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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四章美人如玉(番外)

2024-06-03 09:37:56 作者: 怡然

  「一為賺錢,其次……我娘說,男人往狼圈裡一扔,就是最好的磨練。」

  「嬸子?」

  我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你……」心可真大。

  褚容笑道:「主要是為了賺錢,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哪樁不要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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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信了一半。

  徐府分家,各房各戶都分到了銀子、田莊,唯有大房是淨身出戶。徐青山除了帶走跟了他多年的麥子外,連徐家的一根針都沒拿。

  因為愧疚。

  我:「嬸子,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我在邊沙呆了二十年,見過山,見過草地,見過沙漠,唯獨沒見過海。」

  褚容笑道:「這海,我一看就喜歡,便尋了個島安頓下來。」

  我:「打算定居在此?」

  「那能呢!」

  褚容搖頭:「等我看膩了便離開,江南的水鄉,四川的青城山,雲南的大理府,都要去看看。你說這臭小子不努力賺錢怎麼行?」

  徐青山:「娘,在美人和陸小爺面前,給兒子一點面子,別叫臭小子行不行?」

  「在他們倆面前,又不是七爺面前,你緊張什麼?」

  我:「……」

  陸懷奇:「……」

  徐青山掩面長嘆。

  褚容輕笑:「青山我兒,別嫌棄了,娘喝完這一杯,就去睡覺,來,陸小爺,咱們倆走一個。」

  陸懷奇哪敢說不。

  褚容放下酒盅,起身指著吊角樓下那幾十壇酒,「喝不完那些,可稱不得爺們。」

  陸小爺:「……」

  我:「……」

  徐青山依舊掩面長嘆。

  直那樓上傳來掩門聲,徐青山才苦笑道:「對不住,我娘最近的性子有些任性,有時候我都拿她沒辦法。」

  陸懷奇笑道:「我倒覺得她一點架子都沒有,讓人親近,美人,你說呢?」

  我笑笑不說話。

  我從來沒忘記過褚夫人一身孝服,形容枯槁的樣子。

  短短數月,她臉上的滄桑雖不比青山少,卻眼中有光,臉上有笑,還開得起玩笑。

  這完完全全是個重生後,放下所有包袱的女人,縱然漂泊在外,隱姓埋名,亦淡若清風,自在安寧。

  「京中如何?」這時,徐青山終於開口問。

  我看著他滿臉的絡腮鬍,表情有些嫌棄道:「你問的是誰?」

  「所有!」

  「秦生自打從長白山下來,便趕回了金陵府,他娘子給他生了個兒子,這小子官兒做著,娘子摟著,兒子抱著,美得很!」

  徐青山含笑飲下一杯酒。

  我:「三一有些複雜些,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清楚,二爺和他約好,等處理好巢輕舟的事情後,回來找他,他這會在保定府做官。」

  徐青山笑了笑,「也算是有些希望。」

  「至於那兩隻狐狸……」

  我看著徐青山臉上的神色,道:「十一月初八大婚,老狐狸入贅小狐狸家。」

  徐青山臉上的笑淡了些,垂目喝酒,若有所思半天。

  我趕緊用腳尖踢了踢陸懷奇,陸懷奇忙道:「青山兄那日,應該會回來喝杯喜酒吧!」

  徐青山久未吭聲。

  我只得又道:「你不來,說不過去,我們幾個說好的,誰成親,天涯海角都要趕回去。」

  「我看情況。」

  徐青山敷衍了一句,突然問起了我。

  「美人,你呢,可有喜歡的?」

  我冷哼,眸色還鍍了一層火,「非要來戳我的心嗎?不知道咱們倆是難兄難弟嗎?」

  「哎,別介,算我一個!」

  陸懷奇這個二百五又補了一句:「怎麼著我也算是受害人之一。」

  我撲哧被他逗笑,「要不要我們三個受害人,相互傾訴一下受害的過程。」

  「你樂意說,我就樂意聽。」

  陸懷奇一臉正色,「誰讓咱們是兄弟呢?」

  徐青山掀眼皮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的意思我明白:什麼時候,你和這小子走得這麼近了?

  我還他一個白眼:誰讓你們一個個的都不在京里?

  光顧著喝酒,海螃蟹沒有人吃,徐青山往我們碗裡各抓一個,「嘗嘗,很鮮。」

  陸懷奇啃了條腿,見我沒動手,問:「怎麼不吃啊?」

  我隨口玩笑道:「不想髒了手,要不你幫我剝?」

  「你怎麼就這麼懶呢?」

  陸懷奇抓起我碗裡的螃蟹,當真替我剝起來,一邊剝,一邊還嘀咕:「別嫌我手髒,剛洗過的。」

  我清楚地看到對面的徐青山眸光一暗。

  「咳咳咳!」

  我虛咳幾聲。

  等徐青山向我看來時,我朝身側的陸懷奇瞄了眼。

  徐青山會意,輕輕點了下頭。

  兄弟之間,只需一個眼神便知道意思。

  螃蟹只剝了一半,陸懷奇已經被我們倆灌醉,頭往桌上一垂,不醒人事。

  我往身後看了眼,小七立刻悄無聲息的走近。

  「把人弄去房裡。」

  「是!」

  「小九,麥子,你們也都下去吧,讓我們兩個好好說會話。」

  「是!」

  ……

  浪濤拍岸聲中,一輪明月掛在海上。

  此間的月色與故鄉相比,不免帶點淒涼。

  我托著下巴,回憶道:「青山,你還記不記得當年我們幾個在美人島,那兩隻狐狸來救我們的時候,老狐狸為了懲罰我們,逼著我們兩個剝螃蟹。」

  「怎麼不記得!」

  徐青山咽了咽喉嚨,「那隻小狐狸還說只吃蟹腳肉,把我那個氣啊!」

  「那你還不是剝得起勁。」

  「沒和你說過,我一邊剝,一邊心裡在罵她。」

  「罵她什麼?」

  「罵她娘娘腔。」

  「青山啊,真別說,娘娘腔別的不行,使壞第一名,蔫兒壞!」

  「那也比不上那隻老狐狸。」

  「行了,都不是省油的燈。」

  我們兩相視一笑,舉起了酒盅。

  喝完,我看到他臉上的笑,慢慢岑寂下來

  我看著他,慢慢的輕聲探試道:「這一路,就沒遇著個可以剝螃蟹的好姑娘?」

  徐青山僵了一下,聲音不再刻意揚起,沉沉道:「美人,只怕以後再遇不著了。 」

  這話不帶任何情緒,我的心卻被他這一句,像是灌入了一口黃連。

  「就好像看過了一場最美的煙花後,對什麼都沒了興趣,總覺得這人不如她,那人不如她,誰都不如她。」

  徐青山苦笑:「既然不如,也就別委屈了別人家的好姑娘。」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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