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流產

  唐嫵迷迷糊糊的醒過來，頭疼的厲害，她睜開眼睛，看到一間破舊的倉庫，面前只有一把椅子，上面坐著一個白衣服的女人。

  

  她對著電話說道：「你一個人來，不許帶別人，否則，我一槍打死唐嫵，炸死她也行，我巴不得讓她死一百次！」

  唐嫵一個激靈，她動了動手腳，卻發現手腳都被綁的結結實實的。

  「喲？醒了？醒的很快嘛！」白之語看到唐嫵醒來，似乎很高興。

  唐嫵勉強睜開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人，問道：「白之語，你想幹什麼？」

  白之語笑了笑，說道：「想幹什麼？還沒想好，先看看雲深哥哥有多在意你吧？如果他特別看重你，我就殺了你，如果他沒多在意，那我就毀了你的臉。」

  白之語的腰間鼓鼓囊囊的，可能是一把手槍，唐嫵的手腕後面綁著炸彈，滴滴的聲音震動著她的耳膜和心房，唐嫵從來沒想過，她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你就不怕霍雲深殺了你？」唐嫵看著白之語。

  白之語掩嘴輕笑，說道：「唐嫵，你還是沒明白，我爸爸是雲深哥哥父親最好的朋友，好到救過他的命！所以我不僅是雲深哥哥的責任，我是整個霍家的責任！就算我把天捅了一個窟窿，雲深哥哥也不可能動我一根頭髮的！」

  唐嫵漸漸的清醒過來，看著白之語，問道：「所以，你大費周折的把我綁來，就是為了看看霍雲深有多在意我？」

  「不，」白之語搖搖頭：「我想讓你看清現實，雲深哥哥根本不在意你！一個情婦罷了！整個江城隨便拎一個女人出來，都比你乾淨的多！雲深哥哥也只是圖個新鮮，你還真當他是愛你？」

  「如果不愛我，你何必這麼惱羞成怒？」唐嫵微笑著看著白之語。

  這一刻，唐嫵竟然有些得意，白之語在嫉妒她，嫉妒霍雲深喜歡她，嫉妒到不惜綁架她！

  白之語臉上的笑容，在唐嫵這句質問之下，逐漸消失，她走到唐嫵面前，揚起手給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

  「賤人！唐嫵！」白之語罵道。

  唐嫵的臉被打的偏過去，半個腦袋都在嗡嗡響，加上之前的藥效，這一巴掌打的她頭暈腦脹的。

  「唐嫵！如果沒有你，我一定會是雲深哥哥的女朋友！都是因為你！是你搶走了他！」白之語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她甚至掏出了刀子，在唐嫵面前揮舞著。

  唐嫵可不想被這樣捅一刀，她往後縮了縮，低著頭不說話。

  可是她越沉默，白之語越憤怒，她捏起唐嫵的下巴，說道：「等會雲深哥哥來了，我就當著他的面，劃爛你的臉！」

  唐嫵看著白之語，說道：「白之語，你何必呢？就為了個男人？走上這種不歸路？你也說了我只是個情婦，進不了霍家的門。」

  白之語冷笑一聲：「我當然知道你進不去，可是我就是討厭雲深哥哥身邊有別的女人！」

  唐嫵不再說話了，她覺得白之語已經有點瘋癲了，反正等會霍雲深就來了，她縮在這裡就好了。

  果然，沒多久，外面響起了汽車的聲音，白之語的臉色有些緊張，她握著刀站在唐嫵身邊，死死的盯著門口。

  倉庫的門被踹開，霍雲深大步走進來，寬大的風衣帶起了灰塵，在陽光下打著旋，像個逆光而來的王子。

  唐嫵被陽光刺得閉了閉眼，心裡逐漸踏實一點，霍雲深來了，她不會有事的。

  「雲深哥哥……」

  「之語，放了小五，我不跟你計較今天的事情。」霍雲深打斷了白之語的話，直截了當的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雲深哥哥，你不喜歡唐嫵對不對？她只是個見不得光的情婦而已，她這麼髒，你……」白之語喋喋不休的說著唐嫵。

