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騙人,都在騙人
2024-06-03 07:06:57
作者: 尤魚
傅希林被緊急送去了醫院。
管家在路上給傅賀遠和郭婉茹打了電話,只是沒想到抵達醫院後,她去繳完費回來就不見傅希林的蹤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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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說傅希林是自己跑了出去,攔都攔不住。
傅賀遠匆匆趕來的時候,聽說女兒不見了,直接大發雷霆,差點把整棟醫院都給拆了。
郭婉茹其實早就猜到了傅希林會想方設法逃出去,只是沒有想到她居然會用割腕這麼極端的方式。
她擰了擰眉,立即提醒:「希林現在身無分文,應該跑不遠。」
傅賀遠已經慢慢的冷靜了下來,他掏出手機給助理打電話,讓他追蹤傅希林的位置,隨後吩咐幾個手下去找人。
他坐在椅子上,煩躁的扯開領口的領帶。
現如今他的計劃才剛剛走上了軌道,可不能在這個節骨眼出現什麼問題。
郭婉茹站在他的身旁,同樣是有些坐立難安的樣子。
傅希林現在已經跟魔怔了一樣,一心都只想著要報復冬夏報復陸河,誰都不知道她會做出些什麼事情來。
她不知想到了什麼,遲疑的開口:「希林她……該不會跑去找陸河了吧?」
傅賀遠怔了怔,他沉下臉,繃唇:「陸河在國外,她現在還不能出國,一旦出國就會驚動警方。」
到時候連傅希林裝病的事情也會曝光了。
郭婉茹驀地一頓,她之前根本不知道陸河和冬夏出國了,可是傅賀遠對他們的行蹤卻是了如指掌,也就證明他一直在暗地裡跟蹤他們。
他想做什麼?
該不會,連他都想要除掉陸河和冬夏吧?
思及此,郭婉茹的臉色變得尤為的複雜,也是,這個男人連她都不信任,眼底又怎麼可能容得下沙子。
她緊了緊手,面色蒼白。
……
溫哥華,醫學院。
冬夏看完導師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無意在走廊上撞到了一個搬著箱子的男人。
他帶著一頂鴨舌帽和口罩,渾身包裹的嚴嚴實實,被她一撞,手上的箱子掉在了地上,裡面很多文件資料都散了出來。
冬夏定睛一看,連連說了幾句對不起,忙蹲下身幫他撿起來。
男人垂眸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沒關係」後,蹲下身,撿起了散落在地上的文件。
冬夏聽到他字正腔圓的聲音,頓了頓,隨口一問:「你也是中國人?」
聞言,男人的手明顯頓了下,他抬頭看了她一眼,眸色深沉,含糊的嗯了一聲。
冬夏也沒有繼續多問,快速的把地上的東西都撿了起來,裝進了箱子裡面。
她正想幫忙把箱子抱起來的時候,面前的男人突然俯身靠了過來,陰影籠罩在了她身上。
她還沒有來得及抬頭,背後就傳來了陸河的聲音,叫著她的名字。
「冬夏。」
男人驀地一怔,視線越過冬夏落在了她的身後方,陸河正站在走廊盡頭,身形挺拔,眸子晦暗不明的看著這邊,透著涼涼的冷意。
他緊了緊手裡的東西,見後者已經邁開長腿朝這邊走了過來,不由的沉了沉眼眸。
冬夏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面前的男人突然快速的從她懷裡搶過箱子,轉身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她愣了下。
這時,肩膀被一雙有力的手按住。
陸河已經走到了她的身後,他深沉犀利的目光落在了前方那抹漸行漸遠的背影上,薄唇緊抿。
他淡淡的問道:「認識的嗎?」
冬夏很快明白他指的是剛剛那個男人,不由的搖頭,解釋:「不認識,剛剛出門不小心把人家的東西撞翻了,就幫忙撿起來。」
她說完,發現男人的臉色好像不太好,好奇的問道:「怎麼了?」
陸河收回了目光,他垂眸看了她一眼,隱隱的勾唇:「沒什麼,去吃飯吧。」
冬夏點了點頭,她挽著男人的手臂,邊走邊說:「陸先生,我帶你去我以前打工的餐廳吃吧。」末了,補充多一句:「還有,陸太太今天出門有帶錢,多吃點,別客氣。」
陸河忍不住笑了起來,眼底繾綣著柔意:「好,謝謝陸太太。」
他們離開沒有多久,剛剛帶著鴨舌帽的男人就從拐角處緩緩走了出來。
他走到了欄杆後面,看了一眼樓下漸行漸遠的兩人,眸子犀利陰沉。
他從口袋裡面摸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如果剛剛不是陸河及時的出現阻攔,他肯定已經得手了。
