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看她最後為誰死去活來(5)
2024-06-03 05:29:54
作者: 二月榴
他就楞楞地停住了腳步,遠遠看著他一向威嚴、不苟言笑的父親蹲下身子,用力的手臂將分外將兩個男孩拖起來。
他眼睜睜看著那個自己只要一貼近,他就嫌惡地避開的、有『潔癖』一樣的父親,任那兩個孩子鞋上的泥土踢髒了他昂貴的禮服。他仍然笑得慈愛,鼻尖親昵蹭著他們的臉頰。
「快走吧,我們都餓了呢。」車上傳來溫潤的女人聲音,催促。
父親哄著兩個孩子,抱著他們走過去。
兩個男孩開心的歡呼聲,刮痛皇甫曜的耳膜,蛋糕上的奶油融化在小小的手掌。他忘了自己站了多久,只是一直在那裡站著,直到那輛載著幸福的車子遠去。
寒風吹著他筆挺的白色燕尾服,小小年紀卻像個高貴的王子,走到哪裡都是同伴艷羨的目光。但是他多羨慕那個穿著毛衫,隨意撒嬌的男孩。
母親的手無聲搭上他的肩膀,他回眸,母親依然笑得端莊秀麗,可是他從母親的眼裡看到與自己一樣悲哀的色彩。
從那以後,他不再叫皇甫涵爸爸,在皇甫涵他不得不回老宅的日子裡。他學會了肆無忌憚地笑,不再小心翼翼地用討好的眼神看著他,甚至常常視而不見。有時皇甫涵在不經意間與他目光相對,那比自己更冷更利的眸光,都會讓皇甫涵感到暗暗心驚。
十三歲的時候,皇甫涵帶著姓韓的女人,和他們疼愛兒子去冰城滑雪,結果車子翻到了雪山里,兩個大人當場死亡。然後皇甫御帶回了韓少瑋和韓少琛,聶蘭不同意他們留下來,便仍然在外面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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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二十一歲的時候,兩兄弟與皇甫曜再次碰撞,然後在酒吧里大打出手。他沒有傷到,韓少琛替韓少瑋挨了一個酒瓶,碎玻璃插進心臟的位置。
沒有生命危險,只是住了兩個月的醫院。卻在聶蘭的不依不饒下,韓氏兄弟就被送去了美國。(也就是那時候,喬可遇與韓少琛被迫分離,這一走便是四年。)
「只可惜啊,去的時候還是相親相愛的兩個人,為什麼就你自己回來了?」他假意的嘆著,卻是一邊笑著一邊會往人心口窩上踹的人。
韓少瑋的臉色果然變得不好,他的手有點抖,像是控制不住自己,問:「是不是你乾的?」
「什麼是不是我乾的?不是你自己惹的事,連累了自己的兄弟?」他仍然在笑,笑得春風和煦,灼人眼球。
韓少瑋只覺得氣血上涌,一拳朝著他那張礙眼的笑容揮過去,卻被皇甫曜閃身躲開,砸在了柯尼賽柯的車身上,警報大響,引得來來往往的人駐足側目。
沒有給他翻身的機會,皇甫曜將他的手反剪,膝蓋頂住他的腿窩,強壓著他一條腿跪在地上,將他的頭死壓在銀灰色的車身上。
「不是很能裝?為什麼不接著裝下去?」褪卻溫和的表象,他的眼裡只有狠絕。
「皇甫曜,你也不要太得意。哪天被喬可遇發現了你幹了什麼,她會恨死你的。」他唇角努力地扯著笑,吼著。
皇甫曜輕嗤:「她憑什麼?為了你?」顯然並不放在眼裡。
「皇甫曜,你太自以為是了。你了解她嗎?究竟知不知道她心裡愛得人是誰?愛到曾經可以為他去死!你真以為自己用幾個臭錢,就能完全掌控她?」臉被擠壓得有些變形,卻還在努力得意的笑。
也分不清是在試探皇甫曜到底在不在乎她,還是有意拖喬可遇下水。
皇甫曜只覺得他唇角的笑很刺目,手下的力道加大,想把那笑意碾碎,說:「不能嗎?她再不甘心,不還是乖乖躺在床上隨便我玩,而你只能遠遠看著,摸都摸不到是不是?」
「很嫉妒是不是?本少原本玩得就有點膩了,為了你才留她到現在。放心,我會好好待她的,我倒要看看,她最後會為了誰尋死覓活?」皇甫曜將他甩開,這話說得特別自信。
被放開的韓少瑋頭上,淌出了許多的血。
皇甫曜沒有再看他一眼,銀灰色的柯尼賽格開出醫院,速度很快,風呼呼地刮著耳膜。
耳邊突然飄來她夢裡的那一句呢喃:「琛哥哥。」他瞳孔收縮了一下。
自那一天之後,皇甫曜四天都沒有出現過。但是他說:「小喬兒,你又多了一條不能離開我的理由。」薄唇的弧度和那句篤定的話,卻總在不經意冒出來。
喬可遇每次都固執地甩甩頭,強行將那個畫面從腦子裡剔除。輸完每天固定的幾瓶藥,她照常穿著病服去看望喬媽媽。偶爾,喬媽媽也會旁敲側擊地尋問皇甫曜一些情況,她都含糊地應對。次數多了,喬媽媽也便不再問。
而喬媽媽的病情卻漸漸好轉很多,短短几日,便可以拄著拐杖走上幾步。她雖沒再提出院的事,但是喬可遇看得出來,母親其實很想早點離開這裡。
或許母親心裡已經明白些什麼,只是不再逼她而已。
而喬可遇,本想還能在醫院裡躲幾天清靜的,心裡甚至僥倖地盼著,皇甫曜能把自己忘到九霄雲外去,她樂得陪母親。結果從樓上下來,便見蘭嫂在她的病床上收拾。
「蘭嫂,你怎麼來了?」她詫異地問。
「少爺說喬小姐的身體沒什麼大礙了,讓我接你回去。」蘭嫂回答著,態度理所當然,收拾的動作也沒停頓。
他沒有通知自己,就這樣決定?
喬可遇突然覺得有點生氣,正想爭辯兩句,張嘴又想到這跟蘭嫂也沒關係,她不過就是個聽差的。還有自己,想到樓上的母親情況,唇角不由苦笑。其實自己跟蘭嫂也沒什麼區別,哪有說不的權利?
「喬小姐,司機已經在樓下候著了。你要不要先跟你母親去說一聲?」這幾日,關於皇甫曜和喬可遇的關係,蘭嫂也大體清楚了,但並沒有看輕她的意思。
喬可遇聞言,對她勉強笑了笑,說:「不用了,我回頭打個電話就行。」這時候,她更覺得沒有辦法面對母親信任的目光。
站起身來,將遮擋的布簾拉上,她很俐落地換了衣服,然後隨蘭嫂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