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醉

  說話間，不斷看著王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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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餘慶很欣賞的開口道：「我很想知道一些事情，關於藍星。」

  「你是從那個世界來到這裡的，也就是我們原本所在的世界，那裡現在是什麼情況，有沒有出現動盪混亂，畢竟，這麼多的人都從現實世界裡消失了。」

  方餘慶的話說的很隨意，就像酒桌上的閒聊，但王猛聽到的每一句話，都是在藍星的監視下的，藍星方面不斷提醒他，要注意慎重。

  「情況確實如你所預料。」

  「恩？意思是真的出現混亂了？」

  「對……」

  得到藍星的提示後，王猛將整個事情的經過都說了出來。

  「先……是你們的消失，你們消失之後，一開始還好，直到報警的家屬增多，或是第二天應該上班的人沒有出現，才意識到萬界的玩家們都集體消失在了藍星上。」

  「事情的嚴重性，讓各國都很緊張，將矛頭對準了sai公司，期間，大家都以為是一場惡作劇，但隨著失蹤人數的飆升，和極為具有共性的都是玩家消失，讓整個世界都不安分了起來。」

  「政府調查了遊戲公司，卻發現那個被譽為次時代遊戲開發商的公司，實際上確是一個神奇的空殼，他或許是有著諸如公司前台，法務部等需要公關的職員存在，但整個萬界的研發小組，確實……查無此人。」

  「除了遊戲的開發、運營、維護的人員我們一個都找不到外，其他的人員我們確實發現了不少，根據政府的說法，那個狗日的公司就完全像個空殼子一樣，任何和遊戲技術相關的人員都不存在。」

  不存在……

  聽到這裡方餘慶點了點頭，給他倒了杯酒，示意他繼續說。

  「隨後，就是你們所看到的事情，許多和這個遊戲無關的人，都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送到了這裡，成為了這個世界的一員。」

  「你想知道的恐慌也就隨之發生，有的認為這是神明對人類的懲罰，有的認為這是在給與他們無聊的現實一片虛擬的永生，總之，不少奇怪的組織幾乎一夜之間就在世界的各個角落扛起了大旗，他們很多人都有一個觀點，這樣的力量不是人類能夠擁有的。」

  「也就是說，我們人類文明正在遭受到神秘的高緯度力量入侵，有人認為這是一種進化，也有人認為這是一種毀滅。」

  「秩序難以維持，世界各國也就開始放下了防備，開始組件成了專門的應對小組，這些事情，你隨便問一個剛加入不久的玩家，你都可以從他們的口中得知，事情的嚴重性。」

  「到目前為止，全球十分之一的人口，包含全年齡段，都被移送倒了這個未知的世界裡。」

  「這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方餘慶先生，作為一個同樣被送過來的人，我很高興你們這裡還保持著秩序。」

  這些話，都是藍星方面給出的稿子，王猛只是當做一個傳聲筒念給了方餘慶。

  藍星方面也很好奇，目前為止，發生的事情在這個東洲勢力的二把手看來，是個什麼樣的態度。

  「這樣啊……那可真是……」

  「那些把這個世界當成是一種進化的人，腦子真的有病。」

  方餘慶嘆息了一口氣，吞下了一口酒。

  「你看，我們確實已經獲得了力量，他們覺得這是一種進化，從客觀上講確實是，從我對這個世界已有的認識里，我們這個修士體系，確實能夠獲得超出常人的壽命和不可思議的力量，但是，相對應的，我從沒見過這麼多人在我面前死去。」

  「我只是一個玩家，但是當我的每一個想法都和人的性命息息相關時，我相信你不會覺得這個世界的存在是一種進化的。」

  「你也看到了，戰鬥的殘酷，現在的情形是，我們的生存空間在不斷地壓縮，妖獸的潮水一波接著一波的湧入，若不是我們有著葉楓那樣的存在，很有可能，你現在喝的這杯酒都是奢望。」