男人驀地捏緊手裡的匕首,戴好鴨舌帽,轉身離開了這裡。
*
國內,傍晚。
因為白天何志成到醫院的事情,何修初整天的心情都異常的暴躁。
他回到家裡,丟下鑰匙後就踱步到廚房,拿了罐冰涼的啤酒出來,大灌了幾口,降溫降火。
等酒喝完了,他就發泄一般把啤酒罐捏癟,扔進了垃圾桶里。
他扯開領口的兩顆紐扣,打算回房換身舒適的衣服時,途徑了客房,不知想起了什麼,停了下來。
何修初進門的時候就發現玄關處的女鞋沒有移動的痕跡,也就是說明徐煙從白天到現在都沒有出過門。
他皺了皺眉,伸手敲了兩下房門,聲音稍顯冷漠:「喂,你吃晚飯了嗎?」
房內靜悄悄,沒有人回應。
何修初眉眼滑過一絲的不耐,他又敲了兩下,裡面仍舊是沒有人回應。
他乾脆不管她了,直接回房換衣服,換好就去廚房煮飯。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何修初簡單的炒了幾道家常菜,端出來的時候下意識去看了一眼緊閉的客房門。
他放下盤子後,本來轉身打算回廚房,走了兩步,又折身走向客房。
他重重的敲了兩下客房的門,單手叉著腰,語氣不善:「小妹妹,趕快出來吃飯了。」
話落,裡面仍舊是一片沉寂。
何修初抿了抿唇,手落在門把上,輕輕一擰,門開了。
客房裡面沒有開燈,光線十分的幽暗,借著窗簾外的月光,隱隱可以看見躺在床上的女人。
他皺了皺眉,隨手把燈打開了,室內一下變得無比明亮。
「我說你……」
何修初話還沒有說完,突然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大步走到了床沿旁,俯身把女人從床上撈了起來,剛剛觸碰到她的肌膚,就怔住了。
女人的身體像是被丟進火爐滾了一圈,十分的滾燙。
何修初伸手探在她的額間,眸色微微凜了凜,他拍了拍她的臉蛋,低聲叫道:「徐煙,徐煙,小妹妹……」
過了一會兒,徐煙緩緩的睜開了沉重的眼皮,她眼前眩暈,低低的嗯了一聲,氣若遊絲。
何修初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他掐著她的臉蛋,低低的罵道:「你發燒了怎麼不說,你是存心想要氣死我對不對?」
徐煙擰了擰眉,她無意識的抓住了男人的手,嗓音嘶啞,鼻音很重:「別丟下我……」
女人的眼角泛著淚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難受了,還是因為出現了幻覺。
何修初怔了幾秒,他毫不猶豫的抽回了手,小心翼翼的把她又放了回去,起身打算出去。
誰知才剛剛邁出去一步,背後就傳來低低的抽泣聲,有些無助和絕望。
他背脊一僵,腳上跟灌了鉛一樣的沉重,根本挪不開半步。
他回頭就看見女人用手臂擋著眼睛,整個身體都在不停的顫抖,淚水跟珠子一樣啪嗒啪嗒的砸落。
何修初無奈又坐回了床畔,他把女人擋著眼睛的手拉了下來,筆直的對上她猩紅的眸子,繃唇:「小妹妹,哥哥是要出去給你找退燒藥,沒有要丟下你,你別哭了。」
「騙人。」
徐煙哽咽,她吸了吸鼻子,可憐巴巴的說:「你出去了就不會回來了。」
她的母親,她的姐姐,都是這樣騙她的。
每次都讓她等一等,可是等到最後,誰都沒有回來。
只剩下她一個人,都丟下了她。
「這裡是我家,我不回來要去哪裡?」
「騙人,都在騙人。」
女人總是在呢喃著這句話。
何修初不由的一怔,應該是發燒的緣故,女人現在的意識不是特別清晰,或許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他默了半響,俯身將女人輕輕鬆鬆抱了起來,邊走邊面無表情的來了一句:「老子不是什麼好人,但這輩子也沒有做過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怎麼就攤上了你這個祖宗。」
他把女人放在了沙發上,隨後去翻醫藥箱,拿了兩顆退燒藥,給她服下。
徐煙吃完藥後,就躺在沙發上昏昏欲睡。
她的手還一直緊緊的捏著何修初的衣角,沒有絲毫鬆開的痕跡。
何修初坐在地板上,他撐著下巴,近距離的打量眼前面色緋紅的女人。
她長得不算很漂亮,是耐看型。
鵝蛋臉,皮膚白皙,睫毛長長的像兩把小扇子,鼻樑高挺,唇瓣殷紅。
安靜下來的時候倒是長得很討喜,根本看不出來是一個暴力女。
何修初伸手將她額前的碎發別到了耳後,不知想到了什麼,眸色微暗。
也不知道她明天清醒後看見這一幕,會不會對著他的臉就來一個後旋踢。
想想都怕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