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金絲雀

  氣氛一時凝結，唐嫵笑了笑，說道：「既然這樣，還是等你們準備好了再說吧。」

  唐翰林和唐偉山對視一眼，唐翰林說道：「家裡傭人這麼多，不過是布置個房間的事情，兩三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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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嫵點點頭：「那就等到兩三天之後再說。」

  她端坐在餐桌旁，再也沒有動一下筷子，實際上大家都沒有吃什麼，畢竟今天這頓飯所有人都各懷心思，實在是沒有什麼心情吃飯。

  傭人很有眼色的上來撤了主菜，端上了水果和甜品，給眾人享用。

  唐翰林和唐偉山面前擺著茶杯，兩人都懷著心思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最後還是唐偉山主動問道：「唐嫵，你和霍總……」

  唐嫵微微一笑，這才是今天的正題，前面那些都是鋪墊而已，如果她背後沒有霍雲深，她對唐家來說，就是一文不值。

  「他出差了。」唐嫵說道。

  看似答非所問的一句話，卻讓在座的人都沉默了很久，唐嫵這句話，相當於坐實了她和霍雲深的關係，對於江城霍家這樣的地位，對於霍雲深這樣的身價，他的行蹤，外人很難知曉，可是唐嫵知道。

  面對眾人的打量，唐嫵面不改色的翻著手機，她給霍雲深的消息已經發出去很久了，這男人到現在一個電話都沒有回給她，哪怕是一條簡訊都沒有。

  「改天，請雲深到家裡來做客吧？」唐翰林看向唐嫵。

  「嗯，再說吧。」唐嫵頓了頓，含糊不清的答應了一句。

  她自認真的沒有那個本事，能夠請得動霍雲深到唐家來做客，霍雲深這個人，想做什麼，想去哪裡，全憑他自己的想法。

  「唐嫵是不想請，還是請不來啊？」唐芊芊忽然說道。

  唐嫵低著頭，微微一笑，看向唐芊芊：「你覺得呢？」

  「哼，要是正常的情侶關係，怎麼會請不來呢？只怕是霍總包……」

  「芊芊！」秦予哲打斷了唐芊芊還未說出口的半句話。

  他是親眼見識過唐嫵和霍雲深相處的模樣的，如果說寵溺，霍雲深很寵她，不顧身份地位的護著抱著，如果說不寵，霍雲深也很直接，車子停在馬路邊就可以脫了唐嫵的衣服，所有，他們真的不像是情侶，更像是情人，或者說，唐嫵只是霍雲深的一個玩物罷了，沒有太多感情。

  可是這些事情，他知道就行了，他從來沒有告訴過唐芊芊或者其他任何人，他安慰自己，這只是他在維護唐嫵作為一個女人的尊嚴，可是內心深處，好像別人不知道，這件事就不存在，唐嫵就不是霍雲深的人。

  唐芊芊被秦予哲打斷，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是她一貫是非常聽話的，所以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沒有再開口。

  唐嫵站起身：「我吃好了，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小五，再坐一會吧。」唐翰林想留下她。

  他是看重利益，但是當年把唐嫵接回家的時候，也是真心愛護過唐嫵這個孫女的，只是後來鬧出了那樣的醜事，不得不將她趕出家門罷了。

  「不了，我還有事，先走了。」唐嫵沒有任何留戀的起身，似乎根本不想在這多待一刻。

  唐翰林和唐偉山也站起來，走出了餐廳，唐嫵竟然難得恭敬的等他們先走出去，秦予哲也往外走著，唐芊芊緊隨其後，路過唐嫵的時候，唐嫵似乎是不經意卻又飛快的說了一句：「去查收一下我給你準備的大禮。」

