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伏法

  怨恨的眼神死死地盯住那肇事司機，一雙眼睛流出怨毒。

  那冤鬼還沒說話，只見這人雙腿一滑，直接跌倒在椅子上。

  「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那人驚慌失措，大聲吼叫著質問我們身邊那冤死的學生。

  「你做了什麼事你不清楚？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你應該聽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吧。」唐小寶在一旁，大聲質問他。

  那司機窩在椅子裡，神色再不復剛剛那樣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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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你！都是你撞了我，還不及時報警，肇事逃逸，你知不知道，那十字路口的柏油路，是真冷啊，真涼啊，還有傾盆而下的大雨，你有嘗試過那種感覺麼？躺著在冰冷的路面上，任由自己的鮮血順著雨流了滿地，沒有一個人來救你，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你，直到你呼吸不了，直到你就那樣不甘地，睜著眼睛死去······」

  那人聽著，縮在椅子上瑟瑟發抖，「不是我，不怨我，你自己不看好車，自己往上撞，你自己找死，不怨我！不怨我！」說到後來，他的語氣也有些癲狂！

  聽到這個不負責任的司機推脫的話語，冤死的學生臉色更加的嚇人，陰慘的臉上透露著詭異猙獰的表情，看得我心裡一顫。

  「你都死到臨頭都不知悔改，真是！」蘇離哼笑了一聲，似是在斟酌什麼，終於，他又開口，「別掙扎了，證據都已經齊全，當時事發的車道錄像，也已經被我們找到了，你以為你藏起來就沒事了嗎？」

  終於，那個司機像是認了命一樣，終於低頭，沒有精氣神。

  看著我們，當然，他肯定也意識到我們的不同常人之處，他應該是也意識到了，與我們再糾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益處。

  蘇離轉過頭，對那冤死的學生說，「這樣子，應該是了了一樁心愿了吧？」

  那冤鬼點點頭，但眼神還在盯著某一處。蘇離動動右手，現在的公安局又恢復了我們剛剛的樣子，一名警察很是驚詫的問我，「你們，你們剛剛不是在那裡麼，怎麼，又到這了？」

  「啊~」我撓撓頭，嘿嘿的笑著，沒有解釋。

  更加離奇的是，在他們看來，沒有過一秒鐘，剛剛還態度強硬的蠻不講理的犯人，現在卻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

  但是警察們卻也沒想那麼多，直接給這個司機錄了口供，正押著他關到臨時拘役的地方。

  這是，公安局的門被推開，從外面跑進來一個些許滄桑的老阿姨，她雙鬢的頭髮全是花白，乾枯而沒有光澤，整個人的精神都是一種憂鬱的氣息，還有散不盡的悲哀。

  她是哭嚎著進來的，她進來的時候，我注意到我身旁這個冤鬼的身子一顫，我扭頭看他，他正在抖著雙手，擦臉上流落的血淚。是難過，很難過的樣子，對於自己的老母親不能盡孝，還連累她這麼大的年紀還這麼操心。

  那老阿姨哭嚎著衝到肇事逃逸司機身前，不顧身邊的警察攔著，直接拽著那人的袖子，大聲的控訴，「你這殺千刀的！你害死了我的兒子！你這殺千刀的！！我的兒子那麼優秀，你卻毀了他的未來！！！你害死了我的兒子！你害死了我的兒子！」

  那老母親揪著司機的衣領，泣不成聲，嘴裡翻來覆去的，就只是那幾句話，可是聽著我的心裡難受。

  我剛準備上前去拉開，讓她平復一下心情，可是沒等我上前，門又被人推開了。

  那是一個有些年紀的中年男人，稍微發福的身材，剃著普通的平頭，穿著普通的黑色外套，臉上是經了風霜的皺紋，擠在眼角。

  他的頭髮應該是染了，可是髮根漏出的幾絲銀白，卻暴露了他的蒼老。他默默地走到自己的老婆身邊，拉住正在哭號的老阿姨。

  「別哭了，老婆。」本是很平淡的聲音，卻讓我聽著差點落淚。心中感嘆自己剛剛沒有上前拉住阿姨，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因為對於他們，我只是一個局外人而已。

  我的心中微涼，對於所有人，我也只是一個局外人，像是孤兒院的朋友，這個冤死的孩子的父母，我的好朋友薛甜，我都只是一個局外人而已。

  我感覺好冷。

  蘇離把我窩進懷裡，用他的外套包住我，低頭輕附在我耳邊，「你不是局外人，至少對於我，你真的是舉足輕重的。」

  公安局裡，過了好一陣功夫，老阿姨才停止了哭鬧，一對老夫婦相伴著走出了公安局，他們的背影，有些淒涼。

  我們三個人一路默默跟著兩人，直到人跡罕至的地方，我們才現身。

  「叔叔，阿姨！」唐小寶開口叫住兩個人。

  那兩個老夫婦慢慢的回過身，看向我們。

  「叔叔阿姨，我們有東西要給您們看一眼，不要被嚇到。」

  說完，我和蘇離默默退到一邊，那個冤死的學生，現在是一身乾淨的衣服，正像他出事之前穿的一身衣服一樣，他笑的明媚，看著二老。

  「爸，媽。」剛開口，就已泣不成聲，兩位老人也已經熱淚盈眶。

  「爸，媽，我對不起你們。你們省吃儉用供我上大學，可是我自己都沒有用過自己兼職得錢來給你們買過一樣東西，我總是以為，以後的時間來得及，以後的時間還長的很，可是沒想到，卻讓你們白髮人送黑髮人！！！」說著說著，那學生動情的哭了。

  「我總是嫌您嘮叨，總是不耐煩，總是說您做的飯不好吃，說您的衣服不好看，可是我卻沒有說過，媽！我吃的最習慣的飯，就是您做的飯，我一天聽不見您的嘮叨，我就難受，媽，我的心愿就是，等我實習開了工資，就領您去某某市，您不是手最想看大海麼！」

  「爸，雖然我總是忤逆你，總是不停您的話，可是您總是默默地對我好，小的時候，我犯了錯您打我，可是後來還抹不開面，只好偷偷地看我的傷口，這些我都記得。」

  「我只是想說，爸，媽，你們不要再傷心了，你們傷心，我也走不安穩。我放不下心啊！我這輩子最後的願望，就是您們能安度餘生！」

  那對老夫妻聽著，只能淚水成河，想要伸手拍拍兒子，給他一下安慰，手指卻從他的身上穿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