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新祭司

  「大祭司，他冒充螢祖，按規矩應該將他餵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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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對，他毀了聖火，應該將他煉成屍油燈！」

  「看他白白淨淨的，還不如吃了他呢！」

  那些信徒你一言我一語的，爭吵了半天也沒吵出個結果，最後他們都看向了那個中年男人，他是大祭司，他們似乎都在等待他的答覆。

  「把他活剮了！吃剩下的肉拿去煉屍油，骨頭拿去餵狼！」

  大祭司倒是誰也不得罪，在他一聲令下，孫鐸就被幾個壯漢按到了地上。

  「你們敢冒犯大神！你們不想活了！」孫鐸奮力掙扎著，就像一隻小鳥，被幾隻老鷹輪番踩在腳下。

  大祭司一臉鄙夷地嘲笑著。

  「你們別脫我衣服啊！士可殺不可辱！」孫鐸將頭轉向我這個方向，開始大聲嘶吼，「師父，救命！師父你快出來吧！我不想死啊……」

  我看到其中一個信徒，正要拿匕首去切他的後鞧，我猛地起身，大喝了一聲。

  「師父你怎麼才來啊！我都沒臉見人了！」

  我瞥了一眼孫鐸，此刻他就跟剝了殼的煮雞蛋，月光照在他的腚上，微微泛著亮光。

  我是想讓他長長記性，逞英雄也要看情況，壞了我的營救計劃不說，弄不好我也得跟著一塊玩完。

  「我是螢祖選中的新祭司，」我指著孫鐸說道，「他是我的童子，是我讓他毀掉假聖火的！」

  大祭司突然哈哈大笑道：「又來個蠢貨！我羯族後裔隱匿了一千多年，這其中的來龍去脈，不是靠你瞎說就能矇混過關的！」

  我偷偷吸著中指的指尖血，然後猛地乾咳了兩聲，無數個黃綠色的光點，從我口中噴了出來。

  這神乎其神的景象，別說他們了，連我自己都驚呆了。

  我藉機開始策反道：「各位教徒，我才是真正的大祭司，我是得到螢祖加持的，可以口吐螢火，你們這個祭司，是個冒牌貨，你們都被騙了！」

  「呸！你這點雕蟲小技也敢冒充祭司！」

  大祭司說著，腦袋又轉了一百八十度，面具下又一次流出了兩行血淚。

  「我還能降下聖火，你能嗎？」

  我緩緩張開手心，一道綠瑩瑩的光暈，像優曇花一樣，向四周蔓延開來。

  之前我有注意到，那油燈的火焰是螢光色的，而那男子也念到了螢火和螢祖。

  這讓我不由地聯想到了一種生物——螢火蟲！

  雖然我不知道這裡面有什麼聯繫，可從他們的緊張程度就能看出，螢光對他們來說是很重要，很神聖的。

  巧的是在我印象中，復道二十八術里就有一個螢光咒。

  孫鐸被捉，當時情況危急，我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我翻開手機相冊，用最快的速度，將螢光咒的咒語和手訣背了下來。

  沒想到，這個咒也要用到指尖血，看來我的手指是養不好了……

  「頭頂七星踏魁罡，紅陽一點變螢光，天師勒令來傳信，光耀萬里綠如殃，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我反覆默念著咒語，劃開指尖，在地上滴了幾滴泛著螢光的血液。

  我在入定念咒的時候，有感應到，在我身後有一雙眼睛，在時刻監視著我的一舉一動，感覺很熟悉，只是不確定是敵是友。

  「這，這這怎麼可能！你是變魔術的！」

  看著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大祭司已然瞠目結舌。

  我隨手將「聖火」丟在地上，綠色的火苗不增，也不減。

  除了大祭司，其餘的信徒全都向我跪拜，行禮。

  看著我創造出來的假聖火，連我自己都覺得，跟煤油燈里的真聖火，簡直一模一樣。

  我心裡有一個大膽的猜測，這個邪教會不會跟一炁復道宗有關聯呢？

  孫鐸穿完衣服，臊著臉又給那女孩解開了繩子：「你們還不把這個假祭司抓起來！」

  孫鐸現在是我欽點的童子，他的話沒有人敢反對，這回輪到大祭司被綁到了樹上，他的嘴裡也塞滿了布條。

  而此時，地上的「聖火」正在逐漸失去亮度，他們的神色又變得恐慌起來。

  我撿起匕首，用力扎進了樹里，然後在手柄處又擠了點新「聖火」，看到我隨時可以降下聖火，這回他們看我的眼神，充滿了尊敬與崇拜。

  「現在開始祭拜螢祖！」

  我學著大祭司的樣子，將他們都糾集到了一起：「月華轉精，七星拜火，洗我愚污，螢祖神佑！」

  所有信徒都叼著狼牙，面向「聖火」開始叩頭。

  我趁他們拜螢祖的時候，我用一眼掃了一番後，偷偷打開了地上的鐵葫蘆，七個靈元逐一飛了出去。

  剛才的場景，這些靈元在葫蘆里看得真切，他們也沒急著逃跑，而是向我表達了感謝之情。

  他們能被選中祭祀，一定都是八字極其特殊的，我注意到，這些靈元的顏色都是深紅色的，這是怨恨極深的靈元才有的顏色。

  就像我當時轉運失敗，若是就此死了，也一定會積攢怨氣，久而久之成為厲鬼。

  「你們現在自由了，以後為善為惡，全在你們自己，若為惡讓我遇到，我一定不會手下留情。」

  各有各緣，這七個靈元，我不想過多干預，等它們飄走後，我把裝有荊戟靈元的鐵葫蘆，交給了孫鐸。

  然後對那些信徒訓斥道：「你們當中有人不誠心，螢祖很不高興！你們要是不想螢祖降罪，就拿出你們的忠心！誰念得大聲，頭磕得響，就傳給誰小祭司的位置！儀式重新開始！」

  砰砰砰……

  我聽到了此起彼伏的磕頭聲，在大祭司驚愕的注視下，我們三個悄悄下了山。

  我不知道螢光還能撐多久，從半山腰開始，我開啟陰眼，一手抓著一個，一路向下狂奔。

  到了山腳下，也就算是安全了，孫鐸終於忍不住，一臉好奇寶寶似的問道：「師父，你這聖火是咋弄出來的？教教我唄！」

  「這是宗門秘密，你個外人少打聽！」

  我堵不了它的嘴，他愛叫啥就叫啥吧，沒有得到師父同意之前，我是不會教他秘術的。

  「師父你這麼說太傷我心了，」孫鐸抱著鐵葫蘆，委屈巴巴道，「我可是壯著膽子，冒死來幫你的……」

  「我讓你來的？這次咱們是僥倖，下次……」嗖的一下，我看到一個熟悉的黑影，從我眼前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