  唐芊芊有些發愣的看向唐嫵，唐嫵卻微微一笑，再也沒有說話，好像剛才那句話根本不是她說的一樣。

  「芊芊，怎麼了？」秦予哲轉身看著站在原地不動的唐芊芊。

  唐芊芊愣了愣，跟上秦予哲：「沒事，沒事。」

  唐嫵最後一個走出門，唐翰林安排了唐家的司機送她，唐嫵上車前看向唐芊芊，問道：「這條裙子被我穿走，你不介意吧？」

  唐芊芊抓著秦予哲的手，微微一笑：「不介意，一條穿過的舊裙子而已。」

  「那就好，不過你穿過的，也不顯得舊，倒是很適合我，你說呢？予哲。」唐嫵微笑著看向秦予哲。

  秦予哲攬著唐芊芊的肩膀，由衷的誇讚了一句：「是很合身。」

  唐嫵對著唐芊芊笑了，然後揮了揮手，鑽進了車裡，汽車絕塵而去，她勾唇淺笑，她給唐芊芊的這份大禮，就算是回家前的禮物了。

  唐嫵走後，秦予哲因為工作原因，也早早的告辭離開，唐偉山和唐翰林去了後面的別墅，唐芊芊立刻跑回了房間，衝進了衣帽間。

  唐嫵說，她給自己準備了一份大禮，唐芊芊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唐嫵肯定在她的房間動力手腳，否則她費了那麼大功夫，不就是為了名正言順的走進她的房間嗎？

  唐嫵能給她準備什麼大禮？肯定就是進來搗亂的！當年她害的唐嫵失身，被趕出家門，唐嫵就算反應再慢，也該知道是她做的了，現在唐嫵想回到唐家，怎麼可能放過她呢？

  她不知道唐嫵在她的房間裡動了什麼手腳，所以她只能沒頭沒腦的翻找著。

  也許唐嫵弄壞了她某條裙子的拉鏈或紐扣，等著看她當眾出醜，也許唐嫵在她的珠寶上塗抹了什麼別的東西，想讓她過敏毀容，又或者，唐嫵在她的鞋子上做了手腳，想讓她受傷……

  唐芊芊一時間在頭腦中想過了各種可能性，她瘋狂的翻找著衣櫃裡的衣服，柜子上擺著的珠寶和高跟鞋，甚至連自己的內衣都翻出來，她絕對不能中了唐嫵的陰謀詭計，也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出醜。

  唐嫵已經不止一次的對秦予哲示好了，這讓唐芊芊很有危機感，畢竟唐嫵是秦予哲的初戀，現在又蛻變的如此風情萬種，而且數次說話都是那樣的曖昧不清，再加上秦予哲有時候看著唐嫵出神的反應，都讓唐芊芊陷入了莫大的危機感之中。

  這種時候，她絕對不能出醜，她是一定要嫁給秦予哲的，這男人是她這輩子的夢想，她好不容易把他從唐嫵手中搶過來，一定要抓的緊緊的才對。

  唐芊芊把整個衣帽間所有的衣服都翻遍了，可是什麼都沒有找到，她越是找不到，心裡就越是煩躁，此時，她的手機忽然響了，唐芊芊接起電話：「餵？」

  「芊芊，我的好妹妹，找到我送你的禮物了嗎？」唐嫵漫不經心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

  「唐嫵！」唐芊芊怒吼：「你到底做了什麼？」

  「嘖，」唐嫵咂咂嘴：「看這樣子，還沒找到？你可真夠蠢的，沒準等到你出了丑，你就知道禮物是什麼了。」

  唐嫵說完，沒有給唐芊芊任何的反應時間，就掛了電話。

  唐芊芊一把把手機摔在了牆上，她瘋了一樣撕扯衣櫃裡的衣服，卻找不到一絲破綻，唐芊芊憤怒的站起身，把所有的鞋子珠寶都揮到了地板上，傭人聽到聲音，立刻跑進來，看到這滿屋子的狼藉，驚慌失措的問道：「大小姐，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唐芊芊怒吼著：「給我找！快點找！這衣服有問題！」

  傭人不敢怠慢，立刻喊了更多人來翻找著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檢查著，從衣領到裙擺都檢查的仔仔細細，還有一部分人在幫她檢查擦拭著珠寶和鞋子。

