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暗中鬥智

  在霍一銳利的目光下，喬姒知道自己否認也沒有用。

  「對，我想發消息給你，結果被你拉黑了。」她聳聳肩，自然地道：「所以只能來你的工作室找你啦。」

  「那你們進去了嗎，誰給你們開的門？」

  霍一的眼神更加鋒利，一點一點逼近，幾乎要刺穿喬姒掩飾的笑容。

  喬姒的腦袋飛速運轉，她想起開門的那個怪異男子和他不清不楚的話語，心裡總有一種隱隱的可怕預感，仿佛那背後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危險秘密。

  她的直覺告訴她，最好遠離那個秘密。

  霍一的逼問使得她沒有時間去思考更多，一切考量只在電光火石間完成。

  喬姒瞪大了眼睛：「啊？工作室里有人嗎？」

  「可是我們敲了好久的門，也沒有人來開啊？」

  這倒不算是說謊，畢竟如果不是她們在隔壁那家門口耽誤了一會兒功夫，也許到離開都不會見到工作室里的人。

  

  喬姒一邊說著，一邊悄悄地拍了拍身後汪玉的手。

  汪玉心領神會：「對啊，我的手都拍疼了也沒人，我還吐槽是不是你還沒起床……」

  兩人雖然沒有提前排練過，但此刻倒是表現得相當默契。

  霍一的眼神里充滿了懷疑，但一時也無法在面前兩人的表情中發現什麼異常。

  「好，我知道了。」

  霍一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下了決定放棄這種無謂的試探：「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那我先走了。」

  「哎！」喬姒眼看他要走，急的一把拉住他：「你回頭把我加回來吧，我們再談談顧氏的事情，你想要什麼條件都好說的。」

  由於著急，她使的力氣稍微有點大。

  霍一那隻手裡提著的黑色塑膠袋隨著她的動作，大幅度地來回擺動著，一不小心就撞上了喬姒的腿。

  好像是一個袋子，裡面裝著的東西有著綿軟像細沙一樣的質感。

  霍一不動聲色地換了只手拿袋子，稍稍離喬姒遠了一些。

  喬姒並沒有察覺到霍一微妙的動作，依然試圖勸說他道：「我相信以你這樣藝術大師的人品，做下這種事情大概率也是迫不得已的……」

  霍一毫不客氣地甩開她的手，冷冷地笑了聲：「既然這麼想談，那我便給你一個機會。」

  原本說的口乾舌燥，幾乎想要放棄的喬姒瞬間滿眼希冀地看著他，等待著他的下文。

  「從現在開始的半個小時我都空著，如果你想說什麼，那就和我一起去一趟工作室。」

  「我們——」

  說到這裡，霍一的聲音陡然沉了下去。

  「——在那談。」

  一語既出，喬姒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他的工作室……

  門口怪人的影像一遍一遍在腦海里閃回，顫抖，嘶啞，病態……還有那雙像喪屍一樣污濁的眼睛。

  喬姒的理智告訴她千萬不能答應霍一的要求。

  但喬姒也同樣明白，這是她和霍一協商這件事的唯一機會，一旦錯過，或許她將再也無法幫顧氏洗去冤情。

  那也代表著，她和顧氏的合作可能會遭受極大的打擊。

  上次因為一時逃避和猶豫造成的後果已經如此嚴重，這次她絕對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付出心血的事業還未開花結果，便夭折在她的膽怯之下。

  前進一步或許有危險，但後退一步她一定會後悔終生。

  喬姒兩隻手都握成拳頭，心裡也有了決斷。

  「好，我跟你去。」

  「喬——」

  汪玉阻止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喬姒一個眼神制止住了。

  因為她突然意識到了另一個問題。

  如果她們真的像自己說的一樣，敲門沒人應就出來了的話，應該是不知道工作室里現在有人的。

  換句話說，如果她們表現出一丁點的不自然和抗拒，在霍一的眼裡就成了前後矛盾。

  因此，喬姒的臉色在轉瞬即逝的猶豫後，立即變得鬆弛下來。

  她甚至回頭看了一眼汪玉，對著她開心地笑了笑。

  希望汪玉能夠看得懂她的意思。

  做完這一切，喬姒轉回頭，對著霍一道：「快走吧。」

  一個內心忐忑不安，時刻揣摩著霍一的舉動，生怕自己引起懷疑的喬姒，再加上一個完全狀況外，只能努力地跟著喬姒決定自己言行的汪玉……

  這段明明剛走過的路，由此在兩人腳下變得極為艱難。

  霍一一路上沒有再和喬姒說什麼，他一個人走在前面，因為過瘦而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的外套下擺被一陣風吹得膨起，讓他看起來愈發形銷骨立，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吹走。

  這是一個身上滿是秘密與禁忌的人，如果不是特殊情況，喬姒真想離他遠遠的。

  走了一會兒便又到了熟悉的樓道門口。

  霍一從口袋裡摸出一串鑰匙，回頭道：「我先進去，你們在門外稍等。」

  「好……」喬姒原本想問為什麼，但最終只是簡單地應了一聲。

  說多錯多，她得小心為上。

  霍一的一身黑衣便漸漸隱入黑暗的樓道中去了。

  走了幾步，他的背影停頓在了工作室門口。

  鑰匙串發出嘩啦一聲，隨後在與生鏽的鎖洞較勁的過程中吱吱呀呀地響著。

  大約是周圍過於寂靜，或者是喬姒此時太過緊張，才使得這樣微小的聲音在她耳中也顯得極為刺耳。

  她盯著門檻，連大氣也不敢穿。

  門開了。

  門裡一片空曠。

  喬姒也說不上此刻自己心裡是失望還是慶幸。

  她轉而甚至又覺得自己起先的擔心有點好笑，難不成那個怪人還能衝出來砍自己不成？

  她怕是最近恐怖片看多了。

  霍一走進去，把門關上了。

  喬姒趁機背過身去拉了拉汪玉的手，小聲道：「對不起。」

  「幹嘛說對不起？」汪玉疑惑地問。

  喬姒抱歉道：「我本來想找個機會讓你先走的，可是又怕霍一懷疑，所以只好讓你也跟過來了。」

  「就這啊。」汪玉鬆了口氣，又笑道：「瞧你說的，像他的工作室是什麼龍潭虎穴似的。」

  喬姒咬了咬唇，往四周張望了一圈，這才趴到汪玉的耳邊輕聲道：「可是之前來開門的那個人，我不知道為什麼看見他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汪玉想了會兒，也學著喬姒的模樣耳語道：「我一開始也覺得瘮得慌。」

  「但離開之後我越想越覺得他那模樣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