  方餘慶慘笑了一聲，面上滿是憔悴。

  這些天以來他所遭受的壓力可完全不必葉楓小多少，本以為掌握了先決優勢的他，沒想到真正面對這些紛至沓來的事情時，卻是如此的慘白無力。

  「我們收容的這座城市，包含了各種各樣的人，他們有的只是你尋常看見的大爺大媽，但是這只是弱不禁風的孩子，他們本不該承受這一切的，卻被搞到了這裡，看見他們恐慌就想看見自己在藍星的親人……」

  「並且我是懦弱不得的，你懂嗎兄弟，每頭80級的獅鷲出現在我的眼前時，有一瞬間我差點認為，我們的世界就要完蛋了，我們就像在大海的面前，揚帆起航的一艘小破船，又或者是海邊沙灘上幾個海豚隨意堆積起來的沙堡。」

  「即使我們目前做的很好，那種對於未知的恐懼和無力感，也總是朝我們襲來。」

  「即使是我們這裡最強大的人，也會有一種感覺，還有更可怕的東西在等著他，即使上天已經給了他很好的機會，他已經把握住了他所能把握的東西，那種感覺還是來臨了。」

  方餘慶喝了一大杯,摟住了王猛的肩膀。

  「但是，還不錯，還有你們這些人，算是新鮮血液一樣的存在，給我們這個老朽的地方增添著源源不斷的戰力。」

  「我完全可以放棄大多數的人，只是去追求個人實力的增長，這樣子我們的安全確實可以得到保障，但這樣子，你就看不到這座名叫蓬萊的城市。」

  「自然也就看不見你們這些後起之秀，你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升到了20級，這是很驚人的，其實是我們把怪物投餵給你們當做經驗包，這種升級速度也是需要幾乎24個小時裡面，十幾個小時都在戰鬥。」

  「很不錯兄弟，這也就是為什麼我今天讓你來這裡，我希望，如果有一天我死後，我或許這麼說有點傷感，但是你看看我們這幫老傢伙，曾經這張桌子可以被坐滿，但你看現在，有些空缺的位置它是再也回不來的了。」

  方餘慶指著幾個被空出來的位置，那裡的人似乎曾經是他們雄霸天下的官員，到了現在，那裡雖然擺放著碗筷，曾經一起喝酒的男人卻早已化為了泥土下的枯骨。

  戰鬥機會帶來死亡，死亡沒有給他們帶來任何的榮耀，每個人死的時候他的眼中都是恐懼的，因為他要面對自己結束的一生，死在一個只有他的隊友知道他的世界，回不到故土，見不到家人，其實是妻子的眼淚，也沒有權利落在虛擬的墓碑之上。

  這就是在萬界裡戰死的悲哀。

  一、二、三、四……

  總共空了六把椅子，但王猛坐著的，正好是之前空下來的。

  「所以，朋友，有興趣加入我們攻略組的前端嗎，也就是雄霸天下，成為我們的一員，我是聽說過你這傢伙好像有自己的公會，所以我們並不強迫你，更希望的是，你能記住我們，保不齊那天我們也死在了萬界的洶湧潮流里，我和我的朋友創建了這座城，希望有人能夠繼續帶領玩家前進。」

  「你是後起之秀，我才對你說這些話，你這是戰鬥中的表現真的很不錯兄弟，能夠非常準確的判斷當時的形式，意識到那些鳥狀的怪物是在衝擊整個蓬萊城的防護罩，曾經城裡面有死過人，是一些發了瘋的玩家，這對平民百姓發起攻擊。」

  「死亡會帶來不信任，這比外部的壓力更讓人頭疼。」

  「那個男人曾經說過，我們是在道德和人性邊緣行走的人，我們的任何階段都會讓所有人的天平傾斜，因為我們手中掌握這個是力量也是權力，這是最害人也是最可怕的武器。」

  通訊設備中的沉默讓王猛很是意外。

  藍星方面沒有下一步指示，他們或許也只是看清楚了這個男人，餐廳除了這個借酒說話的男人。

  「你和你的公會，我們做過一個調查，發現很多低等級的玩家都在裡面，而你作為工會的創建者，想來也是有著自己的方針和理念，今天我之所以和你講這麼多，可能會覺得囉嗦，當時我希望你明白，我說的這一切，是領導者都會經歷的事情。」

