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是留是走

  「走開。」風竹傲向歐陽永君怒吼著，如果不是因為他，孟芯兒會有這一刻的悲慘嗎？

  赤目的紅，看著孟芯兒是如此的難過。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替了她。

  替她痛，替她難受。

  可歐陽永君就是站在風竹傲的面前不肯移開，剛剛，他聽到了孟芯兒喊出的那兩個字。

  將……

  

  連著兩次。

  那接下來的字應該就是『軍』字嗎？

  那聲音他一定聽過了許多次。

  眸光射向孟芯兒的眼睛，他低聲道：「你剛剛叫我什麼？」

  「將……軍……」離得近了，他才聽得清楚，其實不是她沒有說出來那後面的一個字，是她的聲音太小太小，以至於讓他沒有聽清楚。

  身子，猛然的一震。

  這女子，一定與他有過什麼關係。

  回想起穆寒書之前說過的話，難道，這女子腹中的胎兒真的是他的嗎？

  眸光掃向風竹傲，他沉聲道：「把她給我。」

  「不給。」風竹傲說什麼也不想還孟芯兒給歐陽永君，他抱著孟芯兒就要繞過歐陽永君走出去。

  歐陽永君一掌向他劈來，「楚王爺，她是我府上的貴客，你若要帶走她，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貴客？」風竹傲朗笑了一聲，「她不是你的貴客，她是楚王妃，從前是，將來也是，她一直就是我的王妃，所以，我要帶走她。」毅然的向門前衝去，甚至不躲也不避開歐陽永君襲來的一掌。

  「嘭」，那一掌就落在了風竹傲肩頭的傷口上。

  風竹傲的身子顫了一顫，卻咬著牙繼續向門前邁去。

  龍子非看著眼前的一幕，他居然沒有任何行動，他誰也不幫，只是靜靜看著，一旁，寒書急了，「八王爺，帶走芯兒，快。」

  龍子非輕輕的搖頭，還是扶著穆寒書站在原地。

  歐陽永君已經扯住了風竹傲的手臂，說什麼也不許他抱著孟芯兒離開。

  仿佛，這一個女子只要跨出這個大廳，從此就再也與他無關一樣。

  「芯兒，告訴他，你是留還是走？」如果不是被梅香刺傷了，如果不是他懷裡抱著孟芯兒，風竹傲真想與歐陽永君好好的打上一場，可現在，他知道，他打不過歐陽永君。

  所以，他把決定權都交給了孟芯兒。

  就由孟芯兒去決定是留還是走。

  身下，真痛呀。

  真吵。

  如果可以，她真想捂上自己的耳朵，她什麼也不要聽，她只要生下她的孩子，了了她的心愿，然後便離開這裡，，永遠的離開這個將軍府。

  歐陽永君，已經讓她寒了心。

  門外，走進來了穩婆。

  當她一眼看到風竹傲懷中的孟芯兒的時候，她大吼著，「快把人放下，快把人放下，都要生了，流了那麼多的血你們沒長眼睛沒看見嗎？居然還這樣抱著產婦，你們這是再害她，再抱著，只怕就要一屍兩命了。」穩婆慌慌的吼著。

  那一吼，讓風竹傲慌了。

  可他，總不能將孟芯兒就放在這地上吧。

  一旁，歐陽永君低聲道：「我來……」他伸出了雙臂示意風竹傲將孟芯兒交給他。

  「不給。」風竹傲好不容易才將孟芯兒搶過來，他說什麼也不會將孟芯兒還給歐陽永君了。

  「喂，你們兩個再做什麼，這女子再不送進產房，那明天就準備為她辦喪事吧。」穩婆才不管那麼多，要是孩子沒生下來，她才更慘，那會害了她的名聲，所以，現在搶下產婦趕緊生下孩子才事大。

