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不像是要保護她的樣子
2024-06-03 07:29:32
作者: 甜酒
自葉宣昭離開府中,葉妙清也是著人打聽過的,這些話說出來,完全沒有任何的問題,倒可以讓人消除懷疑。
如若不然,她這大半夜的還不睡,房間內亮著燭火,定然是會讓人心中生疑的。
事情也如同葉妙清所想的這般。
葉宣昭臉色稍微好轉一些,只是看著葉妙清時,眼裡帶著擔憂,眉頭輕擰:「到堂廳里,我與你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葉妙清點頭應下。
跟著葉宣昭到堂廳時,葉宣昭還特意問起了宋淮玉那邊的事情,葉妙清表示有些無奈:「他聽說皇宮內院大亂,心中惦記皇后娘娘。」
「到現在都沒有睡過去。」
「我沒得辦法,只能陪著他。」
葉宣昭聞言,嘆息一聲:「皇宮內出了這樣的事情,誰都沒有想到,你勸慰著些總是對的,再怎麼說,彼此之間都是夫妻,總是要相守相望的!」
說著,葉宣昭站定腳步,再回頭正面葉妙清時,眉頭倏然擰了起來,到底還是將話說了出來:「樂恆女帝今晚受了些驚嚇。」
「她擔心著夙梁帝姬也會被各方勢力威脅,所以,她秘密吩咐我傳密旨給你官職,讓你……當夙梁帝姬的隨行女官!」
說到這裡,葉宣昭的聲音明顯帶著一點起伏:「樂恆女帝的意思是,讓你務必要保護好夙梁帝姬……」
葉宣昭臉色越發難看。
她自然是不願意葉妙清去給夙梁帝姬擋傷害的。
當今的樂恆女帝,很清楚她的女兒葉妙清根本就沒有什麼大本事,平日裡就會混吃等死,結果卻要讓葉妙清當女官……
說實話,葉宣昭對於葉妙清這種生活態度也很無奈,但是,葉妙清若是真無本事,躺在祖宗的功德簿上混吃混喝,她也是樂見其成的。
如今卻到這種地步,著實讓人無奈又心寒。
想到這兒,葉宣昭看向葉妙清,眸色當中帶著堅毅,一字一句地道:「這隨官你是必然要做的了。」
聖旨已下,就算是葉宣昭不情願也是沒有任何辦法的。
她繼續道:「你……不要愚忠!不要因為當今女帝的一句話,就上趕著拼命!你要記得,你首先是你自己,才是我葉宣昭的女兒,才是樂恆女帝的臣子,明白?」
「?」
葉妙清雖然知道葉宣昭也不是真的滿腦子都為了樂恆女帝衝鋒陷陣的,可是也沒有想到,葉宣昭連這樣一番話都說得出來。
先是她自己,才是別的角色……
這些前衛的思想,會出現在一個古人的身上,葉妙清多少還是有些意外的。
她心中有些忐忑,也有些不安,同時也帶著一點不明的酸脹,眼眶有點熱:「母君,兒……有點怕。」
「怕什麼怕!」
葉宣昭開口訓斥!
卻又似是想到什麼,眉頭有點痛,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罷了,知道怕也是一件好事兒!你只需要記得我說過的話就是!別憑藉著一頭熱血就往前面沖!」
「沒有金剛鑽,你就別攬瓷器活!」
「現在瓷器活是被迫到你手上的,你小心著些就是,更何況——」葉宣昭眉頭一擰,最終還是將話說出。
她皺著眉頭:「我覺得女帝大概率是要把夙梁帝姬送出城的,若是如此,作為隨官,你也得跟著出城。」
「你可知,這代表著什麼。」
葉妙清真的有些懵了。
她哪裡知道這代表著什麼?
她只知道在這個時候,她的腦子就跟被人灌了漿糊,腦袋都是暈乎乎的。
思索了幾息時間,葉妙清有點試探性地開口:「代表著樂恆女帝並不想讓夙梁帝姬在京城中受驚?」
「!!」
葉宣昭差點一口氣上不來,撅了過去!
她死死地盯著面前的葉妙清,牙根都咬得咯咯直響,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怒道:「我剛才說什麼你都忘了?」
「我是知道你沒有腦子,卻也沒有想到,你沒有腦子到這種地步!」
「既然當隨官的事情沒有轉圜的餘地,就算是硬生生地給你自己擠出一個腦子,你也必須這麼做!」
「這代表著的是,京城權力中心的更替即將開始!而且,樂恆女帝這種作為,並不像是要保護夙梁帝姬的樣子!」
「現如今外面正亂著,把夙梁帝姬送出城外,就等同於把夙梁帝姬作為一個靶子,推到了各方勢力的面前!」
「稍微一個不謹慎,不管是夙梁帝姬,還是你這個隨官,都有可能被各方的勢力碾壓成渣滓!這你可聽懂了?」
葉妙清頭都大了。
她自然是聽懂了。
可正因為是聽懂了,才會覺得渾身發毛,更甚至各種陰謀論的東西再一次冒了出來,臉色更是有些發白!
樂恆女帝就算是懷疑她是穿越人士,也絕對不會犧牲自己的帝姬來進行試探的!如果樂恆女帝真的這樣做了,不得不說,也是真的喪心病狂到無可救藥的地步了!
最最重要的是,真若到這種地步,不管是她還是夙梁帝姬,都逃不了一死!這種感覺……真該死的討厭!
葉宣昭看著葉妙清小臉煞白的模樣,心中也是不斷嘆息:「總之,你要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真正的危急關頭,你只需保證好你自己的生命!」
「至於後續可能發生的事情,交由你母君來周旋。」
話語落下,葉宣昭上前,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葉妙清的肩膀,語氣沉重:「我知道你與夙梁帝姬的關係很好,但是有些時候,很多事情,不是你能夠左右的。」
葉妙清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回到北南苑中的。
但是,她的計劃再一次被打亂,而且身份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讓她也完全沒有辦法適應!躺在床上時,像足了一條已經敞開肚皮,無所謂地任由太陽暴曬的鹹魚!
整個人都蔫蔫的。
她不斷地長吁短嘆。
內心深處更是只有一個念頭:吾命休矣!
自從葉妙清回來後,宋淮玉就對著地圖研究,若有所思,如今聽到耳邊不斷傳來的各種哀嘆的聲音,只覺得頭大。
他無語了:「我說葉妙清,你能不能不要再嘆氣了?你繼續嘆下去,外面的落葉都已經要被你嘆的落的乾乾淨淨了!」
「有什麼事情你說就是了。」
葉妙清這次連從床上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人都是搖搖晃晃的:「你懂什麼?跟你說,你能懂來我的悲催嗎?」
「我之前就覺得有一把大鍘刀鍘在我的脖頸上,現在好了,我覺得我的腦袋已經從腦袋上摘下來了!就掛在腰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