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薇薇

  當人迫切希望某天到來時，便會覺得時間過得是那樣緩慢。我，等待著周五的到來，希望薇薇早日見到她的父親，於是感覺真的是度日如年。

  「蘇離，我回來了。」今天周四，過了今天，周五終於就要到了。

  「蘇離？又不在麼……」自從那天晚飯之後，我見到蘇離的次數就變得非常少。他總是不在家，每次我下課回去後，等待我的經常是空蕩蕩的屋子。

  「這個老古董，又跑去哪裡了……」我有氣無力的關上門，看著空蕩蕩的房間，這裡明明和平日一樣，只是蘇離在的時候，卻從來沒感覺到過這樣的冷清。

  隨便煮了泡麵當做午飯，我一步一挪的上了樓，準備美美的睡個午覺，將這種因為蘇離不在而產生的奇怪情緒暫時屏蔽。

  「蘇離！」我推開房門，被躺在床上的蘇離嚇了一跳。他看起來很疲憊的樣子，眼下第一次有些泛青，昨天他一天都不在別墅，今日一回來就變成了這個模樣，真不知道他幹什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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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離？蘇離你沒事吧？」我走到床邊戳了戳他，發現他一動不動的毫無動靜。

  「蘇離，你怎麼了，蘇離。」我用力推了推他，蘇離皺了皺眉，緩緩睜開了眼睛。

  「宋夢……怎麼了？」明明蘇離一直都是這樣喊我的，今天聽了卻是異常的彆扭。

  「你怎麼了，這麼沒精神。」我將蘇離朝里推了推，坐在了床邊。

  「沒什麼，只是有些累。」蘇離順勢挪到了一邊，再次閉上了眼睛。

  「蘇離，明天你有事情麼？」我看著蘇離的背影:「明天周五，沈子安回來看薇薇。你……明天晚上，可以陪著我麼？」

  蘇離背對著我躺在那裡，像是已經睡著了，我失落的嘆了口氣，翻了個身準備睡覺，蘇離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

  極輕的，「嗯」了一聲，我卻清楚的聽到了，我高興的笑了起來，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

  下午，當我醒來時蘇離已經不在了。我隨便解決了晚飯，坐在客廳里，等到深夜來臨，樓梯上果然傳來了拍皮球的聲音。

  「小皮球，真好笑，不會走路光會跳。拍拍它，它不惱，跳著和我比高高……」清脆稚嫩的童聲由遠及近，我站起身，薇薇小小的身子從樓梯處轉了過來。

  「薇薇，想姐姐麼？」我走過去蹲到小丫頭的面前，笑著問她。

  「夢姐姐……薇薇，想夢姐姐和薇薇玩皮球。」薇薇仰起小臉，一點都不像厲鬼。

  「薇薇，想爸爸麼？」

  「爸爸？」

  「嗯，薇薇想麼？」我看著薇薇，薇薇也歪著頭看我，良久，稚嫩的臉上掛上了燦爛的笑:

  「想，薇薇想爸爸！」

  很好，看到她這樣個樣子，我心底里的不安總算是少了一些。

  周五，早上一睜開眼我就朝身邊看去。果然，蘇離又不在。

  「不管了，他答應晚上會回來陪著我的。」我一邊嘀咕，一邊起身穿衣洗漱，今天學校沒課，我準備一整天都待在屋子裡，等待沈子安的到來。

  無所事事的在屋子裡呆了一天，除了上網還是上網，我強迫自己看一些搞笑的綜藝節目，似乎只有這樣，我的大腦才會沒有空隙去想蘇離。

  太陽漸漸西斜，天色越來越暗。天黑了好久，我獨自坐在客廳里，拿出手機看了看，已經九點多了，蘇離還是沒有回來。

  「叩叩……」

  有人敲門！

  我趕快跑出去，高興的打開門，門外站的卻不是蘇離。

  我微微怔了怔，暗笑自己：想什麼呢，蘇離回來，怎麼可能會敲門……

  「沈先生，你來了。」門外站的是沈子安，只見他謹慎的朝院子裡看了看，裹得嚴嚴實實的，這才秋天，不知道他裹那麼厚熱不熱。

  「薇薇呢。」沈子安見薇薇不在，開口問道。

  「薇薇一般十二點以後才會出現，沈先生可以進來等待。」看著沈子安依舊戒備的眼神，我不禁笑道:「沈先生不用怕，這屋子裡就我一個人，況且這本來就是你的房子，我只是個住客，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只見沈子安眼神微妙的朝旁邊看了一眼，然後才慢慢的走了進來。

  「沈先生坐，我去倒點水喝。我們剛搬進來不久，東西都還是剛搬來的樣子，沒動過。」我正準備走開，沈子安開口了:

  「你們？」

  「額……是，我們。」想到蘇離，我頓了頓:「我和一個朋友一起租的，只不過他現在不在，可能要很晚才回來。」其實蘇離會不會回來，我並不確定。

  「你之前並沒有告訴我。」聽了，我奇怪的看著沈子安，他太謹慎了，謹慎的讓人懷疑。

  「我沒有必要告訴你這些。」說完不在理他，去廚房拿杯子去了。

  廚房的窗戶沒關，我打開門，一個人影站在月光下，嚇的我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噓，是我。」聲音雖然有些沙啞，但我聽出來了，是蘇離。

