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如果這是個荒唐的夢,我想抱抱你……
2024-06-03 08:01:06
作者: 者鶴
伴著灼熱的吐息,壓抑、深沉。
凌雨桐有些無措地握住祁宴肩頭,遲疑地問:「你,怎麼了?」
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這是突然脫力了?
她有些迷茫地拽了拽他肩頭的衣衫,沒有聽見回應。可是那呼吸聲卻恍如帶動人的熱烈心跳,叫她平白生出些緊張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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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怎麼了?
她推不動他,也怕傷到他。
她為他上過藥,見過那盤恆的細碎傷口,十分嚇人,令人心疼。
低沉的、壓抑的嗓音在頸側響起。
「那間密室,有很淺的香味。」
「吸入,當時不覺,但現在卻叫我心生燥意,身體奇怪。」
「雨桐……」
這道帶著呼吸聲的沙啞呼喚,直接燙紅了凌雨桐的耳朵。
她連頰邊都蔓上紅意,拽著祁宴肩頭衣衫的手,緊了緊。
「你……先鬆開我,我們回府,我為你把脈。」
沒有回應,只有灼熱的呼吸聲,以及肩頭壓著的重量。
她嘆了口氣,有些後悔沒讓墨白給他們多留一個人了。
她嘗試著推推祁宴,根本推不動,也扶不動。
凌雨桐憋氣得咬了下唇,這個祁宴,平時看著那麼瘦,沒想到這麼沉!
重死她了!
好在即便難搞,他們此刻距離府門也沒幾步了,一開府門,綠荷在一旁守候著,她們兩人一起,瞬間壓力減輕不少。
「去打盆冷水來,放屋裡就出去吧。」
凌雨桐呼出口氣,看著終於被放在榻上的祁宴,對綠荷吩咐。
綠荷動作很快,對祁宴的怪異情況既不多問,也不多看,做完凌雨桐要求的事就立即去了外間。
「小姐有事隨時喚我。」
「好。」
擰乾了浸濕的手帕,她彎下腰來,將手帕貼在他的額頭。
就在剛剛她和綠荷把人移動進屋的幾分鐘裡,祁宴身上的溫度又高了許多,現在額頭已經有些燙手,若是借著燈光細細觀看,還能看見祁宴俊美的臉頰也泛起輕微的紅意。
只是一點點紅,完全不會叫人覺得他虛弱,反倒為他俊美的容顏添了一絲柔光暈,有幾分勾魂。
凌雨桐沒敢多看。
祁宴……竟這麼蠱人。
她有些犯難地皺了眉。怎麼辦?手帕也換了好幾條,但是溫度就是下不去,而且祁宴像是極難受的,也許神志還在,但他全部的神志都用來壓制那股燥熱。
眉頭緊縮,眼睛緊閉。
「這脈象……不太樂觀啊。」
凌雨桐似是有些燙地收回了手,臉頰紅意悄然加深一點。
他所說的輕微的香氣,此刻她細細回想,似乎打開機關進去密室的時候她也有所察覺,但因為當時被唐茯苓的模樣所驚,後來擔心就壓過了那絲留意。
那……祁宴中招應該有不短的時候了。
有些藥物,當時不顯,潛伏期一過發作起來,勁頭極為猛烈,常人或壯牛都難以招架,更別提……祁宴是個半好不好的傷員。
她抿著唇,彎腰查看祁宴的情況。
這一看,就遭了殃。
她猝不及防地瞪大眼睛,對上對方陡然睜開的眸,以及那狠得發痛的力道鉗制住她的手腕,一下翻轉,她的脖頸被緊緊扼住,壓在她上方的祁宴滿眼戒備冰冷。
甚至手上力道加重,眸中露出殺意。
他沒認出是她,當理智告急,他的身體自發執行了戒備和反制。
大概是軍營里鍛鍊出的警覺性,但……她好痛,快喘不上氣了!
「祁……祁宴……」
她大睜著眼,緊緊盯著他,艱難呼喚他的名字。
壓在她身上的軀體一頓,那雙冰冷中透著殺意的眸,似有一些細微的神色變化。
凌雨桐眼前一亮。
有用!
其實脖子上他的手力道雖在逐漸加大,但礙著距離的關係,他沒有掐得太緊。
一雙柔軟的手臂靈活攀上他的肩,趁著祁宴神色有變化的微秒一瞬,她在他腦後一壓,強制地讓對方湊近。
呼……
終於能順暢呼吸了。
凌雨桐有點缺氧地想著,她終於得到了一絲喘息之機。
可在得到喘息機會的同時,他們的距離也近到呼吸可聞。
凌雨桐沒注意到,祁宴的眼眸輕輕眯了下,鼻尖微動。
一股淺淺的馨香藥味,鑽入他的鼻腔,腦海中本能壓抑著燥意的那跟弦,悄然崩斷。
祁宴理智略有不清醒,本能性地朝著吸引他的地方湊近。
凌雨桐僵住了。
剛剛,是不是有什麼軟滑的東西,觸碰到她的脖頸?
她足足愣了五秒才陡然回神,而後,她臉頰爆紅,反應過來剛剛接觸她脖頸的是什麼。
那大概是祁宴的……
「……」
她羞憤地錘他,惱火地喊:「祁宴!你給我清醒一點,鬆開啊。」
許是因為疲憊,她此刻的嗓音不如平時清冷,反倒多了柔意,好聽到醉人。
祁宴就如同被聲音灌了一瓶酒水,整個人都微熏起來。
他略微鬆開了她,眸中有了一絲清明。
雨桐……
她怎麼會在自己的榻上?
這定是個荒唐夢。
凌雨桐還沒等從他恢復了一些神志而放鬆,下一秒,就全身一僵。
對方緊緊地擁住了她。
那似乎是要揉碎她的力氣,怕她跑掉似的,極沒有安全感,想索取安定感。
「你……」
「如果這是個荒唐的夢,我想……抱抱你。」
低沉的嗓音在耳側響起,帶了一點朦朧的霧感,話中情緒真摯又恍惚。
「你總是太過堅強,從不曾低頭想著倚靠誰。」
「也總將一切藏在心裡,雖然是富有生機的年輕相貌,卻總給我一種……你的靈魂早已暮氣沉沉之感。」
「為什麼呢?」
凌雨桐怔住了,掙扎的力道止住。
她的靈魂……暮氣沉沉嗎?
對方低笑一聲。
在夜色里,這樣貼耳的音調有著無窮的蘇感。
「我承認,我第一次見你,就懷疑你。你在府上的這麼多年,我也從不曾多關注你。」
「但是,好似從那一次相逢之後,你就變了。」
「可是,我也變了。」
「我多希望,以後你心裡想著的,擔憂的事情,可以同我說一聲,如果我能解決,便不想髒了你的手。」
「可你,從來在非必要的情況下,什麼都不對我說起。」
「你的心思……」好難猜。
均勻的呼吸聲響起,凌雨桐望著一片暗色的床帳,愣了許久才回過神。
原來,這是祁宴的心裡話?
她有些耳熱,沒想到……祁宴對她的印象,以前是真的很差啊。
差到同住一個屋檐下,都能忽視她?
再次摸上他的脈象,她終於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