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你去自首
2024-06-03 07:07:43
作者: 尤魚
溫哥華,醫院。
陸河回國的幾天時間,冬夏的身體已經慢慢痊癒,手術縫合的地方也不再傳來陣陣疼痛。
清晨的陽光透過樹葉縫隙落在了坐在樹底下的女人身上,她手裡拿著一本書,抬頭看著不遠處穿著病服散步的患者,心頭從未有過的平靜。
頭頂的樹葉被風吹過,發出了「沙沙」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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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黃的落葉如同飛舞的蝴蝶簌簌落在了她手中打開的書籍頁內,枯黃狹長,像是一頁書籤。
冬夏剛剛拿起書中的落葉,身旁的空位坐下來了一個人。
她微微一頓,下意識偏頭看了一眼過去。
瞳仁縮了縮。
男人坐的位置落滿了細碎的陽光,他的側顏線條流暢,下巴微揚,身上穿著銀灰色的襯衫西褲,渾身都散發了儒雅的商人氣息。
他許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歪頭看了一眼過來,狹長的鳳眸含笑,唇瓣輕挑:「許小姐,還記得我嗎?」
怎麼可能不記得呢。
冬夏捏著樹葉的手微微緊了緊,不遠處兩個暗中守著她的保鏢已經跑了過來,防備又警惕的盯著男人。
男人無視了那兩道不善的目光,不甚在意的笑了笑,他盯著冬夏,別有深意的詢問道:「許小姐,方便跟我聊聊嗎?」
他的臉上始終掛著淺淺的笑容,根本分辨不出他來的目的。
冬夏撞上男人挪揄含笑的眼神,默了半響,開口解釋:「沒關係,是認識的。」
聞言,兩名保鏢面面相窺,最後防備的看了一眼男人,方才離開了。
人離開之後,男人雙手撐著石凳,身體微微後仰,看向了碧空如洗的天空和飄渺的雲朵,意味深長道:「保安措施做的這麼嚴密,看來要和許小姐說上一句話,真的不容易。」
冬夏把樹葉放回了頁內,合上了書。
她不動聲色的挑眉,聲音聽不出任何的喜怒不悅:「不容易,周先生不也輕輕鬆鬆進來了麼?」
話落,周井然偏頭對上她審視的目光,眼底淌出了一絲複雜的流光。
他的目光赤裸裸不加任何的掩飾。
不一會兒,冬夏就被他盯得發毛,錯開了目光,淡淡的問道:「周先生想跟我聊什麼?」
周井然坐直了身體,他修長的雙腿隨意交疊,手指敲著膝蓋,勾唇:「自然是聊你感興趣的。」他停頓了下,歪頭看向冬夏:「許小姐難道一點都不好奇我和陸河之間的恩怨嗎?」
冬夏頓了頓,她仿著他漫不經心的口氣,笑道:「怎麼,周先生特意過來溫哥華,是要給我講你和陸河之間的往事?」
周井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女人淡然自若的態度著實讓他感到驚喜。
他或許能明白,為什麼自家妹妹周梅永遠在她這兒討不到半點兒便宜了。
他低低的笑了起來,肩膀聳動,笑聲綿長,碾壓過耳畔,透著絲絲不易察覺的譏諷。
冬夏不自覺繃緊了身體,臉上並未露出什麼異樣。
周井然舔了下腮幫,他沒有看向女人,而是望著別處,突兀的來了一句:「陸河他啊,根本不配擁有這樣的生活,他就該在地獄裡面苟活。」
他話音未落,冬夏已經狠狠的皺起了眉頭,眼底染起了一層溫怒。
手裡的書被她攥的很緊,邊緣起了褶皺。
她繃著唇,聲音有些冷:「周先生在我面前說起我家先生的壞話,是否不妥呢?」
周井然唇畔的笑容略微一滯,他幽幽的看向身旁的女人,女人眼底帶著一絲倨傲,筆直的迎視他,沒有絲毫的畏縮。
他眼底的笑意更甚:「許小姐這麼護短,你家先生知道嗎?」
冬夏已經站了起來,她居高臨下的看著男人,寡淡疏離道:「他知不知道我不清楚,不過如果讓他知道了你在這兒,恐怕會有點麻煩。」
她似乎不打算跟男人繼續耗下去,打算離開這裡。
可是周井然來的目的還沒有達到,怎麼可能就這樣放任她離開呢。
他看著女人的背影,緩緩的開口:「陸河他……」
冬夏倏地停了下來。
見狀,周井然饒有趣味的笑了起來,他站起身,雙手插進長褲口袋,走到了女人的身旁,與她並肩而立。
他繼續接著剛剛沒有說完的話,往下說:「他曾經搶走了我最心愛的女人,同樣的感受,我一定會讓他也品嘗一下。」
冬夏微微怔了一怔。
周井然見她半天沉默,眼底的笑意已經不知不覺蔓延到了眼梢。