  霍雲深皺著眉頭打斷了她：「之語，夠了，放人，我讓明城送你出國。」

  「我不想出國！」白之語大喊一聲：「這裡是我的家！你是我的！霍家也是我的家！憑什麼把我送出國！你就是想把我趕走！以後再也不管我了！霍雲深，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白之語激動的喊著，一邊揮舞著手臂，泛著光芒的匕首在唐嫵的耳邊揮來揮去，看的霍雲深心驚膽戰。

  霍雲深看著白之語，問道：「你不想出國？那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什麼你都答應我嗎？」白之語問道。

  霍雲深皺了皺眉：「看情況。」

  「我要你！」白之語笑了：「我要嫁給你！」

  這個男人，是她畢生的願望，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唐嫵看著白之語痴迷的眼神，有點懷疑白之語已經不正常了，她現在真的覺得，如果得不到霍雲深，也許白之語真的會殺了她！

  「好，我答應了。」霍雲深說道。

  白之語愣了一下，大喊道：「你騙我的！你騙我！你只是想把這個賤人救出去！然後把我趕走！」

  唐嫵內心也是很崩潰，這女人到底要怎麼樣？答應她也不對，不答應她也不對。

  霍雲深的眉頭越皺越深，他大步走過來，說道：「夠了，之語，我要帶小五出去。」

  「霍雲深！」白之語大喊一聲：「你不許過來！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一刀殺了她！」

  「白之語！」霍雲深怒吼：「鬧夠了沒有？你是不是以為我真的不敢動你？警察已經在路上了，你現在走還來得及，我還能送你出國讀書，繼續過你千金小姐的生活！否則，你就只能坐牢！」

  「哈哈哈哈哈哈！」白之語大笑著：「霍雲深，我愛了你這麼多年，你卻一直以為我在胡鬧？我不想做千金小姐！我想做你的妻子！你的女人！你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霍雲深的聲音冷淡的嚇人：「之語，把人放了，你還是我父母的養女，依然有霍家的繼承權。」

  白之語愣了一下，笑了笑，然後眼淚從眼眶裡湧出來，她蹲下身子，嗚嗚的哭出聲，呢喃著：「為什麼？為什麼不喜歡我？我跟在你身後這麼多年了……」

  霍雲深趁著她難過痛哭的時候，說道：「之語，聽話，把人放了，你還有新的生活。」

  從始至終，霍雲深都沒想過要讓白之語面對什麼可怕的下場，她的父母是自己父親的救命恩人，父親沒來得及報答的恩情，全都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是嗎？」白之語抬起頭笑了笑：「可是……我不想要沒有你的生活啊！」

  她猛的抬起刀子，刺向唐嫵，唐嫵本能的躲了一下，刀尖扎進了她的大腿，血流如注，唐嫵痛的沒有坐穩，整個人歪倒在地上。

  「小五！」霍雲深眼神一冷。

  白之語從懷裡掏出遙控，說道：「霍雲深，你別以為我不敢殺人，我討厭這個女人！討厭到恨不得立刻弄死她！你老老實實的答應我的條件，否則，我現在就引爆炸彈，大家都別跑！」

  霍雲深冷笑了一聲，對著耳機大喊一聲：「動手！」

  「砰——」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打碎了倉庫窗戶上的玻璃，白之語手中的遙控應聲落地，她的手腕爆出血花，隨之而來的是白之語的慘叫聲。

