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女為悅己者容
2024-06-03 05:08:00
作者: 平安豆子
他甩門出去,把我衣服推至在一張貴妃榻上。
「葬禮?誰的?為什麼之前他提都不提,反而是到現在才跟我說?」
我沒聽說過他家裡誰重病或者年邁,那可能是朋友的,或者商業夥伴的,過去這樣的事他不會讓我參加,因為不是帶女伴出席的場合,如果要帶,一定就是明正言順的,畢竟死者面前,的確應該放鄭重一些。
我挑了一套黑色的禮服,裡面穿白色的薄毛衣,把頭髮也挽了起來,臉上亦施了淡妝。
出來的時候,蕭閔行也換好了衣服,他是黑色西裝,裡面印暗花白底的襯衣。
兩個人都默不作聲,上車,開出院子,然後一路往海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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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他打了幾個電話,似乎是聯絡朋友,也說到一些官場和商場上的名詞,不過我都聽不太懂,只斜靠在座位上,扭頭看著車窗外後退的樹木發愣。
車子在一處很普通的小院前停下來,立刻有人出來迎接。
路兩邊還有院子內早已經停滿車輛,有低調奢華的,也有高端大氣的,總之只看那些車標就有點像去了車展會,隨便指一輛都是大幾十萬,上百萬的。
蕭閔行按工作人員的指示把車子順進一處空位里,然後跟我一起下車。
這處院子很大,但是房子卻很舊氣,好像有些年頭了,是典型的兩層小樓,淺屋型,從外面就可以穿透房屋看到裡面的後山牆,在海城能找到這樣的房子也不太容易。
靈堂設在進門處,正對著門口是一張黑白照片被花圈包圍著,照片上是一位老人,我沒見過。
不過那排坐著還禮的近親裡面,卻有一個人是我熟悉的。
葉光。
他跟所有坐著的人一樣,穿著傳統的孝衣,頭上扎著白布,垂頭坐在邊緣處,眼睛只盯著自己的指甲看。
我們上前行禮後,那些人站起身回禮。
他坐著沒動,也沒有看我們。
我一下子想到他昨晚的那通電話,他在電話里哭,卻什麼也沒說,難道就是因為這事嗎?
這去世的老人是他什麼人?奶奶還是外婆?
蕭閔行面色肅穆,行完禮就示意我跟他退了出來,卻在門口碰到要進去的蘇謙。
他跟在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身後,緩緩往裡面走,看到我時,也就是平平看一眼,沒做任何表示,也沒露出任何表情。
相對於他來說,我就不淡定多了,因為昨晚和今早都在跟蕭閔行說與他之間的事,所以此時看到,心裡百感交集,如果不是人多我差不多想跑上去跟他說,我們雲南之行一直被人跟蹤。
可是一接觸到他那樣平淡陌生的眼神,我就自動退了回來。
還有蕭閔行,他拖往我的手突然用力,指甲都掐進我的肉里,一點不客氣地拽到了院子的一角。
臉上的咬肌繃的很緊,感覺有種嚼我肉的恨意。
我也不太敢看他,把眼光移向門口處,看那些人一拔拔的進去,又一拔拔的出來。
也看到卓峰和米娜,他們也都穿黑色的禮服,胸前別著一朵白色的花。
在這樣的衣服襯托下,米娜顯的更瘦了,臉頰都剩很窄的一條,眼神也很茫然,只是機械地跟著卓峰進去,然後兩人又一同出來。
卓峰很快看到我們,拉著米娜過來跟蕭閔行打招呼。
米娜也禮貌性的向他點點,然後勉強向我笑笑,就一言不發。
為了避開蕭閔行,也為了弄清米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拉著她往外面走。
這一會兒不見,外面的車更多了,排了很長,那些進去祭拜完又出來的人,就散落在各處,有的在自己的車的旁邊,我們走了好遠才避開人群。
我問米娜:「你到底怎麼了,親愛的,你現在的樣子看上去很糟糕。」
她淡淡地看我一眼,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你覺得人活一世為了什麼?」
這一句話已經把她的嚴重程度說清楚了,過去這種話都是我來問的,她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給我解釋生命有多精彩,人活著多有意義,現在時空倒轉,她竟然也來問這樣的話,換位思考我問時的心境,差不多都想立刻拉她去看心理醫生。
「當然有很多美好的東西啊,你忘了這個月Chanel新出了一款粉底嗎,超級好用,又透氣又亮彩的,還有你喜歡的那個品牌的衣服,金秋新款已經上了好多……。」
我話都沒說話,米娜就搖頭說:「有什麼意義,女為悅己者容。」
「不是啊,這不是你平時說的,你不是常說我們為自己活的嗎,怎麼現在買個東西還整出個悅己者,到底出了什麼事?」
最終也沒在米娜嘴裡問出什麼,她的心理太強了,就算是現在處在非常時期,但對於平時就比較小白的我,話根本就勸不到她的心裡去。
但是我知道出大事了。
她這邊沒有辦法,只能去找卓峰問。
卓峰天天在米娜身邊,又對她無微不至,應該知道其中的原委吧。
跟米娜回去的時候,卓峰還站著跟蕭閔行說話,兩人似乎經過雲南那次,關係改變很多,如果不是知道以前的舊帳,差不多認為他們是多年好友。
看了看周圍,今天這種場合,似乎也不是談這種事的時候,只能找機會再約他。
我在蕭閔行身邊站定,米娜也回到卓峰的身邊,等到理事的人來把人都招呼過去,開始正式的行禮,我才知道這位已逝的葉姓老人,不只是政界的標誌,也是商界不容忽視的泰斗,尤其是她的兒孫們,現在也都在各個崗位從事重要的工作。
這些來祭拜的人,就算不是為了她,能在他子孫們手裡混口飯吃,掙個表現,也會爭相過來。
葉光一直默默站著,在眾多的人里,他顯的很渺小,如果不是認識,根本注意不到他的存在。
但是他的眼光不是停留在自己的指甲上,就是停留在那個照片上,亮黑的眼裡蒙著一層水霧。
從葬禮上出來已經過了中午,蕭閔行沒有開車回家,反而是往海城裡面駛去。
我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也不想問。
他很快就把車子開到一處餐廳前,冷冷地說:「去二樓,有人在那裡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