他漫不經心的開口:「你以為,除掉了傅賀遠,除掉了何志成,除掉了那些障礙物,你們就可以相安無事繼續平靜的生活嗎?」停頓了下,歪頭看向女人,勾唇:「怎麼可能呢,他還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還沒有償還欠我的債務,根本不配擁有幸福。」
「許小姐,你記得替我轉告他,我和他之間的事情,才剛剛開始呢。」
他的唇畔掛著淺淺的笑,但是眼底卻是瀰漫著一望無際的冷意。
冬夏撞上他的眼神,心頭一顫。
她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說話,耳畔就聽見了不遠處傳來宋昀廉的聲音。
「小夏夏!」
宋昀廉走路的步伐很快,一下就走到了冬夏的身旁,他去看了一眼周井然,斂眸:「不是讓你不要跟陌生人隨便說話嗎?」
「……」
這裡的陌生人,自然指的是周井然。
看樣子,宋昀廉和周井然也應該是「熟人」了。
冬夏的腦海里還在不斷縈繞著剛剛周井然說的話,現在思緒有些複雜,沒有說什麼。
周井然對上宋昀廉不善的目光,漫不經心的勾唇笑了笑,他微微挑眉,輕聲:「宋公子看到我似乎很驚訝。」
宋昀廉抿唇。
周井然又把目光落在了面前的女人身上,他雙手都滑入了褲袋,微揚下巴,眼底閃過了一絲興味:「不用感到驚訝,你要知道,不論她在哪兒,我都能找得到。」
他的話里行間似乎是夾著絲絲嘲弄,又好像無跡可尋。
冬夏忍不住皺了皺眉,聽在耳畔有些刺耳,很不舒服。
宋昀廉沒有理他,推著冬夏,告訴她:「你回病房,邢星剛剛在找你。」
冬夏最後看了一眼周井然,意外的對上了他的目光,他的眸子十分的深沉,跟釘子一樣緊緊釘在了她的臉上。
她微微一愣,來不及多想,已經被宋昀廉趕走了。
女人離開之後,只剩下宋昀廉和周井然兩人,空氣頓時陷入了一片死寂。
周井然撞上他刺探不善的眼神,聳了聳肩,可能是冬夏走了,所以沒有什麼說話興致。
他打算走,可是宋昀廉堵住了他的路。
「宋公子還有話要說?」
「我知道你來這裡的目的。」宋昀廉繃了繃唇,警告他:「不過你想都別想。」
周井然默了半響,忽的一笑:「宋公子,這次的水太深,我奉勸你還是不要趟渾水了,別到時候引火燒身了。」
他的話里警告意味十足。
女人離開之後,他乾脆已經撕掉了剛剛儒雅的假面,露出了原本的面目。
宋昀廉退後一步,抱臂,閒散的笑了起來:「現在才來警告我,會不會晚了點?」他挑眉,慢慢的說:「不瞞你說,我還真打算蹚一蹚這渾水到底有多深。」
周井然抿唇,臉上毫無表情。
他要笑不笑的掀起唇片,意味不明:「是麼,那祝你好運。」
話音落下,兩人錯身而過。
周井然走了幾步,突然停了一下,沒有回頭,淡淡的說:「我想做的事情,陸河阻止不了,你也一樣。」
宋昀廉微微皺眉,回頭的時候,男人的背影已經漸行漸遠。
他站在原地,臉色有些晦暗難辨。
……
國內,已經是傍晚。
陸河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空氣之間彌散著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兒。
其實並不難聞。
他也習慣了,因為冬夏的身上經常會有這種淡淡的乙醇氣息。
沈一航和溫如舟一進門就看到病床上的男人醒過來了,兩人相視一眼,不約而同走到了床畔。
溫如舟低聲詢問:「感覺怎麼樣?」
陸河從床上坐了起來,他靠在床頭,對昏迷之後的事情毫無印象。
他皺了皺眉:「我怎麼了?」
溫如舟臉色有些凝重,說:「你應該是最近太勞累了,身體超出了負荷極限,所以昏倒了。」他停頓了下,皺眉:「你最近沒有休息好嗎?」
陸河沉默了一霎。
沈一航像是洞悉了什麼,不可置信的瞪眼:「你該不會是擔心陸離會出現,所以都沒有怎麼睡覺吧?」
聞言,溫如舟怔了下,不贊同的擰眉:「陸河,他說的是真的嗎?」
陸河沒有說話,也算是間接的默認了吧。
其實也不是沒有睡,只是儘量的減短了休息的時間,現在是非常時期,他要把那些礙眼的東西連根拔除,不容許出半點兒問題。
陸離只會在他輕鬆毫無防備的狀態下出現。
如果這個時候他又出現了,陸河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自己的計劃,所以不敢鬆懈半分。