  外面的蘇景握著槍，對著明城飛了個眼神：「怎麼樣？哥准吧？」

  明城：「……」

  可是白之語竟然沒有倒地，反而更加貼緊了唐嫵，喊道：「霍雲深！你敢過來，我現在就殺了她！反正我得不到你！誰也別想得到！」

  她的一隻手滿是鮮血，疼痛讓她無法控制自己的手，蘇景那一槍，可能打碎了她的骨頭，她摸索著想要掏出腰間的槍，卻雙手發抖，無法控制。

  這些威脅的話對霍雲深來說，沒有絲毫的威懾力。

  白之語可能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她絕望的看著霍雲深，她知道，今天只要霍雲深救走了唐嫵，就再也不會縱容她了，她敢威脅霍雲深，就會失去霍雲深給她的一切。

  白之語低頭看了看唐嫵，用了全身的力氣，一腳踢在唐嫵的身上，然後拳打腳踢的大喊道：「都是因為你！都是你！都是你！賤人！你為什麼不去死！」

  霍雲深飛奔而來，拉開了癲狂的白之語，對著耳機說了一句：「明城，把人帶走。」

  明城和蘇景立刻走進倉庫，揮了揮手，幾個人準備拉走白之語。

  霍雲深彎腰想要抱起唐嫵，唐嫵卻蜷縮在地板上，慘白著一張小臉，抬頭看著霍雲深，聲音顫抖的說道：「霍雲深……我……我……肚子疼……」

  霍雲深愣了愣，把唐嫵抱了起來，她蜷縮的地方是一大片明顯的血跡，觸目驚心。

  那片血跡，明顯的和唐嫵腿部受傷的血跡分開來，並不在同一片區域。

  霍雲深的腦子嗡了一下，似乎被重錘敲擊了一下，他第一次，覺得有些不知所措。

  緊跟進來的蘇景看著地面也愣了一下，問道：「受傷了嗎？」

  霍雲深臉色陰沉的點頭：「救護車呢？」

  「在外面等著。」蘇景說道。

  霍雲深抱著唐嫵往外走，跌倒在地上的白之語看到了唐嫵裙子後面的血跡，愣神了一下，然後狂笑道：「唐嫵！哈哈哈哈哈！你完了！你活該！活該！」

  唐嫵能感覺到下身的血源源不斷的往外流，像是在帶走她的生命，她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身體的疼痛帶著心裡的恐懼，逐漸吞噬著她的意識。

