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你以為他會放過你
2024-06-03 07:05:39
作者: 尤魚
警局,接見室。
傅希林自從得知律師團隊也束手無策,讓她坦白從寬爭取減短判刑年限的時候,整個人一直都處於奔潰的邊緣。
她雙手被拷著冰涼沉重的手銬,面色煞白,目光呆滯,裡面好像有一個空洞,沒有絲毫的焦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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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婉茹透過特製的玻璃看著坐在裡面的女人。
雖然她們平日裡關係不好僵硬,但是看到這樣的場景,難免都會心生惻隱之心。
她抿了抿唇:「希林,你爸剛剛在電話里說過了,裡面的事情他已經替你都疏通好了,不會有人找你麻煩。」
傅希林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默了半響,問她:「他為什麼沒有來?」
郭婉茹頓了下,解釋:「公司出了很多的事情,你爸他沒有辦法抽身……」
「沒有辦法沒有辦法……」
傅希林反覆的重複這四個字,忍不住輕笑了起來:「為什麼每次碰上這種事情,他對公司永遠會選擇力挽狂瀾,但是對我一直都是沒有辦法?」
「在他的心裡,是不是公司的事情永遠都比我重要,是不是現在出了事情,他寧願放棄了我也要先救公司?」
她聲音輕輕的,透著一絲的譏諷和絕望。
郭婉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來安慰她,她原本還以為,傅希林和傅賀遠朝夕相處了那麼久,早就有這樣的覺悟了。
她作為傅賀遠的妻子,跟他相處的這幾年裡,已經清楚的明白他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公司是他注入了三十年的心血,怎麼可能說放棄就放棄,如果今天換做是她進了牢里,恐怕傅賀遠也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緩過神,郭婉茹看向裡面的女人,繃唇:「傅氏集團的律師團隊會給你爭取最大的利益,你現在就按照他們說的做吧……」
傅希林看了她半響,眼底冷漠,忽的嗤笑:「如果坐在這裡的人是許冬夏,你還會這樣雲淡風輕的勸她自首嗎?」
這樣類似的對比問題,曾經冬夏也當面問過他。
郭婉茹沉默了兩秒,想起了冬夏對她失望決然的眼神,心裡隱隱作痛,說:「沒有如果,冬夏她不會是你,她不會這麼做。」
傅希林瘦弱的身板明顯怔了怔。
許冬夏不會是她,她也不可能成為許冬夏是嗎?
她垂眸,無聲的翹起唇角:「是沒錯,她確實是比我優秀很多,只是可惜她有一個你這樣的母親。」
郭婉茹面容僵了一瞬,放在包包上的手指無意識蜷縮。
傅希林抬眼,筆直的看向她:「其實造成現在局面的罪魁禍首,是你。如果你當初沒有和我父親在一起,許冬夏就不會回國,就不會遇見陸河。我就不會因為嫉妒,做出這麼多無可挽回的事情。」
「還有,如果不是你打了那一通報警的電話,許趙承不會死,你女兒不會沒有父親,我也不會坐在這裡。」
「只要從一開始,你沒有出現在傅宅,就什麼事情也沒有了。」
她的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子,一下又一下的剜在她的心上,到處都是一片鮮血淋漓。
良久良久,空氣都凝滯了,郭婉茹像是才找回了聲音,啞然:「所以後面我一直在儘可能的補救,是你們沒有給我機會。」
傅希林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啟唇:「你說錯了,不是我們沒有給你機會,只是你每次在權衡之後,都選擇了傅家。」
話音落下,郭婉茹徹底失去了聲音,她說的沒有錯,其實她有過好幾次的機會,可以和冬夏講清楚一切,可以挽救她們的關係,但是她每次都在緊要的關頭,選擇了傅氏,而不是她。
一直自我麻痹想要隱藏的真相心思突然被人說了出來,她覺得有些無處遁行。
冬夏說的對,她不是一個合格的妻子,同樣也不配做一個母親。
因為她總是只想著自己的利益,擔心傅家出事會殃及到自己,擔心再回到過去那種日子,所以總是患得患失
……
中午,餐廳包廂。
傅賀遠如約而至,看著對面慢條斯理沏茶的男人,皺眉:「開門見山的說吧。」
周井然倒滿了茶,細細的品嘗了一口,閒散的笑了笑:「傅總,既然來了就好好放鬆一下吧,別這麼嚴肅。」
還不清楚他打的是什麼算盤,傅賀遠也沒有輕舉妄動,他拾起筷子,面色凝重,依照他的話,先行用餐。