  唐偉山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場面，別墅里幾乎大半的傭人都在唐芊芊的房間裡，三兩成群的坐在地板上，檢查著唐芊芊的衣服和珠寶鞋子，那些梳妝檯上的化妝品乾脆都不要了，全都扔進了垃圾桶。

  「這又是在鬧什麼？」唐偉山皺著眉頭走進來。

  「先生！」傭人們都坐在地板上低著頭問好。

  唐偉山看向唐芊芊：「這是在做什麼？好好的房間搞成這個樣子？」

  「爸爸！唐嫵在我的房間裡搞破壞！」唐芊芊委屈的告狀。

  「搞什麼破壞？」唐偉山問道。

  唐芊芊一時說不出來，因為折騰了這麼久，實在是什麼都沒有找出來，可是她又不敢輕易放棄，唐嫵這種心機的女人，怎麼可能進了她的房間，卻什麼都沒做呢？

  唐芊芊遲遲不說話，唐偉山只能追問道：「芊芊，唐嫵到底做了什麼？」

  唐芊芊猶豫了半天，只能說道：「反正就是搞了破壞！」

  唐偉山本來就心情煩躁，看到唐嫵，就能想到當年和柳如雲的往事，想到柳如雲的陰險和狠毒，還有唐嫵當年的醜事，可以說這對母女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污點，他好不容易擺脫掉這些，現在卻不得不把唐嫵請回來，他的心情十分複雜。

  而現在，一向乖巧懂事的唐芊芊也在給他添亂，他知道唐芊芊不喜歡唐嫵，可是這是老爺子的意思，誰都不能反對，唐芊芊就算不幫忙，也至少應該安分一些，現在她一個人把家裡鬧得烏煙瘴氣的，實在是不像話。

  「行了！把房間收拾乾淨！亂七八糟的，像什麼樣子！」唐偉山皺著眉頭看著唐芊芊。

  「爸爸！唐嫵她……」唐芊芊急著爭辯。

  「她是你姐姐！她馬上要搬回唐家是事實，你就算是不接受，也不能給唐家抹黑！」唐偉山認為唐芊芊現在的鬧騰，全都是因為小女兒家的嫉妒心思，他根本不想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

  唐偉山看向屋子裡的傭人：「都起來把小姐的房間收拾好，別再讓我看見這亂七八糟的模樣！」

  唐偉山摔了門走了，傭人們默默的起身，手忙腳亂的收拾著唐芊芊的衣服鞋子，還有那些價值連城的珠寶，唐芊芊的臉色一陣青白，奪門而去。

  唐嫵現在還沒有回來呢，唐家的人就已經在幫著她說話了，連自己的父親也向著唐嫵，說白了，父親還是惦記唐嫵的，畢竟唐嫵也是他的親生骨肉。

  唐嫵窩在沙發上悠哉游哉的吃葡萄，想想唐芊芊那副張牙舞爪卻又拿她無可奈何的樣子就覺得好笑，張姨端著水走過來，問道：「唐小姐，什麼事這麼高興啊？」

  「耍猴呢！」唐嫵樂呵呵的說道：「張姨，你還不睡啊？」

  「這就睡了，唐小姐也早點睡。」張姨禮貌的打招呼，然後放下水，在圍裙上蹭了蹭手，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唐嫵看了看手機，還是沒有霍雲深的消息，她覺得有時候和霍雲深的感情始終沒有更進一步，是因為霍雲深這個男人，除了在床上，其他時候真的太冷了，冷的唐嫵不知道該怎麼靠近，所以即使霍雲深給她再多錢，平時對她再縱容，唐嫵始終都感覺不到霍雲深對她的喜歡。