作為從小到大的兄弟,沈一航他們自然是十分不贊同陸河用這種方式傷害自己的身體,可是又因為能夠理解他為什麼這麼做,所以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溫如舟凝眉,語重心長道:「陸河,他若是真的想要出來,你根本沒有辦法攔住他,而且,你如果因此病倒了,不是更讓他有機可乘嗎?」
沈一航忙附和點頭:「對啊對啊,還有你如果病倒了,許醫生可怎麼辦,她可是等著你呢。」
陸河的面色有些蒼白。
提起冬夏的時候,目光都柔和了一些。
他繃唇:「我有分寸。」
因為冬夏,他現在是比誰都要愛惜自己的身子,怎麼可能會糟蹋自己的身子。
*
通緝令下達的第三天,傅賀遠悄悄現身在了一間小飯館的包廂內。
郭婉茹躲開了警方派來的眼線,找到了這間飯館,剛進包廂就看見了桌子後面狼吞虎咽的傅賀遠。
男人穿的一身黑,吃飯的時候還戴著一頂鴨舌帽,模樣看起來有些狼狽,他一聽見門口的動靜,立馬警惕的站了起來。
等看見門口的人是她以後,頓時又鬆懈了下去,跌坐回了位置,竟出了一身冷汗。
郭婉茹關好門,走到了男人的面前,看到他落魄的模樣,心頭有些難受。
「你這幾天都躲哪兒去了?」
「你來這裡的事情,沒有告訴任何人吧?」傅賀遠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戒備的反問。
郭婉茹頓了頓,想到男人到了現如今還沒有完全的信任自己,心頭一陣苦笑。
她搖頭:「放心吧,我沒有告訴任何人。」
聽到她再三的保證,傅賀遠這才又拿起了筷子,繼續吃飯。
自從畏罪潛逃之後,他就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飽飯了,每天都過得提心弔膽,生怕睡一覺起來就被警察發現了。
郭婉茹第一次看到他在餐桌上狼吞虎咽的模樣,想起以前男人肅然威嚴高高在上的樣子,她怔了下,給他倒了杯茶,隨後提醒他:「你慢點,又沒有人跟你搶。」
傅賀遠風捲殘雲很快吃飽了。
他擱下筷子以後,抿了口茶,看向對面的女人。
他問道:「錢帶來了嗎?」
郭婉茹聽見他的聲音,已經緩過神,她點了點頭,從手提包里拿出了一個用黑色塑膠袋捆緊的東西。
她沒有直接給對面的男人。
傅賀遠對上她欲言又止的目光,皺眉:「怎麼了?」
郭婉茹斟酌了幾秒,苦心婆娑的勸他:「賀遠,你去自首吧。」
話音落下,空氣陷入了一霎的死寂。
傅賀遠反應過來,「啪」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倏地站了起來,怒不可遏:「你開什麼玩笑?你居然叫我回去自首?」
郭婉茹驚了一跳。
她緊緊攥著手裡的東西,告訴他:「你離開的這兩天,公司的股東和員工都跑了,現在公司差不多隻剩下一個空殼,你所有的資金被銀行凍結了,外面警方到處都在找你,你根本逃不掉了,不如去自首吧。」
「只要你態度良好,肯把一切都交代出來,警方那邊一定會酌情處理的……」
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傅賀遠暴戾的打斷了:「你閉嘴!」
他的面容十分猙獰,呼吸急促,冷笑了一聲:「自首?你以為我去自首了,警方真的會對我酌情處理嗎?」
郭婉茹驀地一震。
傅賀遠指著門口,語氣十分的激動:「他們都在等著我自投羅網,你以為那些警方是聽了誰的指使?你以為我真的走出去自首了,陸河他真的會放過我嗎?簡直做白日夢,他恨不得將我碎屍萬段替他父親弟弟報仇,怎麼可能放過我!」
男人的聲音夾著濃烈的怒火,在空氣裡面久久迴蕩。
郭婉茹愣了好一會兒,方才反應了過來,她的眼睛有些紅,聲音上揚:「你如果不自首,難道打算就這樣逃一輩子嗎?」她的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聲音荒涼艱澀:「傅賀遠,你到底有沒有想過我考慮過我,你還記不記得我是你的妻子!」
「你就這樣逃走了,我怎麼辦?你有沒有想過這些!」
女人的性子一向是溫婉善解人意,平日裡就算再怎麼的生氣,都沒有這樣吼過他。
傅賀遠不由的一怔。
他緊了緊拳頭,許久才擠出了幾個字:「對不起婉茹。」
「對不起?」
郭婉茹忍不住冷笑了起來,她淒落的看著男人,喃喃自語一般,控訴道:「你說一句對不起有什麼用?你要我怎麼辦?你說啊,你要我怎麼辦?」
傅賀遠繃唇,跟她保證:「你等我,等風波過去之後,等我安定下來,我一定回來接你一起走。」
郭婉茹怎麼可能還去相信他的話。