包廂內十分的安靜。
過了一會兒,周井然突兀的開口:「傅總考慮的怎麼樣了?」
傅賀遠握著筷子的手頓了頓,他放下了筷子,筆直的看向他:「讓我跟你合作,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他指的是當年的事情。
他到了現在仍舊是沒有相信周井然會知道當年的事情。
恐怕也有可能是一個幌子,就是為了引他上鉤而已。
周井然真的絲毫不意外他會懷疑,拿起桌子上的餐巾抹了下嘴,慢慢的笑:「傅總有所顧忌是好事,畢竟合作夥伴之間最忌諱的就是欺瞞。」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不過你放心,當年的事情,目前為止除了您,也只有我知情了。」
話音落下,傅賀遠捏著茶杯的手驀地收緊,他腮幫緊繃,眸子犀利的看向他,聲音冷漠:「你知道什麼?」
周井然對上他凜冽的眼神,沒有畏懼,不緊不慢的說:「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全都知道了。」末了,補充多了一句:「傅總,您真的比我預想中要殘忍很多。」
傅賀遠重重的擱下了茶杯,臉色難看晦暗:「你以為這樣說,我就會相信你麼?」他嗤的一笑:「當年事情發生的時候,你不過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怎麼可能……」
說到這裡,他不知道想起了什麼,驀地一怔。
周井然靠著椅子,修長的手指十分有節奏的敲著桌面,笑:「傅總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傅賀遠繃唇,沒有說話。
太陽穴突突的跳動,手背的青筋十分明顯可見。
周井然也不著急,他好像是才記起來了一樣,故作好心的提醒:「啊,傅總你可能不知道,昨晚壽宴廳上,帶著你女兒的警官叫江漠。」
江漠?
傅賀遠只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周井然故意停頓了幾秒給他緩衝的時間,方才平緩的告訴他:「江漠是江彥廷的兒子。」
如遭雷擊,傅賀遠瞳仁劇縮,耳蝸鳴鳴。
他一臉的震驚不可置信,呼吸也在徒然之間變得十分的急促沉重。
他聲線抖動:「你說什麼?」
周井然挑眉:「看來傅總是真的毫不知情,那你應該也不知道,江漠到了現在,還在調查當年陸家當年的真相和他父親的死因。」
「按照這樣的情勢發展下去,很快江漠就會知道,他的父親當年並不是因為工作意外殉職,而是被人陷害滅口。」
「你說,江漠一旦知道了自己父親的死因,知道了他的死與陸家當年的綁架案有關,他會不會查到你的頭上呢?」
傅賀遠緊緊握著拳頭,瞳仁沉如深淵,他的身體十分的僵硬冰冷。
周井然掀眼看向他,將他異樣的神情捕捉在了眼底,不緊不慢的笑開了:「以及,如果陸河知道了這一切,你以為他會放過你?」
「傅總,你看清楚了,現在你已經無路可退了。」
傅賀遠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冷冷的看向周井然,繃唇:「好,我和你合作。」
周井然滿意的勾唇,舉起了桌子上的茶杯,「那就,合作愉快了。」
*
深夜,臥房。
冬夏正在電腦上看國外一位著名胸外科教授的講座視頻,連陸河何時從盥洗室出來了,走到了她的身後也不知道。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道陰影從後面籠罩了下來。
陸河俯身,用手臂將她禁錮在了自己的懷裡和桌子中間,靠的太近,鼻息之間都是他身上甘冽的沐浴露香味,頭皮微微有些酥麻。
他的嗓音低啞,從頭頂響了起來:「在看什麼?」
冬夏心弦莫名一顫,像是有股電流竄過身體,她微微坐直了些,如實告訴了他視頻的內容。
陸河笑了下,站直了身體,緩緩走向了床沿:「你明天不是要回醫院了嗎,今晚早點兒休息吧。」
冬夏對上男人無害清亮的眼神,莫名心跳加速,總覺得自己好像一隻小白兔,被大灰狼虎視眈眈的惦記著。
她面色鎮定的嗯了一聲,關掉了電腦之後,就默默繞過床尾,走到了另一側爬上床。
見狀,陸河無聲的勾了勾唇。
他關掉了牆上的燈,躺在了床的另一側。
昏暗的光線中,冬夏看不見男人的臉和神情,她安靜的躺了一會兒,發現並沒有任何的異樣,都快要跳到嗓子眼的心慢慢穩定了下來。
她轉了個身,準備閉上眼睛睡覺。
這時,男人居然一把輕易將她撈進了懷裡,她的背部貼著他堅硬滾燙的胸膛,有密密麻麻的吻落在了她的脖頸。
冬夏呼吸徒然一滯。
衣服滑落了下來,露出了光滑細嫩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