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為什麼還要這麼溫柔

  「不，我不開心。」陸清韻把手中的碗放在桌旁，眼眸堅定如鐵，明知道江晚說的是孩子般的氣話，可還是認真的回答她，「只要你的病不能好過來，我就一天無法開心。」

  「我的病？陸先生，你很在乎我的心臟病嗎？」江晚扭頭，冰冷的開口，「還是覺得如果我就這麼死了的話，我奶奶這兩年的醫藥費對你來說是一筆虧本的買賣？」

  「江晚……對我來說，你從來都不是交易。」江晚字字鋒利的話對陸清韻如同千刀萬剮一般，她冰冷麻木的目光，讓他的心隱隱作痛。

  「那你昨天的話是什麼意思。」江晚語氣低沉，發白的唇瓣有些乾枯，喉嚨酸澀的難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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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晚。昨天是我不對，是我被冷兼戥氣昏了頭，因為我真的沒有辦法看著別的男人靠近你，一絲一毫都不可以。」陸清韻說著，他骨節分明的雙手板過江晚瘦弱的肩膀，強迫她的目光面對自己。

  他銳利的鷹眸微微眯起，表示他將要說的話的嚴重性，「晚晚，可能你不知道你在我心裡到底有多重要。那麼我告訴你，當我衝進房間，看到你昏倒在地上的時候，那一瞬間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心中想到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我要你活著！如果你不能在我身邊，那我擁有的一切也就失去了意義，你懂嗎！」

  江晚聽著陸清韻的話，頓時一股酸楚湧上心頭，猶如五味雜陳一般難受的很。

  本已經心如死灰，可他的每一句話都仿佛是在自己絕望麻木的心頭施予暴擊，然後傳出陣陣如刀割般的痛楚。

  泛紅的目光逐漸變得堅韌起來，江晚掌心緊攥，顫音問道：「那……你可能不跟她結婚嗎？」

  陸清韻神色一怔，深邃的眼底不經意閃過一絲猶豫，沉默不言。

  見到陸清韻的反應，江晚才徹底頓悟，也許自己無論問他多少遍相同的問題，最後也會得到相同的答案。也許他說的重要都是真的，可是這種重要，絕對比不上他的錦繡前程，比的上他的榮華與至高無上的地位。

  江晚垂眸，目光黯然，在她的聲音里聽不到一絲情緒，更像是絕望的空洞，「如果你真的愛我的話，就讓我走吧……」

  片刻的沉默，仿佛時間靜止在剎那，偌大的空間內死寂無聲。

  陸清韻精緻的面容漸漸凝成鋒利的輪廓，眼睜睜望著江晚的瞳子已經調離於他的視線。

  陸清韻唇瓣緊抿成一條薄線，咬牙開口，「好，我答應你，你可以離開。但必須要等到我結婚的那一天……那一天，就是讓你離開的時候。」

  一瞬的辛酸充斥心頭，江晚雙眸緊閉，深吸一口氣。

  只是為了得到這麼一個答案，已經折磨了自己多少個日夜。如今聽到陸清韻答應放自己離開的回答，自己的心也仿佛頓時空了一般，荒蕪的寸草不生。

  江晚低聲開口，「謝謝。」

  陸清韻眼底一凜，將所有複雜的情緒斂入眼底，輕輕拿過那碗粥，溫柔開口，「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了，現在，也可以讓我得到我想到的了吧。」

  陸清韻說著，把粥遞給江晚。

  江晚緩緩伸手，接過那碗還溫熱的粥。

  陸清韻起身，從房間離開。

  江晚目光有些渙散的望向那碗粥，是自己最愛吃的甜口薏仁紅棗粥。明明都已經決定離開，從此再沒有瓜葛，可為什麼……他還是要那麼溫柔的對待自己？

  強忍這自己心底的情緒，江晚貝齒緊咬這唇瓣，用力握著碗。她緩緩蜷起身子，終於無法抑制酸楚，淚水決堤，染濕了長睫。

  終於要有個了斷的。

  就讓這一切，在這一刻做一個徹底的了斷吧。

  陸清韻，如果有下輩子的話，我只求能夠跟你做一個形同陌路的陌生人，永遠也不要愛上你。

  *

  「席醫生。」看到席鐸走了過來，何管家急忙迎了過去，「你醒了。」

  「陸總呢？」席鐸四處張望了一番，好奇的問道。

  「陸先生已經去上班了，說是有一些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先去辦走。先生臨走之前還交代過，請席醫生用過早餐之後再走。」

  「哦，不不，不麻煩了。」席先生急忙擺手道：「我馬上就走。」

  「席醫生。」江晚的聲音從樓上傳來，她身著一身精緻連衣裙，莞爾開口，「來者是客，更何況，你還大半夜冒著雨來救我，怎麼能讓你連一頓飯不吃就走呢。」

  「呵呵，江晚。」席鐸見到江晚，急忙欣喜的迎了上去。他精亮的目光望向江晚，微笑開口，「你現在的氣色看起來比昨天好多了。」

  「我也覺得胸口順暢了許多。」

  「江晚，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情緒，絕對不可以激動，不然你的心臟負荷，是很危險的。」

  「這句話我已經聽你說過無數遍了。」江晚伸手指了指耳朵，不耐煩的開口，「我這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

  「聽出繭子來也沒見得你真的按我說的做啊。江晚，你本來就是一個積極樂觀的人，從來沒有什麼能夠驚擾到你。只是昨天到底是因為什麼，竟然讓你犯了那麼嚴重的心臟病？」席鐸說著，臉色越發嚴肅。

  江晚眸子一低，避開席鐸鋒利的目光，似乎若有所思。

  「江晚？」席鐸揚聲。

  「呵呵，好啦，昨天根本沒什麼事情，而且就算有什麼事情，鬼門關這麼走了一遭也忘的一乾二淨了。」江晚說這，眉頭緊皺擺出一副難受的模樣，捂著胸口開口，「再說，你非要我回憶的話，就是還想讓我復發一次。」

  見江晚撒嬌的模樣，席鐸無奈的搖了搖頭，伸手懟了一下江晚的額頭，語重心長的開口，「雖然在陸總這裡你可以什麼都不用考慮，可你要知道，沒有什麼是不會改變的。所以你一定要學會成長，學會保護自己，知道嗎？」

  「嗯，我知道。更何況，我還有奶奶要照顧呢。」

  江晚拉過席鐸走到餐桌旁，「本來我今天早上是一點食慾也沒有的，可是為了陪席大醫師，我反倒還能吃下去一些。你如果不答應的話，我可會很內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