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你喝醉的樣子很可怕?
2024-06-03 05:07:04
作者: 平安豆子
夢裡置身一處失火的房子,我上竄下跳想躲掉身上的火苗,但身體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離開地面,還像被什麼東西死死綁住一樣。
我著急,吶喊,呼救,手到處亂抓,然而,所有動作如同擊到棉花上,軟軟的沒有任何回應,而那種灼傷熾熱卻還在一點點加劇,頃刻就要把自己燒成灰。
不知道自己掙扎了多久,驚醒時滿身大汗,房間裡亮著燈,而我光身躺在蕭閔行的大床上。
他則穿著亂糟糟的睡衣,側身站在床邊,臉上的表情跟看見鬼似的。
我一把抓住床上的薄毯蓋在身上,臉熱心跳,也不敢抬頭看他,嘟噥著問:「我怎麼會在這裡?」
他一句話不說,把床頭柜上的一杯冰水遞給我,自己轉身進了浴室。
我一口氣灌下去,涼意從胸腔快速擴散,意識也慢慢清醒一點,但一看到房間裡的布置,立刻就又緊張起來。
蕭閔行的房間,我平時進來的次數少至又少,僅有的幾次平時連回憶都不敢,現在公然躺在他的床上。
肯定不是他把我抱過來的,可能是我昨晚喝醉了,上樓的時候沒看清,才會走錯房間。
要命的是他竟沒有叫醒我,還一副奇怪吃憋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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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做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了嗎?記憶有些斷片,除了能想起進入房間後我要洗澡外,再想別的就一陣頭疼。
趁著他現在還沒出來,還不趕快溜之大吉,難道要等他出來再看臉色不成?
回到自己的房間才注意到已經是凌晨三點多鐘。
再難入睡,身上還裹著他的毯子,那淡淡的男士香水味浸入心脾,一點點擾亂蕭閔行在我心裡的樣子。
溫和的,暴怒的,朗月年少的,深沉陰暗的,回憶深處的,現實慘暴的,一點點,一面面重疊在腦海里。
我分不清哪個才是真實的他,也快忘了這麼多年自己愛的人是什麼模樣。
臥室的門被推開,不回頭也知道是誰。
我裝作不知,依然面朝窗邊坐著,但脊背早已經僵硬,耳朵更是直直豎起來聽著身後的動靜。
蕭閔行輕咳了一聲,聲音從門口處傳過來:「怎麼樣?要不要再喝杯水?」
我回頭,就看到手裡端著一杯水站在門口,身上的睡衣早就整理好了,面色也還算平和,竟然有點暖男的感覺。
他幾步走到我面前,把杯子遞給我,然後自己依牆站著,眼光漂浮不定,過了許久才不咸不淡地問了句:「第一次喝醉?」
我「嗯」了一聲,把杯子放在身旁的矮桌子,但手卻沒有離開。
他又開口:「我記得你之前也跟別人喝過,好像不是這個樣子。」
我抬頭,無意間看到他眼底多了一抹難掩的痛楚。
是陌生的,我過去從來沒有見過,我見的最多的是他生氣時的樣子,卻沒想過他也會痛。
那眼神看著我只停留半秒,突然裡面就加了幾分我熟悉的色彩,我也嚇的趕緊把眼皮垂下來。
然而下巴早已經落在他的指間,他的聲音也沒有一開始的溫和,略帶煩意地說:「你為什麼永遠都是這樣一副表情,說說話會死嗎?」
我急於脫出他的禁錮,慌亂地問道:「我說什麼?」
他的手終於鬆開,身子一沉坐在窗邊的榻榻米上,膝蓋抵住我的膝蓋,身子微微後仰靠在身後的玻璃上,有點氣惱地說:「隨便。」
我搜腸刮肚的想找個話頭來說,最好是不激起他怒火,又能順利地把今夜打發過去的。
可是越是著急,心裡越是亂,而且從我們在一起開始,無論我說什麼他都會生氣,現在說了個「隨便」,我不確定他是不是刻意來找岔的。
蕭閔行的眼神終於又落到了我身上,咬肌繃了繃,恨著聲音問:「在你朋友家住的怎麼樣?」
這事已經過去好幾天了,我聽說米娜也已經跟她那個客戶取得了新的聯繫,而且他也開始對我懲罰,怎麼現在突然又提起了?
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看著他連話都不敢說。
他不耐煩地又問:「我很可怕嗎?會吃人嗎?」
我「嗯嗯嗯」地點頭,想到不妥,又連忙搖頭。
蕭閔行臉上露出尷尬的表情,竟然沒有生氣,默了一會兒才又開口:「你說老實話就行,或者找個別的話題。」
這個話題我是真的不敢繼續,因為牽涉到別人,我怕一個惹他不高興再生出別的事,大概是病急亂投醫,竟然問他:「你今晚怎麼了?」
「失眠。」他半閉著眼睛,沒有看我,不過聲音倒是比剛才好了一些。
這給我壯了不少膽,又試著問了句:「是不是因為我?我喝醉了進錯房間了。」
蕭閔行「嗯」了一聲,攸地睜開眼睛看著我問:「秋語安,有沒有人告訴你,你喝醉的樣子很可怕?」
我連忙搖頭,腦抽地說:「我第一次喝醉。」
他愣了一下,然後快速站起來,往門口走了兩步又折回頭,看著我問:「那有沒有人告訴你,跟你這種人在一起,智商都會變低?」
我搖頭,無解地看著他煩躁地擺擺手往外面走去。
真是一次不愉快的聊天。
聊天?對,我們剛才好像是在聊天,雖然很短暫,最後也不了了之,甚至不能稱之為聊天,但那種形勢,那種促膝坐在一起,說說彼此看法的感覺真的太過新鮮,太過不同尋常了。
這還是那個一開口就是諷刺咒詛我的蕭閔行嗎?
好像是,因為剛才他也沒說幾句好話。
但又真的感覺好不同,好像多了什麼,我說不清楚,但是內心激盪的不行,好像好多年堅持走的一條長路,終於看到了曙光一樣。
第二天一早,我剛路過他的門口,就聽到他門也開的聲音,忍不住回頭看。
蕭閔行白了我一眼,不知道是半夜沒睡,還是帶著起床氣說:「看什麼看,做早飯去,我都快餓死了。」
我心頭一軟,腳步都莫名輕快,轉身往快速樓下走。
他也跟著下來,還進了廚房,看我把雞蛋拿出來,就順手把離自己最近的打蛋器和碗一起遞過來。
我簡直不可思議,正要抬頭看他,卻聽到他的聲音冷冷從頭頂傳來:「好好做飯,糊了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