她的眼淚落了下來,筆直的看向男人:「傅賀遠,如果你心裡有對我哪怕一點點的愧疚,現在就去自首。」
傅賀遠驀地一怔,眉頭擰了起來。
他沉聲道:「我不是說了嗎,我會回來接你……」
郭婉茹一下站了起來,眸子赤紅,失聲道:「接我?你打算何時回來接我?傅賀遠,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不想跟你一起過這種東躲西藏的日子!」
女人說話的聲音很大。
傅賀遠心頭「咯噔」一跳,生怕被外面的人聽見了。
這裡也不宜停留太久。
他已經開始收拾東西,繞過去拿女人手裡的錢:「婉茹,把錢給我。」
郭婉茹退後了幾步,避開了他伸過來的手。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儘量放低自己的語氣,繼續勸道他:「要不這樣,我去求冬夏,讓她去幫忙求求陸河放你一條生路,這樣你回去自首了,他就不會為難你了。」
傅賀遠的身體繃的很緊。
他沉默了半響,終於給出了答案:「不可能。」
郭婉茹的心頭一下涼了半截,她怔怔的退後了幾步,又是哭又是笑:「你已經一無所有了,到底還在執著什麼?傅賀遠,你跑不掉的,外面都是要抓你的警察,你與其這樣擔驚受怕的繼續逃亡,為什麼不聽我的話,去自首呢?」
傅賀遠眸子沉沉:「我不會坐牢,死也不會。」
他上前,直接搶走了女人手裡的錢,塞進了自己的背包裡面。
郭婉茹根本攔不住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錢被男人搶走了。
她只能拖住男人的手,無助的抽泣了起來:「傅賀遠,如果你現在走出去,我就跟你一刀兩斷!」
傅賀遠的背脊倏地一僵。
郭婉茹以為他動搖了,攥著他的手更緊了,她說:「賀遠賀遠,你去自首了,我一定會陪你一起面對,哪怕傾家蕩產我也會給你請最好的律師,不管你判多久,我都一定會等你出來。」
「你就算不為了我,也要為希林考慮一下,她現在也不知道在何處,如果她回來發現你不見了,肯定會很難過。」
「算我求你了,去自首吧,不要再……」
她話還沒有說完,男人已經掙脫開了她的手。
郭婉茹怔住,聲音戛然而止。
她的心如同灌了鉛一樣,正在急速的下沉。
傅賀遠複雜的看著她,他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後只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如遭雷擊,郭婉茹反應過來的時候,男人已經離開了包廂。
她的大腦空白了一瞬,踉蹌的往後退了幾步,靠在了牆上,最後滑落跌坐在了地板上。
她痴痴的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她捂著臉,痛苦悽厲的哭了起來。
悲切的哭聲在空氣裡面不停的盤旋迴盪,久久不散。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郭婉茹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生活會過成這樣,為什麼明明一副好牌,會被她打得稀巴爛。
為什麼她要承受這些?
這到底是為什麼!
……
離開了飯館,傅賀遠四處張望,確定沒有人跟蹤自己以後,往西邊的方向走了。
他去買了一部新的手機,然後坐車去了郊外,找了一間比較偏僻的旅館,住了進去。
幾天的奔走,讓他身上沾染了不少難聞的氣息。
他去洗了個澡,出來之後,把新買的電話卡剪出來,插進了新買的手機裡面。
等手機可以用了,他起身走到了窗口的位置,戒備的看了眼樓下。
夜色漆黑,濃霧彌散。
樓下除了有個水果攤,幾乎沒有人影。
傅賀遠看了幾眼,關上了窗戶,轉身走回到了床邊。
他打了一串號碼。
電話響了好幾遍才被對方接通了。
男人沒有出聲。
傅賀遠壓沉聲音,開口:「周總,是我。」
電話內沉寂了幾秒,男人意味不明的笑聲傳了過來:「傅總是不知道現在外面到處都有警察在通緝你嗎,怎麼還敢給周某打電話?」
傅賀遠忽視了他話里的嘲諷,忍住自己的脾氣,低聲下氣道:「周總,現在只有你可以幫我了。」
「傅總太抬舉我了。」
男人低低的笑了起來,聲音透著絲絲的寒意:「你現在可是頭號通緝犯,我也束手無策啊,怎麼幫你呢?」
傅賀遠心頭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