  說到這裡沉默的氛圍開始蔓延，方餘慶舉著酒杯，對著大家說道：「敬我們死去的弟兄。」

  「希望，遠在藍星的人，能夠記住他們，希望，正在到來萬界的人，能夠感謝他們，希望，他們保護的人，值得他們保護的。」

  裝滿仙酒的酒杯被漢子們一飲而盡。

  痛苦和悲傷，隨著這杯酒的喝下就此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互相的交流和攀談，一切似乎從未發生過。

  喝酒的期間雖然王猛面上開心的笑著，但是聽著藍星不斷發來的信息，他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死去的玩家比他想像中的多得多，領導層似乎想要讓他知道這些事情，將秘密收集的數據在耳麥中給他說了出來。

  「王猛特工，根據指示，向你匯報我們所知道的統計數據。」

  「目前，東周玩家數量，估計在1000萬到800萬之間。」

  「西周玩家數量，估計在500萬以下。」

  「據統計，這一個月以來，消失在藍星上的人口，和我們目前已知的玩家數量，是完全不對的，甚至於，它具有兩倍之大。」

  「根據消失速度，目前，每一個月的時間，將有1000萬人消失在藍星。」

  「統計的玩家數量，基本上是來自於已有的信息，排除掉原先就有的開服玩家周玩家1000到1800萬，西裝玩家800到750萬。」

  「預估死亡人口，這一個月以來，已經超過了2000萬。」

  「根據我們對蓬萊城的估算，這座城市，能夠容納的人口，只有500萬。」

  「從安全等級上來說，我們將這座城市視為安全性最高的生存點，其他的玩家雖然也有著相對應的保護城市，但從安全性來講，遠遠不如這座城市。」

  「令人悲哀的是，這500萬的人口，甚至不如一個地級市。」

  「也就是說，人有無數的人處在危機之中，這些人有可能是散落到了地圖的各個角落，有可能是已經葬身怪物的肚中。」

  「就是極為悲觀而保守的統計，我們還得知，開服玩家，早期曾出現過一場大的騷亂，算得到了有效遏制，但不斷的自殺還是在發生中。」

  「不是玩家因為接受不了現實，或是出於死亡就能夠回歸藍星的謠言，選擇了自我了斷生命。」

  「真正願意為了其他玩家戰鬥的，因此而死去的玩家，目前估計，只有5萬不到，而最早站出來的玩家，僅僅是這5萬的兩倍，也就是說，最早的戰士，到現在，只剩下一半活著。」

  「這還是，擁有戰略機遇壓倒性力量【葉楓】的結果中。」

  「藍星方面無比慶幸，仍然有一個安定的秩序，讓玩家們生存，專家表明，沒有這個組織，將會是一場徹徹底底的噩夢。」

  「蓬萊城地處安全地帶，不會刷新怪物，不是獸潮的聚集地，除了定時定點刷新的大規模獸潮會影響到這裡以外，基本上人們可以在這裡定居……」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王猛也喝不下多少了。

  直到他喝的醉醺醺的，連耳機里的聲音都聽不見，才發現自己的身邊多了一個人。

  此人星眉劍目，長相十分英俊，就坐在旁邊，似乎在和方餘慶攀談著什麼。

  直到通訊頻道里傳來了急切的呼喚，王猛才從醉意里醒來。

  「王猛特工！你清醒一點！」

  「葉楓坐在了你的身旁！」

  「清醒一點！」

  聽到那兩個字的時候，他緩緩的回頭，才發現自己日思夜想想要拼命接近的男人，此刻就在自己的身邊。

  「記者你的任務不要感情用事，有時想要記住消愁大可不必，你的壓力可不比他們小，要記住，每一個月，都有1000萬人。」

  「你的時間並不多！在我們不確定這個叫葉楓的傢伙，到底是什麼來頭的情況下，你是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的，根據專家的預測，這個人，可能是解決一切事情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