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為什麼要跟你說
2024-06-03 05:18:27
作者: 瑜之星空
這話,像是晴天裡的一道驚雷,蘇清若瞪大了眸子,思緒像是翻湧的浪。
「會不會是邵林說謊?」她沙啞著聲音,近乎渴求的想從張牧那裡聽到肯定的答案。
張牧搖頭。
「不會的,邵林現在已經被定下死刑,想盡一切辦法找戴罪立功的機會,她說的,肯定都是真的,而且,我問過一些細節上的東西,她的回答完全能夠跟證據對上,這些綁架案,或許真的另有目的,只是……」
張牧嘆了口氣,眼裡漸漸濕潤。
「只是時間過去的太久,想調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清若,我忽然覺得自己好無能,隊長的死,竟然這麼不清不白!」
他緊攥著拳頭,手背的青筋拱起,繃的快要爆出來了。
一陣眩暈感突襲而來,蘇清若身形後退了幾步,臉色瞬間白了幾個度,還是張牧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才勉強站穩了身子。
這時,治療室的門被推開,那個渾身裹的嚴實的齊小姐走了出來。
張牧收斂了情緒,剛走過去準備詢問齊小姐的情況,她錯過了他的身邊,直徑來到蘇清若的棉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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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若。」
她的聲音像是泡在海水裡許久,被高濃度的鹽腐蝕了原本的色彩,虛弱,滄桑,沙啞。
蘇清若腦袋嗡了一下,盯著面前捂得死死的人,一點影響都沒有。
「你是——」
在她疑惑的目光下,『齊小姐』取下了自己的墨鏡,又慢慢的摘下了口罩,露出一張可以用慘絕人寰來形容的臉。
她的臉上多有淤青,底色蠟黃,加上枯瘦的身形,像是走兩步就要散了。
她吸了吸鼻子,兩行淚睡著眼角落了下來,無形的滴在蘇清若的心上,瞬間,塵封的記憶被喚醒,蘇清若難以置信的看著面前的人。
「齊鈺?」
齊鈺咬著下唇,艱難的點了點頭。
「清若,好久不見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勇氣,朝著蘇清若深深的鞠了一躬、
「清若,對不起。」
蘇清若看著同記憶中判若兩人的齊鈺,久久未語。
齊鈺和她是大學同校不同系的同學,家裡是做生意的,也算的上是千金小姐,性子驕橫跋扈,每天在學校都很張揚。
那時,蘇清若是齊鈺的假想敵。
投票校花,蘇清若第一,各種比賽,蘇清若第一,她被蘇清若甩在身後,更氣人的是,蘇清若向來不屑同她比較。
後來,齊鈺無意中遇見來蘇清若的段明栩,一眼便心動了,從此,她又多了一個假象情敵,更是想方設法的找她難堪。
兩人的過往,實在說不上美好。
蘇清若斂下眉目,聲音極淡。
「不用道歉,你也沒對我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齊鈺使勁搖頭,她捂著臉,淚水順著指縫流出,她哭出了聲:「這幾年來,我經常做噩夢,夢到那天晚上,你被帶上了車,怪我,都怪我!都是因為我才害得你被綁架,段明栩才會死的!」
她撕心裂肺的嘶吼著,蘇清若和張牧皆是一愣,心口,像是被猛烈的敲擊,神色複雜又緊張的看著她。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齊鈺吸了吸鼻子。
「我們之前去鄉下普法,我借用了一個小女孩的盲人手機,以諮詢為由把你給約出來,我本來想把你關到小黑屋裡給你一個教訓,沒想到竟然害得你被綁架,我親眼看著綁匪把你和那個小女孩綁上了車——」
兩人一愣,難怪當時問那個小女孩說,是一個女人找到了她,當時他們都以為,那個人是邵林,才會聯想邵林和綁架案有關!
張牧和蘇清若對望一眼,皆有了一個肯定,當時那個綁匪就是衝著蘇清若來的。
蘇清若拍了拍她聳動的肩膀。
「這件事情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不過就是一個巧合而已,就算是沒有你的惡作劇,我也會被綁走。」
齊鈺抬眼看她,淚光閃了閃。
「你真的不怪我?」
蘇清若點頭:「都過去了。」
這句話,像是隔開舒服她多年的繩子,她閉上眼,任由淚水落下,心裡緊繃的那根弦,莫名的放下了。
「清若,謝謝你。」
蘇清若忍不住問起齊鈺的現狀,她微微一怔,神色落寞、
「可能,這就是報應吧。」
她無奈的笑了笑,三言兩語簡述了自己的情況。
自段明栩死後,齊鈺一直活在愧疚中,後來遇到了一個男人,結婚前,他雖沒有長處,可對她不錯,那會,她太需要一個寄託了,跟父母斷了來往,和他在一起。
婚後,一切都變了,他開始家暴,辱罵,各種PUA,而這一切,她當做是懲罰,如果不是因為今天鬧出的動靜太大,驚動了鄰居,或許這樣的生活,還會延續。
蘇清若眉頭緊皺,忍不住問出聲:「都已經這樣了,為什麼還要繼續跟這樣的人在一起?齊鈺,天下沒有不愛自己孩子的父母,哪怕當時你傷了他們的心,可我相信,他們一直都在等你回家。」
「真的嗎?」
她眼裡閃過一抹希冀,但很快,又墜落黑暗之中、
「大概不會了,我太讓他們失望了……」
蘇清若抿了抿唇,看在同學一場的份上,出言提醒。
「齊鈺,婚姻不該是束縛住你的牢籠,無論他是誰,暴力都是不對的,作為同學,我建議你離婚,作為律師,我尊重你的選擇。」
說著,她從包里抽出了一張名片遞給她。
齊鈺頓了頓,忐忑的接過了那張名片。
「如果有需要,隨時聯繫我。」
她沒有久留,轉身離開了。
剛一上車,電話響了起來,蘇清若連接了車載藍牙,頓時,車廂里響起了薛樾的聲音。
「姐姐,我在律所等了你大半天了,你今天沒來嗎?」
蘇清若淡淡嗯了一聲,語氣冷漠又疏離。
「我今天來看病。」
薛樾呼吸一窒,聲音多了幾分擔憂。
「你怎麼了?嚴不嚴重?」
接著,又帶了些慍氣。
「姐姐,你生病了為什麼不跟我說?」
蘇清若當即反問:「我為什麼要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