  「蘇，蘇離，你怎麼從廚房進來了？」我平復了下心情，睜大眼睛看著他。

  「沒什麼，方便。」蘇離一臉理所當然的看著我，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拉著我走了出去。

  「宋小姐，這是？」經過蘇離這麼一嚇，我差點忘了客廳還有一個人。

  「這就是我朋友，我不知道他已經回來了，真是不好意思。」有了蘇離，我的心情明顯放鬆很多。

  蘇離突然捉緊了我的手，他眉頭皺了皺，目不轉睛的望著一個方向。我好奇的看著他，沒有注意到沈子安突然變得緊張的表情。

  「怎麼了？」我問蘇離。

  「沒什麼，只是有個讓人噁心的傢伙在附近而已，不過……不用理他。」蘇離話音剛落，嘭嘭的聲音從樓上傳了過來。

  「薇薇來了。」我抬頭看著頭頂，這上邊對著的，應該就是薇薇的兒童房。

  「小皮球，真好笑，不會走路光會跳。拍拍它，它不惱，跳著和我比高高。」

  詭異的童謠從樓梯上傳來，令人意外的，沈子安好像可以聽得到，只見他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一時間僵在了沙發上。

  「爸爸，爸爸，薇薇來找爸爸了。」

  薇薇的聲音前所未有的開心，拍皮球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響。隨著皮球聲的接近，沈子安的臉色也越來越白。

  當小皮球進入視線的那一刻，沈子安身體猛的一軟，癱在了沙發里。

  「你怎麼了，沈先生？」我看著沈子安白的像紙的臉色，不禁擔憂的問。

  「那，那個童謠，是薇薇的媽媽教給她的……那個皮球，是我買給她的……」沈子安神色僵硬的反覆嘀咕著這句話，他臉青白，看起來竟比薇薇更像是個鬼。

  媽媽？我那天提起媽媽這個名詞時，薇薇明明很反感，如今，為什麼要天天唱著那首童謠呢？

  我蹙起眉心，心想也許這件事並非我想的那麼簡單……

  小小的皮球咕嚕嚕的滾了過來，在滾到沈子安的腳邊時，皮球停了一下，然後在沈子安緊張的目光中又漸漸滾遠，直到滾到院子裡的大樹下才停了下來。

  「沈先生，薇薇在找你。」我看到現在樹下的薇薇一直在四處張望，連平時不離手的小皮球都放下不管了，像個放學後等待家長的小學生一樣，說不出的天真可愛。

  「她……薇薇在找我？」沈子安猶疑的開口。

  「嗯，昨天她知道你要來後，就一直很開心，說要和爸爸一起玩。」我微笑著看著院子裡的薇薇，沈子安看我的眼神漸漸變得驚恐，他的聲音顫抖，從喉嚨里擠出了一句顫抖著的話:

  「你，你可以看到薇薇？」

  「嗯，當然可以。薇薇那孩子很可憐，也很孤獨。你不用怕她，她是你的女兒，不會傷害你的。」

  我拉著蘇離朝院子走去，同時對沈子安說到:「走吧，沈先生，到院子裡。」

  沈子安極不情願的跟了出來。他走到院子裡，薇薇想我們看來，卻像是沒有發現沈子安一樣的跑過來問我:「姐姐，爸爸呢，薇薇怎麼沒看到爸爸。」

  我有些意外的看看薇薇，又看看沈子安，最後將疑惑的眼神轉向蘇離。

  「這個小鬼心裡並不想看到她的父親。」蘇離淡淡的解釋讓我心中一緊。

  我皺著眉，看著有些鬆了口氣的沈子安，突然發現，這個男人，從剛開始到現在都很奇怪。

  「薇薇，你想看到爸爸麼？」我往前走了幾步，蹲在了薇薇面前。

  「嗯，想，薇薇想看到爸爸。」薇薇頭點的飛快，我將頭轉向身後的沈子安，引導薇薇像那裡看去。

  「薇薇，你看，那是誰？」

  「嗯……薇薇什麼也沒有看到。」

  「薇薇，還記得你的爸爸叫什麼麼？」

  「爸爸……爸爸姓沈，薇薇也姓沈。」

  「那薇薇，你仔細的看，那裡呀，站著你的爸爸，你最最想見的爸爸，給你買小皮球的，你親愛的爸爸……」

  薇薇原本毫無光澤的瞳孔漸漸顯現出一道人影，那道人影越看越清晰，最後沈子安的樣子清晰的印在了薇薇的瞳孔中。

  「爸爸！」那一刻，薇薇的表情是那樣生動，她就像個正常的孩子看到多日不見的父親，是那樣開心。還不等我替薇薇高興。沈子安突然大喊一聲:

  「道長，救我！」

  話音未落，一個黑影就已經竄進了院子裡，同時，幾道黃光向薇薇的頭頂直刺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