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大棒槌
2024-06-03 09:15:59
作者: 怡然
「戲子有戲子的規矩,宅門有宅門的規矩,無規矩不成方圓。」
靖若素睥睨著她,冷冷道:「大爺趕你,自然有趕你的道理,在我這兒尋死覓活,你的算盤就打錯了。一個丫鬟,死了也就死了,一幅破席往亂墳崗一扔,都是抬舉的你,你可明白?」
流年一張俏生生的臉轉了好幾個顏色,死死的咬著下唇,眼睜睜地看著靖若素。
不知道為何,靖若素心裡湧上些不舒服,她看得出來,這女人的眼睛藏著東西。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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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目光對上良久,流年突然勾了勾唇,手慢慢撫上小腹,道:「大奶奶,一屍兩命這種事做了,可是要折壽的!」
靖若素神色大變。
流年輕聲道:「我有身孕了,是大爺的!」
……
顧府,書房。
顧懌匆匆忙忙推門進來,「爺,宮裡有急事。」
顧長平拿摺子的手一頓,「快說!」
顧懌:「那位半刻鐘之前突然昏厥,已快馬加鞭去請太子入宮侍疾。曹大人府上也派了人,您看要不要給昊王爺去……」
「不必!」
顧長平擺擺手,扔了摺子起身走出屋子。
院外,熱氣騰騰,一抹上弦月掛在樹梢,靜靜地看著這世間的一切。
天氣還不到最熱的時候!
顧長平眼中飛掠過一抹冷色,不待捕捉已倏的消逝不見。
「皇上洪福齊天,定能熬過這個難關。如今邊關並不太平,就別讓十二郎操這個心,煩這個神。」
話音剛落,就聽齊林喊道:「沈先生到。」
顧長平一看沈長庚的臉,就知道他是為那件事情而來。
果不其然。
沈長庚一開口,語氣就沖得很,「顧長平,難為你在戶部忙得腳不沾地,還能抽空回國子監出季考的卷子,你可真能啊!」
「不難為!」
「你……」
沈長庚跳腳道:「你就是想把他趕出國子監,也不能用這種方法吧,你讓人把九章算術出得簡單,讓靖生沒了優勢也就算了;竟然還親自把策論也出簡單,你這不是增加高朝的優勢嗎?」
顧長平勾唇道:「素來季考都不難,我只會在期末的時候,刁難一下眾監生,這個規矩,由來已久吧!」
沈長庚一聲暴怒:「那也從來沒有這麼簡單過!!」
顧長平無視他的暴怒,自顧自走進書房。
沈長庚指著他的背影罵:「姓顧的,你,你,就是會耍詐!」
「又怎麼樣?」
顧長平扭頭,挑釁地看著他。
哇呀呀!
沈長庚氣得倒仰,這就是個卑鄙小人!
……
靖寶入了國子監,前腳剛踏進齋舍,後腳汪秦生聞訊而來,臉上那叫一個激動。
「文若,你真的來了,你可盼了你好久!」
靖寶知道這人一說起話來,就沒個完,忙道:「快回內堂讀書,三天後就是季考,有什麼話等考完了再說。」
汪秦生一拍大腿,壞了,自己有幾篇文章還沒背熟呢。
「文若,我先去啊,對了,王淵和朴真人前幾日也都回來了,你小心著些。」
靖寶一臉的驚愕,這麼快就回來了,她還以為這兩人得熬過季考以後呢!」
先不管他們,先把考試這一關過了再說,這才是頭等大事,靖寶拿出書本溫習。
晚課結束,汪秦生和高朝一前一後回到齋舍。
高朝見到靖寶,帶著一點野狗看家貓的高高在上,對她搖頭嘆息道:「非要參加季考來找虐,我敬你是條漢子。」
靖寶心道夏蟲不可於冰語,七爺我懶得搭理你,邊兒去!
……
考試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最後考出來的成績會張榜告示。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國子監一眾監生連串門的功夫都沒了,誰也不想自己的大名掛在末尾幾個,被眾人瞻仰。
多丟臉呢!
三日眨眼就過,終於到了季考這一日。
與月考不同,季考非常嚴格,所有人席地而坐,頭頂藍天,腳踩大地,面前放著一張桌子,清晨開考,到黃昏日落為止。
考生要出恭,必須由監考老師陪同著去。
到了茅廁,老師在外頭等,出恭的時間稍長一點,老師必定破門而入。
如此鄭重其事,也是為模擬秋闈和春闈大考,讓考生們提前適應適應環境。
靖寶早早洗漱好,與汪秦生一道去饌堂用早飯。
剛吃幾口,高朝帶著他的哼哈二將坐下來。
錢三一乍乍呼呼道:「哎喲,靖七,你可算來了,來來來,今日考試,你多吃個雞蛋。」
話雖這麼說,夾的卻是徐青山盤裡的蛋,自己的沒捨得。
這小子蔫兒壞。
靖寶瞪他一眼,正要把蛋還回去,卻聽徐青山淡淡道:「別還,給你吃。」
「那你呢?」
「他啊,秀色可餐!」高朝陰不陰,陽不陽地插了一句話。
靖寶先皺眉。
這徐青山有相好的了?
誰啊?
再一松眉,這和她有半兩銀子的關係嗎?
真是閒的慌。
靖寶低頭一口一口吃著粥,一粒米都不想浪費。
今日可是要考一整日,而且是在大太陽底下考,不吃飽飯,哪來的體力支持一天。
錢三一:這小子是個棒槌,而且是個大棒槌。
汪秦生:文若的自制力真強,佩服!
高朝:徐青山啊徐青山,你眼睛瞎了,才看上這個不解風情的臭小子。
徐青山無視這三人異樣的表情,用筷尾輕輕敲了一下靖寶的腦袋,「好好考。」
靖寶揮開他的手,怒目道:「別打我的腦袋,萬一打笨了誰負責。」
「我負責!」徐青山鏗鏘有力。
「咳咳咳……」
靖寶嚇得嗆了口粥,不怎麼高興地瞪了徐青山一眼,心說,你還不如罵我娘娘腔來得讓我更自在些!
她哪裡知道,徐青山正在心裡罵他呢:「娘娘腔吃個粥也能被嗆到,那天他是怎麼扛過自己狂風暴雨般的蹂躪的?」
這時,只聽身後一桌有人議論道。
「你們聽說沒有,這次的策論和判語都是祭酒大人親自出的卷子。」
「完了,完了,完了,我已經開始瑟瑟發抖。」
「我想哭!」
「我想去死!」
「我想到祭酒大人院子前去靜坐,不就是一個季考嗎,至於他這麼個大人物來出卷嗎?」
靖寶壓低了聲問:「秦生,祭酒大人出的題目很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