  風竹傲遲疑了，聽這產婆的口氣，孟芯兒已經等不得了，那就說明他沒辦法帶著孟芯兒離開了。

  總不能讓她生在他的懷裡吧。

  就在風竹傲遲疑的空檔，歐陽永君想也不想的就從風竹傲的懷裡一把搶下了孟芯兒，然後看著穩婆道：「走。」他走出了室外，直奔他的房間。

  不管這個女人他是不是認識，他都要她的孩子安安全全的生下來，現在開始，他要親自的守著她，直到她生下了孩子。

  「歐陽永君，你……」風竹傲火大了，怎麼又一次的讓歐陽永君得逞了呢。

  風竹傲向歐陽永君追去，大廳里，龍子非自然是扶著穆寒書也追了過去。

  倒是龍子虞依然靜靜的坐在大廳里，他在等著梅香的出現。

  不管怎麼樣，他還是想要帶走她。

  可在這大廳里，隱隱的，他就是覺得有一簇目光在緊緊的盯著他看，可當他想要搜尋那道目光時，周遭，卻沒有半點的影子了。

  而梅香，還是躲在後室里不肯出來……

  孟芯兒被輕輕的放在了床上，一隻手，一隻熟悉的手緊握著她的手。

  歐陽永君沒有出聲。

  可她知道他是在她身邊的。

  唇角悄悄的就綻出了笑意，心，也在剎那間安然了。

  他心裡，總是有她的。

  所以，他才會在此刻有了這樣的舉措吧。

  「將軍，請你出去，她要生了，我要為她接生。」穩婆要喝退歐陽永君，哪有女人生孩子，男人在一旁看著的。

  「她會沒事的，是不是？」歐陽永君還是緊握著孟芯兒的手，她的手很冰很冰，讓他忍不住的想要溫暖她的。

  他努力的想要記起什麼，可是每一次覺得有了感覺的時候，那腦海中卻又是什麼也沒有閃過了。

  「我不知道，她的血流得太多了，將軍，你快出去吧，孩子再不生，只怕也有危險了。」

  穩婆這樣一說，歐陽永君的心突的就慌了，「快給她接生，孩子大人我都要保。」

  「將軍，這要看她的造化了，你現在先出去吧，不然，孩子大人一個也保不住。」穩婆急了，管他是不是什麼將軍，他難道不知道女人生孩子時時刻刻都是九死一生嗎，可他居然還在這裡礙事。

  「好，我去門外等著。」下定了決心，歐陽永君便欲鬆開孟芯兒的手，可是那隻冰冷的小手卻如生了根一樣的，任他怎麼用力也松不開她的小手。

  「你，不想讓我出去，是不是？」他不知道要怎麼稱呼她，可他突然間就感覺到了她的心。

  她的唇動了一動，卻已說不出半個字來。

  穩婆嘆息了，「將軍，她是你夫人吧？」

  「這……」歐陽永君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了。

  「也是，我從沒聽說過將軍又娶了新妻的，我想也不是，既然她不是你夫人，你留在這裡就更加不應該了，你快出去吧。」

  是呀，穩婆說得對，他留在這女人身邊真的不對。

  手，再一次的一甩，也終於甩開了孟芯兒的小手。

  可就在她的手與他的鬆開的那一瞬間，他竟有種心痛的感覺。

  為的，竟是這床上正在待產的女子。

  他的腳步聲輕輕移去，帶走的竟是一個女子的心。

  房間裡安靜了。

  靜得只有孟芯兒低低的喘息聲。

  穩婆看著她，從沒有見過這樣堅強的女子，那陣痛明明很痛的，可她，卻從來也不叫一聲。

  「夫人，再使把勁，我瞧著，那孩子還挺健康的，頭髮也黑黑的，眼看著就要出來了。」

  孟芯兒欣喜的聽著。

  她好開心。

  她的孩子還好端端的。

  手抓著床單，她奮力的使勁，可先前被梅香折磨了許久的身子現在哪裡還有什麼力氣了。

  她渾身都是乏力。

  「來人，快去煮兩個雞蛋過來。」穩婆看著她因為使勁而泛白的一張臉猛然想到什麼的說道。

  「好。」歐陽永君就站在門外，與他站在一起的還有風竹傲和龍子非，還有穆寒書，此時，四個大男人都是安安靜靜的，誰都知道就算是要吵要鬧也要等到孟芯兒生了之後再吵再鬧。

  「快去煮雞蛋，多煮，越多越好，越快越好，馬上拿來。」這是將軍府，自然是他去吩咐下人了。

  一旁，風竹傲氣咻咻的看著歐陽永君的眸光是恨不得殺了他的。

  屋子裡，穩婆餵了孟芯兒一口水，就道：「你這肚子可真大，可我剛剛瞧著那孩子的頭可是小小的，倒不象是這麼大的懷才有的孩子。」穩婆搖搖頭，多年的接生經驗讓她一時看不懂了。

  孟芯兒虛弱的微微一笑，「八王府上的小丫頭也這麼說，可這孩子，其實還不足月呢。」

  「不足月？」穩婆站了起來，然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著孟芯兒的肚子，真不明白為什麼都看到那小孩子的頭了，她的肚子還是這麼大，一點也沒有小下來的樣子。

  「才……才七……七個多月。」喘著粗氣，現在的她，連說話都困難，可她必須配合穩婆了解情況。

  「七個多月？」穩婆有些不相信。

  「嗯。」低低的一應，她也想孩子能足月生呢，可現在，都快生了，根本就不可能足月了。

  穩婆一笑，卻還是不敢確定，「夫人，你是有福之人，喝了這些水，一會兒待雞蛋來了，吃完了，咱就再使一把勁，孩子就一準生下來了。」

  孟芯兒費力的點點頭，然後乖巧的就喝下了穩婆送到她唇邊的水。

  喝過了，這才又穩穩的躺下來。

  穩婆又替她蓋好了被子，也分開了她的兩腿，「夫人，你現在不要動，也不要浪費力氣，就攢著勁，一會兒也就生了，只要心裡不慌不急，孩子就沒事的。」

  穩婆的年歲不小了，真是個有經驗的穩婆，幾句話就說得孟芯兒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