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黑貓刨墳

  想到那老太太的樣子，我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又沒害她，找我幹啥？」

  我撇了撇嘴，心裡卻緊張的要命。

  見遲叔意味深長地一笑，我好像想起來了。

  我他娘的是滋養液！

  雖然遲叔答應我，晚上會幫我收了那老太太，可我心裡還是有些忐忑。

  等下還要去接幾件新衣服，因為都是年輕女性，遲叔怕我把持不住，再受了刺激！

  於是就跟阮威商量，讓他替我半天，出奇的是，阮威二話沒說就同意了！

  遲叔讓我先回殯儀館，去辦入職手續。

  事實上，殯儀館那邊遲叔已經跟老闆打過招呼了，我連面試都省了，只要走下入職流程，明天就能正式上班了。

  

  我知道，這是沾了爺爺和遲叔的光。

  我看時間還早，就想先回家看看爺爺，然後再去殯儀館。

  可我一進屋，就嚇出了一身冷汗！

  棺材床依舊冷冰冰地擺在那，菊花和白布一樣沒少。

  可爺爺卻不翼而飛了！

  我是鎖門走的，沒鎖沒有被撬過的痕跡，再說誰會偷屍體呢？

  我只聽說過火葬場有人偷屍油和遺體，還沒聽過誰大白天來偷屍的！

  爺爺去哪兒了！

  爺爺是被我害死的！現在連個屍體我都沒保住！

  看著空蕩蕩的房子，我的心仿佛也被搬空了！

  我一下想起了遲叔，是他讓我停靈三天，現在爺爺不見了，難道是遲叔找人安排的？

  「遲叔，我爺爺不見了！」

  我的心已經慌了，如果遲叔也不知道爺爺去哪了，那我該去哪找爺爺呢？

  就是報警！我都不知道該按活人還是屍體來報案。

  讓我沒想到的是，遲叔上來就劈頭蓋臉地訓斥了我一頓。

  幾乎是命令的口吻，讓我趕快離開老房子！

  而且刻不容緩！

  那語氣，好像是在說老房子隨時會坍塌一樣！

  我當下也沒了主意，只好先按遲叔說的做。

  可我剛轉身，就看到沙發上多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

  走進一看，正是那隻黑貓！

  它蜷縮在那，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好像是在午休！

  我剛才光顧著找爺爺了，竟然沒有發現它。

  此刻，我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

  我要趁機殺了它！

  如果讓它醒過來，就很難下手了！

  我拿起水果刀，慢慢靠近它，每走一步，我都儘可能不發出聲響。

  手起刀落！

  我揮下刀的那刻，用盡了全身力氣！

  砰的一聲！

  刀尖就像扎在石頭上一樣，斷成了兩截，我直接撲了個空，重重摔在了沙發上。

  我明明已經扎中它了！

  可它就在我眼皮底下消失了。

  「喵，喵……」

  黑貓不知何時跳到了桌子上。

  它呲著牙，咧著嘴，挑釁般地朝我一頓亂叫！

  耍我！

  它一定是故意裝睡的！

  我要殺了它！

  我拿起凳子，一邊打一邊追！

  奇怪的是，它東躲西藏，除了嘴裡叫的歡，並沒有像上次一樣攻擊我!

  我一路追到後山，直到我看見昨晚那顆大槐樹，我頓時醒悟過來。

  我又著魔了！

  我警惕地看著四周，正準備往回走時，那隻黑貓再次出現在了那顆大槐樹上。

  它的兩隻爪子，依舊在比劃著名什麼，好像是在召喚我過去。

  我猶豫了一下。

  可還是壯著膽子走了過去。

  昨晚離著遠，我並沒發現這樹竟有如此粗壯，恐怕十個人手挽手都抱不下。

  貨真價實的參天大樹

  茂密的枝葉泛著幽綠色的光芒，肥厚的葉片就跟用油洗過了似的。

  走到樹蔭下，陰冷陰冷的，好像瞬間從夏天過度到了冬天。

  我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可身體卻感覺無比舒服。

  唯獨我的小腹，變得熱氣騰騰。

  「喵喵，喵……」

  那黑貓跳到樹下，在一處地面胡亂刨著什麼。

  我握緊手裡的棍子，不知道它在耍什麼花樣。

  接下來的一幕，簡直超出了我的想像！

  它刨著刨著，竟然刨出了一隻黑布鞋，上面還有一個用金線繡的出字。

  我認得，這是我爺爺的鞋！

  這是爺爺獨有的一個習慣。

  爺爺總說出黑的人最怕事主家相送。

  有時事主家忙不過來，就會安排一些親友來負責迎親送往，說一些感謝再見的話。

  可一旦將出黑的誤認成客人，十有八九，事主家在一個月內還會再辦白事。

  所以爺爺特意製作了這雙鞋，每次有人來相送的時候，他都會指一指這雙鞋，對方一看就明白了。

  世上邪事怪事何其多，爺爺這麼煞費苦心也是為求一個心安。

  爺爺總說，別看我是出黑的，可我也有職業操守，一個月內在一家出兩次黑，那就是陰陽先生的失職！

  是要背因果！

  要連累後代子孫的！

  每次說到這裡，爺爺的眼神總是撲朔迷離。

  我猜準時勾起了爺爺的傷心事，所以也從來沒有細問。

  我只知道，爺爺常年穿黑布鞋，夏天千層薄底，冬天大厚棉鞋，鞋面永遠繡著出字。

  「爺爺！」

  我來不及多想，放下棍子就去刨土。

  我做夢都不會想到，我竟然是跟黑貓一起，將爺爺給刨了出來。

  儘管爺爺的皮膚已經變成了烏黑色，臉部已經腫脹變形，可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爺爺。

  是誰把爺爺埋這兒的？

  黑貓為什麼要幫我找爺爺？

  我此刻已經凌亂了。

  就像一個新手在玩高難度的劇本殺，我完全找不到任何線索，更沒有半點邏輯。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時，黑貓突然向我發起了攻擊，它的爪子劃破了我的指尖。

  我的血液瞬間噴薄而出，濺的到處都是，就連爺爺的臉上都是我的血液。

  我本能地要去追殺黑貓，可剛追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了久違的咳嗽聲。

  我簡直不敢相信！

  是爺爺的聲音！

  我轉身看向爺爺，他的膚色已經由黑轉白，臉上竟然有了紅潤的光澤。

  我正詫異呢，爺爺突然坐了起來。

  一開始身體還只是僵硬地左右扭轉，可很快爺爺就爬了起來！

  我錯愕地看著爺爺，心裡是又驚又喜！

  爺爺抖掉身上的泥土，一邊揉臉，一邊罵道：「臭小子，還不過來扶我，楞那幹嘛！」

  爺爺簡直跟正常人別無二樣！

  可我很確定爺爺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