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去放鬆一下

  辦公手裡，芸姨穿著簡樸，手裡擒著一方手帕，時不時的擦去眼角的淚水。

  見門被推開，立馬抬頭向門外張望，見是蘇清若，立馬起身迎了上去。

  「清若，你回來了。」

  她掛起一絲慈母的笑，保養得當的臉上掛起幾分滄桑，可這份滄桑，卻像是故意表現出來的一樣。

  蘇清若不覺然的皺起眉頭。

  「芸姨，上次木材的事情不是已經解決了麼，家裡現在不至於緊張的成這樣吧？」

  她睨了一眼芸姨身上的衣服，衣服上的褶皺一縷一縷的，像是放了好多年的衣服又重新翻出來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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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配上這一張瑩瑩啜泣的臉，難怪外面的人看自己的神情那般複雜。

  「清若，你這都已經很久沒回家了，你爸很想你。」

  蘇清若指了指桌上堆成小山的文件、

  「抱歉，這段時間我很忙，等忙完了，我會去看他的。」

  蘇盛宇被氣進醫院，蘇清若還未去看過，不過醫藥費是她出的。

  她似乎已經忘了，正常的家庭關係應該怎樣維繫的。

  芸姨上前握住蘇清若的手。

  「清若，你爸都快要生日了，他是真的很想你，他最大的願望就是你能回家，咱們一家團圓，這工作是做不完的，你就抽出一些時間回去陪陪他吧。」

  芸姨苦口婆心的勸著。

  這話落入耳中，莫名的有些不舒服，蘇清若將手抽了出來，走到辦公桌前，抽出濕紙巾，擦拭著手指。

  聲音淡淡道。

  「芸姨，我心裡有數，只是我的工作性質您也知道，我總得為我的委託人負責。」

  芸姨咬著唇，手托在胸口處。

  「清若，回家吧，你爸的身體是越來越差了，他就這麼一個想法，你總得讓他有個盼頭啊！」

  芸姨盛聲淚涕泣，名為道德的繩索，死死的勒住了蘇清若的脖頸。

  最終，她無可奈何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芸姨，你放心吧，我爸生日那天，我會回去的。」

  得到了蘇清若的回覆，芸姨眼裡有了光，她連連點頭，一個勁的說好，沒有多做停留，便走了。

  蘇清若徐徐嘆了口氣，手肘杵在桌面上，臉龐埋於手中之中。

  最後，認命似的給沈薇發了一條消息。

  【蘇清若：微微，我爸生日，我應該送什麼禮物？】

  轉眼，到了蘇盛宇的生日，在盛夏的末尾。

  蘇清若處理完律所的工作，臨走時，小助理拿著一個精美的禮盒遞給她。

  「蘇律，你讓我挑的衣服。」

  蘇清若幾不可聞的嗯了一聲，接過袋子，給小助理髮了一個雞腿。

  「謝了。」

  ——

  蘇家門口，蘇清若駐足了許久，不知道深呼吸了多少次，還是沒有做足準備進門。

  最後，還是保姆扔垃圾看見了她，一臉驚訝。

  「大小姐，你怎麼不進去？」

  「我剛到。」蘇清若臉部紅心不跳的回覆，跟著劉媽一起進了家門。

  玄關處的鞋柜上，陳列著不少拖鞋，卻沒有一雙屬於她的。

  蘇清若再一次感覺到，自己似乎已經被這個家排出去了。

  劉媽有些尷尬，道。

  「小姐，上次你放在這裡的拖鞋壞了，夫人讓我給扔了，就一直沒想著買新的……」

  蘇清若莞爾。

  「無妨，給我鞋套就行了。」

  如今，她同客人，似乎也沒有什麼區別。

  蘇清若套著鞋套，拿著禮物，走了進去。

  老遠，就聽到了這『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聲音。

  「爸，今天你生日，勉強能讓你嘗點酒味，但可不能喝多哦！」

  蘇盛宇哈哈大笑，捏了捏蘇若歡的臉。

  「你啊，跟你媽媽一樣，老喜歡管著我。」

  芸姨的聲音傳來。

  「那是因為歡歡心疼你，要是跟你沒關係，誰在你面前天天嘮叨？」

  這話，點中了剛到門口的蘇清若。

  她抿著唇，她不就是那個不常在父親面前嘮叨的人麼。

  蘇若歡率先看到蘇清若，笑意盈滿雙眼，立馬迎了上去。

  「姐姐，你回來了！」

  面對她的熱情，蘇清若有些猝不及防，僵硬的點了點頭，不動神色的錯過她的身邊，走到蘇盛宇的面前，將手裡的禮物一送。

  「爸，生日快樂。」

  她畢恭畢敬的模樣，像是來走個流程，臉上的笑意禮貌又疏離。

  蘇盛宇眼裡，是說不出的複雜。

  「我這把年紀已經不在意禮物了，你要是能經常回家，就是我這個生日最好的禮物了。」

  蘇清若抿著唇，沒有答話，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答蘇盛宇這話。

  芸姨在一旁，雙手緊張的蜷著，像是生怕蘇清若給出什麼樣的答案。

  氣氛，瞬間僵硬了下來。

  芸姨連忙開口道。

  「真是的，孩子的一片心意，你怎麼能這麼說呢？」

  這時，劉媽走了進來。

  「老爺夫人，飯菜都已經弄好了，可以上桌了。」

  餐桌上，蘇清若慢條斯理的吃著一桌珍饈，明明色香全在，可於她而言，食之無味。

  芸姨把蘇盛宇照顧的極好，他愛吃的，夾在他的碗裡，蘇盛宇也親自為她布菜。

  好一副相敬如賓的畫面。

  只是蘇清若心裡像是有一根刺，哪怕拔出來了，傷口依舊會在。

  她還是難以接受，媽媽最好的朋友，成了自己的繼母。

  她草草的吃過飯，啪的一聲，將筷子放下。

  「律所還有事，我就先走了，爸，生日快樂，我下次再來看你。」

  不管身後傳來什麼樣的聲音，蘇清若只當聽不見，逃一樣的離開了蘇家。

  車上，她舒緩了壓抑長久的一口氣，今天，無星無月，更加寂寥。

  她心裡悶得慌，便把車停在路邊，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走著，忽然，一道身影停在了自己的面前，蘇清若正要避開，聽到了一聲熟悉的聲音。

  「蘇姐姐？」

  抬起眼帘，見薛樾一身西裝革履，似是剛剛談完公事，身上還伴有一絲成熟的韻味。

  「真巧啊。」她無力的勾起一抹笑。

  「姐姐，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蘇清若沒有回應，算是默認。

  薛樾攥住蘇清若的手。

  「姐姐，既然不開心的話，我帶你去放鬆放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