  至多，也只是覺得，她是個霍雲深豢養的金絲雀而已。

  漂亮，乖巧，拿出去可以炫耀，但是不許別人染指半分，寵物而已，沒什麼太多的感情。

  唐嫵吐了嘴裡的葡萄籽，皺了皺眉，把手裡剩下的葡萄都扔進了盤子裡，然後拿起手機上了樓。

  這一晚，唐嫵睡得不大好，夢裡總是看到霍雲深，又總是夢見十八歲那晚的瘋狂和荒唐，那是她這輩子最深的噩夢，也是她始終不敢直面自己對霍雲深的感情的原因。

  他們兩人，一個高貴如神祇，一個骯髒如污泥，若是偶遇的露水情緣還說得過去，可如果是長相廝守的夙願，實在是痴心妄想了。

  翌日，唐嫵早早的就起床了，她昨晚總是在想，自己是霍雲深的一個寵物，一個沒什麼感情的寵物，她拎著包出門想散散心，可是路過寵物店的時候，看到一對情侶牽著一條小狗，漂亮又可愛，像極了一家三口。

  唐嫵猶豫了許久，還是沒有進去，她確實想要一隻小寵物，粘人又乖巧的那一種，這樣即使是霍雲深不在的時候，她也不會覺得孤單，可是她並不確定，霍雲深是不是允許她養寵物，更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準備好了照顧一個小生命。

  她一個人走在街道上，竟然發了瘋似的想念霍雲深，想念這男人的聲音，笑容和觸感。

  唐嫵摸出手機，撥出了霍雲深的電話，這個時候按照時差來算，霍雲深那邊應該是半夜，就算打過去吵到了霍雲深的好夢被痛罵一頓，唐嫵也認了。

  電話通了，唐嫵笑了，她等著霍雲深接起電話，然後跟他撒個嬌，霍雲深一貫是喜歡她撒嬌的。

  終於，電話被接起，唐嫵幾乎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喊他的名字，可是手機里卻傳來了熟悉的女聲：「餵？」

  甜甜的聲音，甜的發膩，帶著半清醒的鼻音，像是剛剛被擾了美夢。

  白之語的聲音。

  唐嫵握著手機的手頓了頓，沒說話，手機里再次傳來女孩的聲音，呢喃著：「誰啊？」

  是那種含糊不清的呢喃，聽聲音都能感覺到對方連眼睛還沒有睜開。

  唐嫵把手機從耳邊拿開，掛了電話。

  深更半夜，接起電話的不是霍雲深，是白之語，是正在睡夢中的白之語。

  這一切可比唐嫵那些囉嗦又繁複的話語強多了，像是一顆深水炸彈，把唐嫵頭腦中的理智炸的支離破碎，這樣的殺傷力，唐嫵自愧不如。

  她沉默的坐在路邊，坐了很久很久，不知道該怎麼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更不知道等霍雲深回來，她要怎麼面對他，也許不用面對，沒準霍雲深膩了，就會直接跟她說分手。

  她確實失了身，可是之後就只有霍雲深一個男人，而霍雲深呢？他的女人應該不止她和白之語兩個人吧？

  這男人離開之前還半哄騙半威脅的告訴她，讓她老老實實做好他的女人，不要亂跑，不要跟別的男人拋媚眼，可是才走了兩天，別的女人就上了他的床。

  怪不得沒心思那麼急急忙忙的去機場，怪不得沒時間給她回消息，原來是另有佳人在側，根本不稀罕她的噓寒問暖。

  她想不明白，為什麼男人可以同時和好幾個女人糾纏不清呢？是成就感嗎？還是男人的征服欲？

  唐嫵傻乎乎的坐在路邊，眼前忽然被一陣陰影籠罩，好聽的男聲傳來：「唐小姐？」

  唐嫵抬起頭，男人戴著儒雅的金絲邊框眼鏡，沒有白大褂，唐嫵竟然一時間沒認出來，她眨了眨眼，看了許久，才反應過來：「沈醫生。」

  「我又沒上班，不用喊我醫生，叫沈軒就行。」沈軒笑著說道。

  唐嫵友好的微笑了一下：「沈軒，好巧。」

  「是啊，我過來見個朋友，你呢？」沈軒問道。

  唐嫵愣了一下，有些尷尬的看了看周圍，說道：「逛街而已，隨便轉轉。」

  「你一個人逛街？」沈軒問道。

  唐嫵有些被揭穿的窘迫，點了點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只盼的沈軒不要再追問下去了。

