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商議
2024-06-03 07:56:30
作者: 者鶴
一群人風風火火地衝進去,只見看守祁家人的那間牢房附近,遍地倒著昏迷不醒的守衛,更離譜的是,牢房裡還躺著喻丞相家的庶長子!
士兵將人翻過來,瞳孔一縮:「這……祁家小姐竟然這麼狠!」
喻南尋脖頸間的青紫掐痕看著極為可怖,那祁家小姐是下了死力氣的!
士兵慌張大喊:「快去請醫!」
嘶吼響徹雲霄,同一時刻,城內某隱蔽屋內,祁韻猛地坐起身,喘息著轉頭。
她瞳孔震動,祁宴?
「四弟!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也被抓了?」她難以鎮定,狠狠抓住祁宴的手。
祁宴眉心一蹙,凌雨桐的話在腦海浮現。
「不到一刻鐘就會醒來……什麼也不會記得……」
在他未說話的當下,祁韻已經將四周打量了個遍,疑惑道:「這裡不是牢獄,我們在哪?」
祁宴默了一瞬,將先前的事告訴她。
祁韻聽完就急了。「那你做好救雨桐的計劃了嗎?她一個人待在大牢里該多害怕,你糊塗!我只是在牢里又不是下一刻就死了,她要是被發現不是我……」
門被扣響,祁韻立即閉嘴。
「探子。」祁宴起身出去,他靜靜聽完探子的匯報,詫異一挑眉:「大牢動亂?」
他的手指輕輕敲打,眉眼中掠過莫名的光,站了片刻才回屋。
祁韻等的心焦,一抬眼就看見祁宴面色有點怪。
「怎麼了?」她問。
祁宴抬眸,他目中似有流光划過。
「牢獄的消息。」
「也許,凌雨桐不用我們救了。」
祁韻一愣:「啊?怎麼說?」
祁宴抿唇:「大姐,你留在這裡,我要回家確認一件事。」
祁韻目光擔憂:「好,如果雨桐真的已經從大牢逃出來,你一定要傳個信給我,我很擔心她。」
祁宴微一點頭,他的視線在祁韻身上停頓,忽然問:「大姐,你真的相信凌雨桐嗎?」
祁韻一愣,反問:「我當然信她,你怎麼會這麼問?」
她眉心一蹙:「是聽到了什麼似是而非的消息?」
祁宴沒應聲,祁韻就明白了。
她眼神清亮,坦蕩道:「雨桐七歲就到我們家,我和她親近,了解她的為人。她不會做對祁家不利的事,這一點上,我很確信。」
大姐的堅定讓祁宴微怔,他點了下頭,一言不發地出門。
站在門後,他的指尖在面巾上微停了一瞬,腦海中再次浮現凌雨桐的話和模樣。她似乎不再可疑。
祁宴一身黑衣隱蔽身形,離祁家越近,他心中那股預感越強烈。
也許真的會在祁家見到她。
同時,凌雨桐眼前一陣陣模糊,小心爬過祁家後門隱蔽的角落。
還沒站起來,就被祁家下人圍住。
凌雨桐快速抬頭,啞聲道:「別靠近我!」
「我衣裙染了毒,去通報祖母,將這些藥材告訴她……」
下人去通報,凌雨桐無力地坐起,背靠著牆,在自己的某個穴道點了兩下。
祁家外圍都是官兵,只有這一個隱蔽的小門,是只有祁家人知道、能避開人的地方。好在官兵並沒有入內的意思,她才這麼順利。
祁老夫人聽見通報和形容時,眉頭狠狠一皺。不是不讓她回來嗎?這丫頭!
可當她真切見到凌雨桐,心中猶如燃起烈火,又氣又心疼。
凌雨桐的頭髮還帶有濕意,緊咬著唇,脖頸間一道泛紫的掐痕十分可怖。她的衣裙沾了褐色酒漬,離遠瞧著,恍惚會認作血跡。
祁老夫人眉眼一厲,她快步走近:「誰做的!?」
凌雨桐抬眼,忍不住眼眶發酸。上一世她直到被祖母推出去,才體會到祖母冷麵下隱藏的疼愛。祁家的女子皆是性情剛烈,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一世,再也不要是那樣的結局了。
一行清淚順著臉龐滑落,她啞著嗓子道:「祖母,您別靠我太近,我中了毒,這毒性烈,沾染上就會揮發……」
祁老夫人臉色一變,看向凌雨桐的衣裙:「毒酒?」
她轉身將藥盒子放在凌雨桐面前,皺緊眉頭:「府上沒有醫師,你且等等,我讓人帶你出去尋醫,到了醫館,你拿了藥就快走,找地方藏起來養傷。」
說著,祁老夫人已經在看人選。
凌雨桐稍微坐起身:「祖母,不用。」她手指一勾就將藥盒子打開,稍一辨認,就拿出味藥,以手指碾碎送入口中。
她還取了一旁的藥物小布包,包了些珍稀藥材貼身放於身上。
祁老夫人看得一愣,她抿抿唇,看得出凌雨桐懂得些醫理。
疑問並沒有問出口,她看凌雨桐處理完裙上的酒漬,冷下臉將準備好的衣服丟給她。
「祁家如今風雨飄搖,處理完傷就快走。」
「我不會走的,祖母。」凌雨桐堅定道,她撩起衣裙跪地:「祖母,祁家於我有養恩,我與二公子尚有婚約,是祁家人。」
祁老夫人閉了閉眼:「策兒已經給你寫了解除婚約的字據,你不是祁家人,沒必要留在這裡跟我們一起等死。祁家這次的難關,並不好過。」
凌雨桐深吸口氣:「不好過不代表過不了,祖母,我真心想留下,您就別趕我走了。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讓我留下幫忙,好嗎?」
她重重磕頭,閉目慢慢道:「先前出關外,我遇見了祁宴,是他幫我處理了手肘的傷,我和他一起救下了大姐和三哥……」
她將驚險的救人過程簡略說完,祁老夫人聽得面色慘白,手掌頓時攥緊。
「他們竟敢……荒唐!還未定罪就要動手……」
凌雨桐抬頭:「我在大牢替代大姐時,喻南尋想用毒酒害大姐。祖母,您不覺得這一切都太快了嗎?好似有一雙無形大手在推動著,要祁家走向深淵。」
「我知道我的力量渺小,但我想同祁家共患難,祁家,該是堂堂正正站在陽光下的。」
她眼神清澈,堅定很濃。
大姐是她在祁家感受到的第一份溫暖,祖母面冷心熱為她找活路,祁宴也肯給一個救她的承諾。這樣的祁家,她有無數的歸屬感紮根在此,沒有理由不護。
就算這一路荊棘密布,她也絕不會退。大不了就是陪她們一起自刎城下,以滾燙鮮血澆灌祁家百年清名。
祁老夫人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中已帶了一絲溫暖。
凌雨桐衣裙上的斑駁酒漬還在,脖頸間紅痕觸目驚心。
祁老夫人眼神忽地一冷:「你脖子上的印子,是喻家庶子做的?」
凌雨桐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