  唐嫵隱約感覺到了什麼，卻又不敢說出來，她只是慘白著小臉，無助的拉著霍雲深的手，不停的說著：「雲深……雲深……我痛……」

  霍雲深把她放在救護車的床上，跟著她坐上車，握著她的手，安撫道：「沒事的，沒事了，小五聽話，沒事了。」

  唐嫵的眼淚擠出來，嘴裡無助的呢喃著：「救命啊……救命……」

  唐嫵想救的，是那個逐漸流失的生命。

  她很快就失去了意識，醫生粗略檢查之後，戰戰兢兢的問道：「霍總，唐小姐懷孕了嗎？」

  霍雲深捏著拳頭，冷著臉說道：「可能吧。」

  醫生看著霍雲深鐵青的臉色，沒敢多問，忙著給唐嫵打吊瓶和止血，霍雲深坐在一邊一言不發的看著床上臉色蒼白如紙的唐嫵。

  救護車到了醫院，醫生把唐嫵推進了急救室，霍雲深坐在外面等著。

  蘇景和陸世禮趕到的時候，霍雲深在垂著頭坐在長椅上，滿手滿身的鮮血，紅的嚇人。

  兩個人站在他身邊陪著，這個時候，再多的安慰都是徒勞，沒有人意識到白之語會釀成這麼恐怖的後果。

  晚上七點，手術室的燈滅了，霍雲深站起來，白大褂的醫生走出來，走到霍雲深身邊，然後一拳打了過來，可是這一拳，被蘇景穩穩的接住。

  霍雲深盯著眼前的醫生，看著他摘下了口罩——沈軒。

  沈軒死死的瞪著霍雲深，說道：「你就是這樣照顧她的？照顧到她流產？霍雲深，你還算個男人嗎！」

  霍雲深的眼神暗了暗，幾乎是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問道：「她怎麼樣了？」

  沈軒冷笑一聲：「你管她怎麼樣？管一管你的好妹妹吧？小五妊娠五周，意外流產，剛剛做了清宮手術，你知道清宮是什麼意思嗎？！」

  「夠了！」陸世禮呵斥了沈軒：「雲深已經很難過了，你何必這樣刺激他？」

  「我還真看不出來他難過，」沈軒嘲諷道：「他但凡對小五多一點關心，就不至於是這樣的結果！」

  霍雲深沒說話，轉身往病房走去，蘇景拉住了沈軒，說道：「這可是深哥的第一個孩子，他怎麼可能不難過？」

  沈軒的眼眶也一直泛紅，他瞪著霍雲深的背影，說道：「霍雲深這種人，就活該孤獨終老！」

  然後他甩開了蘇景，走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霍雲深坐在唐嫵的病床前，看著昏睡的唐嫵，還是那張傾國傾城的臉，眉眼精緻的像是完美的畫像，可是卻沒有絲毫血色，像個沒了魂的紙娃娃。

  想起前幾天唐嫵的暴脾氣，她的貪吃貪睡，霍雲深從未想過，她懷孕了。

  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呢？

  五周前，大概是他們吵架的那一次，他羞辱了唐嫵，讓她記得吃藥，唐嫵賭氣出走，這件事逐漸就過去了。

  誰能想到，賭氣的幾句話，放縱了幾天的白之語，沒放在心上的霍雲深，導致了現在，他和唐嫵的第一個孩子，只存活了短短五周。

  霍雲深握著唐嫵的手，病房裡想起一聲若有似無的男聲：「對不起。」

  唐嫵睡的迷迷糊糊，但是又十分痛苦，卻無法醒來。

  她夢見自己走在一條荒無人煙的小路上，她一直走一直走，想著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落下了。

  然後，她看到了一個漂亮的寶寶，她跑過去把孩子抱起來，高興的慶祝自己有孩子了。

  可是她還沒聽到孩子叫媽媽，那個小孩子就從她懷裡消失了。

  她看到前面有個孩子的身影，對她說道：「媽媽，我要走了，你可不要哭鼻子啊。」

  唐嫵急壞了，她奔跑著追趕著，大喊著：「別走！別走！別丟下我！」

  這是她和霍雲深的孩子呢！她好不容易有孩子了，馬上就有自己的家了，一個父慈子孝的美滿家庭，那是她畢生都在追求的東西。

  可是她怎麼也追不上，這一跑就是一夜，她猛的撞進了霍雲深懷裡，男人說道：「小五，回家了。」

  唐嫵猛的從夢裡驚醒，尖叫了一聲：「不要走！」

  「小五！小五！」霍雲深徹底叫醒了她。

  唐嫵的臉上還掛著眼淚，她轉頭看了看霍雲深，愣了一下，問道：「我的孩子呢？」

  霍雲深的眼神頓了頓，說道：「小五，你受傷了，好好休息。」

  唐嫵倔強的從床上坐起來，問道：「霍雲深，我們有孩子了是不是？」

  霍雲深看著唐嫵澄澈中帶著急迫的雙眸，把被子給她蓋好，然後端起桌上的水，送到她嘴邊，說道：「喝點水。」

  唐嫵盯著霍雲深的雙眼，五秒，十秒，三十秒。

  一分鐘後，大顆大顆的眼淚從她的眼眶裡掉下來，砸在病床上，像是砸在了霍雲深的心上。

  霍雲深給她擦著眼淚，卻像是怎麼都擦不完一樣，他站起來，把唐嫵抱在懷裡安慰著：「沒事了，小五，聽話，不哭了……」

  唐嫵嗅著男人懷裡清冽的氣息，頭一次覺得無法忍受，她推開了霍雲深，然後縮進了被窩裡。

  「小五……」霍雲深想要說些什麼。

  唐嫵掀起被子，蒙住了自己的頭，她全身上下都十分直白的拒絕和霍雲深交流。

  然後，病房門開關的聲音傳來，霍雲深走出去，坐在病房外面的長椅上，良久，聽到病房裡傳來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他捏著拳頭，像是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一樣。

