中所想，耐心的聽他說下去。

  「今後若是無緣相見，還請姑娘多保重。」

  嚴子行說完耳根子不由的紅了，快步躲到後面去了。

  「哎，這嚴公子也是個好人。」上官柔感慨。

  沈君月點頭，「李公子也是。」

  上官柔臉頰微紅，佯裝聽不懂，將目光落到念名單的官差身上。

  正巧，官差此刻也念到她的名字：「上官柔，大井村。」

  上官柔應下，戀戀不捨的走到大井村的隊伍里。

  見此，李嵐也不由向前挪了一步，她一個弱女子，若是單獨……

  「李嵐，大井村。」

  官差緊接著報出李嵐的名字，上官柔臉上閃過一絲喜悅，但很快又克制住了。

  她總覺得這樣的情緒，是對亡夫的不尊重。

  她將頭別開，看向遠方。

  李嵐見狀不由蹙眉，她是不想跟自己分到一處？

  兩人一前一後，卻沒有任何交流，直到官差念道：「京城沈家，大井村。」

  上官柔和李嵐的臉上同時一喜，紛紛朝沈君月望去。

  沈君月懸著的心落地，而後官差將嚴家也安排到了他們同村。

  美中不足的是，嚴子溪母女還跟著嚴閣老。

  沈玉倒是被分到了別的村子。

  看著同伴都跟沈君月同村，韓家急的火上房，韓老 二更是墊腳想從官差手卷里，看個一二三出來。

  可官差發現了，直接將他罵開。

  韓老 二心裡難受，不知何時，沈君月已經悄悄成了他們的主心骨，若是離開她，自己還真沒信心帶著一家子活下去。

  「京城韓家，小河村。」

  「啊……我要沈姐姐。」

  韓老 二家的孩子一聽到這個消息就哭了，簡直哭出了他爹的心聲。

  韓家人都耷拉著腦袋，有些委屈的望著沈君月。

  沈君月也沒有辦法，將人帶到這裡，剩下的便要靠他們自己了。

  韓老 二也清楚，這是官差的決定，他們到了這邊哪裡還有發言權，便也只能作罷。

  官差手卷中的名字念完，唯一沒有進入隊伍的便就剩賀長風一人。

  賀長風眉頭微蹙，沈成和沈君月也在關切他的去留。

  最終涼城官差走到賀長風身前，拱手道：「賀公子，大人有令，讓您自己選個去處。」

  賀長風沉默，沈成忙上前將人拉住：「就跟我們走。」

  沈君月也這樣想，她記得賀九川的託付。

  那人大概覺得，他哥哥殺敵可以，攪動朝局可以，但到了鄉下沒人照顧會餓死吧。

  她等著賀長風開口，卻發現那人越過她爹，看向自己，這是等自己表態？

  有必要嗎？

  但還是道：「太子殿下若不嫌棄，便同行吧。」

  ——

  所有犯人都有了安置，帶領他們過來的官差，便都要原路返回。

  六子和劉猛等人對他們是諸多不舍，可就算是不舍也沒有辦法。

  六子叮囑：「姑娘一定要保重自己。」

  「好，你們回去的路上也要小心一些。」

  沈君月知道他們心裡難受，其實這一路下來，大家一起經歷了那麼多事，她也不舍他們的。

  小張抹淚：「雖然能回家看媳婦了，可還是捨不得姑娘。」

  「說什麼胡話。」老王拍了小張一巴掌，小張哭的更凶了。

  成親了，連想別的姑娘都不行了。

  老王從口袋裡拿出先前進入涼城時，沈君月塞給他的銀子。

  「有王爺在，這些銀子沒用上，姑娘還是自己收好，往後這涼城需要打點的關係多著呢。」

  沈君月見狀按住老王的手：「這些你們拿著，路上吃好點住好點，若是下次再有機會來涼城，便去大井村找我。」

  「姑娘的銀子……」老王想要拒絕。

  沈君月堅持道：「收下吧，回去跟兄弟們吃好些。」

  眾人一聽都不由的想哭。

  這一路他們這群人都仰仗沈君月照顧，如今各奔東西，真是讓人不舍。

  沈君月也不想他們離開，他們雖然身份是自由人，可到了流放村子，還是不免要被人看管。

  也不知涼城的官差，有沒有一路走來的官差們好相處。

  不過，她要說多擔憂也沒有。

  人不過就是錢色權，在這破碎的涼城，那三樣東西簡直少之又少，可偏偏她有的是錢，只要掌握這個，就沒有相處不好的關係。

  看著六子他們踏上返程的路，劉猛也來跟她辭行。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能同沈小姐相識一場，也算是一生幸事。」

  劉猛說著朝她抱拳。

  沈君月也一碗水端平，拿出一些銀票。

  劉猛見狀後退兩步：「姑娘的錢在下說什麼都不會收的。」

  劉猛語氣認真嚴肅。

  沈君月知道他有一身傲骨，但也清楚他的軟肋。

  她上前一步：「收下，給手下的兄弟吃好喝好，我猜你舍不下西北，定然要回去的，再次過去需要打點的也多，且我還有一事想求劉將軍。」

  「沈姑娘儘管吩咐。」

  劉猛感慨，沒想到一個小姑娘，將他們看的透透的。

  她將銀子塞到劉猛手中：「我爹在西北多年，被貶後還是惦記那邊的事，若可以，還請劉將軍安頓好後，與我通信，我想知道西北的情況。」

  「好。」劉猛二話沒說就答應了。

  沈君月道謝，目送劉猛帶著手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