  「難得這麼有緣分，一起吃個飯嗎？這附近有家很不錯的餐廳。」沈軒笑著問道。

  唐嫵每一次看到沈軒的笑容，都會忍不住將他和霍雲深進行對比，霍雲深真的太冷了，偶爾的笑容也像是被冰川包裹著，帶著生人勿近的清冷，可是沈軒的笑容永遠都是平易近人的，就算是邀請吃飯，都帶著從容和禮節，不會讓人覺得唐突和不舒服。

  唐嫵有些猶豫，霍雲深是不喜歡她和別的男人走的太近的，沈軒低頭看著她，問道：「怎麼了？唐小姐，你是不是有點社交恐懼症啊？」

  「啊？」唐嫵一臉茫然的看著沈軒。

  沈軒笑了笑，說道：「你看起來有點孤單，應該多出來走走，多交些朋友，這樣生活會快樂很多。」

  唐嫵別的沒有聽進去，她只捕捉到了「孤單」這兩個字，她如此跳脫如此鬧騰，在別人眼裡卻還是個孤單的人，因為她愛上一個人，那個人不愛她。

  唐嫵深吸了一口氣，點點頭：「你剛才說的，是什麼餐廳？」

  「川菜，吃辣嗎？」沈軒笑著問道。

  「吃！帶路帶路！」唐嫵站起來，跟著沈軒往餐廳走去。

  不得不說，沈軒是個很會聊天的人，他總能在氣氛尷尬的時候找到合適的話題，也總能讓唐嫵在聊天中得到滿足感，唐嫵覺得，她很久都沒有說過這麼多話了。

  「你從國外回來的？那你有沒有談過外國小姐姐做女朋友？」唐嫵喝了點酒，八卦的湊過去。

  「談過啊！三個呢！三個！」沈軒比著手指。

  「三個厲害啊！我都沒談過三個男朋友！」唐嫵比了個大拇指，說道：「現在的男朋友，渣男！」

  「甩了甩了！」沈軒立刻說道：「你一個國外讀書回來的姑娘，怎麼還一棵樹上吊死呢？」

  唐嫵趴在桌子上，呢喃著：「我傻嘛，就喜歡這一棵樹。」

  沈軒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唐嫵，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

  「哦。」唐嫵站起身，晃了兩下，往餐廳外面走去。

  她沒喝醉，她才沒有警惕性差到在剛認識的朋友面前喝醉，她只是有點難過，好像喝醉了，才可以光明正大的難過，畢竟她唐嫵，一直是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沈軒扶著唐嫵上了車，還十分貼心的幫她系好了安全帶，然後驅車開往紅楓苑，這地方他只去過一次也足夠記得路了，這片的別墅，是江城最頂尖的房價，一般人住不起，可想而知唐嫵身邊的那個男人，是什麼樣的財力。

  沈軒倒覺得好笑了，砸了這麼多錢養著一個女人，卻不願意花點時間和心思來哄她高興，也不知道那男人是怎麼想的。

  遠在美國的霍雲深撥通了家裡的電話，等了很久，張姨才接起來：「先生？」

  「唐嫵呢？」霍雲深問道。

  「唐小姐一大早就出門了，中午沒回來吃飯。」張姨如實的匯報情況。

  霍雲深皺了皺眉，這女人每天都這麼野嗎？整天不著家的往外跑。

  張姨看到外面停下的車子，忽然喊道：「唐小姐回來了，先生等一下，我這就叫她來聽電話。」

  霍雲深很有耐心的握著手機，良久，聽到一陣叮叮咚咚進門的聲音，不用問都知道是唐嫵的高跟鞋，張姨的模糊的聲音傳來：「唐小姐，先生來電話了。」

  唐嫵打了個酒嗝，看了看電話，然後抿了抿嘴：「呸！」

  霍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