  「雲深。」陸世禮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霍雲深身邊。

  霍雲深低著頭不說話，陸世禮又說道：「唐嫵還好嗎？」

  「嗯。」霍雲深生硬的回答道。

  「不是你的錯。」陸世禮只能這樣安慰道。

  沒有人知道，白之語會綁架唐嫵，更沒人知道，唐嫵懷孕了，甚至連唐嫵自己都不知道她懷孕了，今天這樣的結果，實在不能怪霍雲深一個人。

  「有事嗎？」霍雲深問道。

  陸世禮點點頭：「公司的事情，霍啟的公司在搶我們的項目。」

  霍雲深的臉色冷了下來：「他還真是會乘人之危啊！」

  病房裡的唐嫵哭的眼睛紅腫，嗓子啞了，沈軒走進去的時候，看著唐嫵的模樣，心裡抽了抽，說道：「小五。」

  唐嫵轉頭看到了沈軒，眼淚又涌了出來，沈軒立刻走上前把她抱在懷裡，唐嫵嚎啕大哭，她的眼淚像是流不完似的，一直不停的往外掉。

  沈軒拍著她的背，說道：「好了，小五，沒事了，很快就過去了，你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唐嫵哭的臉都有些腫了，她不知道她以後還會不會有孩子，她只知道，這個孩子的離開，讓她心如刀絞，痛不欲生。

  她痛恨自己的粗心大意，為什麼沒有早一點察覺懷孕，如果她早知道這件事，一定離唐芊芊遠遠的，一定不會跑到婚禮上做伴娘，她會把這個孩子保護的好好的，健健康康的生下來。

  可是現在，這一切都晚了，她甚至還沒有來得及看一眼，在她失去孩子的這一天，也是她剛剛知道孩子存在的時候。

  她控制不住的埋怨霍雲深，因為她不敢責怪自己，她怕一旦開始怨恨自己，就會無休無止的折磨自己，所以她開始怨恨霍雲深。

  因為霍雲深的優柔寡斷，因為他的猶豫不決，所以白之語才能有機可乘。

  沈軒安慰了她很久，終於勸她吃了一點東西，然後才離開病房，關好門一轉身，就看到了門外的霍雲深。

  沈軒可以肯定，霍雲深一定看到了剛才他和唐嫵的擁抱和互動。

  他盯著霍雲深，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責怪，良久，霍雲深說道：「有空的話，多來看看她。」

  沈軒愣了愣，還沒來得及說話，霍雲深就轉身去了旁邊的那一間病房。

  沈軒聽醫院裡的人說過了，霍雲深包下來唐嫵隔壁的病房，工作全都帶到醫院處理，可是偏偏一步都不踏進唐嫵的病房，他就這麼隔著一堵牆陪著她，卻一句話都不說。

  唐嫵坐在病床上，看著自己被包裹著的大腿，突然拿手用力去戳了一下，然後錐心的痛意傳來，痛的唐嫵掉了眼淚。

  她彎著腰倒吸著冷氣，痛的笑出聲，笑著笑著，眼淚又掉下來。

  她知道此刻再多的後悔都是徒勞，可是那個死去的孩子，那個噩夢一樣的倉庫，像是在她心裡留下了一個破爛不堪的洞。

  每到深夜，唐嫵想要得到一些安寧的時候，她在夢中一次又一次的嘗試躲開白之語的拳打腳踢，可是最後還是會定格在鮮血染紅的裙擺上。

  然後，心裡那個洞口就會呼嘯著颳起狂風，她的整個心臟都抽搐著疼痛，讓她痛的從夢中驚醒，只能蜷縮在床上，等著日出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