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三章 無鋤具下田
2024-06-03 04:12:53
作者: 藍墨
「或許是小孩子之間鬧了矛盾,興許過幾天便會好了。」榮五郎的聲線不太穩,像是要睡著了一般慵懶。
桑小暖心裡有些著急,心想他之前也是很關心小包子的,怎麼現在這麼遲鈍了呢?
「難道真的是我心太細了,想多了嗎?」桑小暖皺著眉頭思考。
轉眼間……榮五郎已經睡得酣熟了。
桑小暖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不只是因為小包子還有田地的事情,她已經好幾天晚上都沒怎麼合過眼了,滿腦子都是這個家庭的算計和經營,
她想著睡覺之前還是要去看一眼小包子才行,那麼多的心事能了一樁是一樁吧。
夜裡黑漆漆的,蛙鳴陣陣,還有許多昆蟲的叫聲,可能是兩個孩子的房間裡屋子後面的菜地更近,夜裡走近了聽才覺得十分的吵鬧。
「以前也沒覺得……這樣的環境怎麼能讓他們安心學習呢?」桑小暖手裡拿著的燭火照亮了一點點地方,但是對於漆黑無光的夜晚來說已經是十分明亮的光線了,她生怕這火光會把兩個小孩子晃醒,於是拿手掌罩著。
只聽見門『吱呀』一聲開了,之打開了一條縫隙,外面的人略略看清了屋內的情況之後便又把門逢給合上了。
「怎麼離得這麼遠呢?還分成兩頭睡?」桑小暖眉頭一皺,喋喋不休的也不知道是在埋怨誰,「還說沒有鬧矛盾,這都快要分居了。」
桑小暖走到屋子前頭的時候就聽到了從屋子裡傳來的均勻的呼吸聲,榮五郎還睡得很熟,桑小暖在屋外就吹熄了燭台,等到適應了房間裡面漆黑無光的環境,兩隻眼睛也可以看的清楚無力的擺設了才輕手輕腳地走進去。
這一次她長記性了一般,從床尾小心翼翼地摸實了又踩穩了才踏進去,一系列動作只發出了一點點聲響,是個起夜的好手了。要不是家裡的床板不好老是喜歡吱呀吱呀的叫喚,桑小暖可能一點聲音都不會發出。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是在公雞「哦哦哦……」的洪亮叫聲之後從雲層中照耀下來的。
今天是下地種種子的好日子,可是家中卻紋絲不動,大家都悠悠閒閒的在吃早飯,究其原因也是不得已。
早上的時候桑小暖叫了榮五郎起來告訴他說:「阿軒,我們今天起來去地裡面種菜啊。」
榮五郎被她吵得起了床,揉了揉眼睛清醒了一下,道:「種什麼菜?」
桑小暖被他問的一頭霧水,老實回答道:「種昨天買的種子啊,還能是什麼菜?你買了什麼你都不記得了?」
榮五郎只覺得腦子裡面還是昏昏沉沉的,躺了下去閉上眼睛,說道:「我們還沒有買種植蔬菜的工具你忘記了?」
她呆愣了三秒,然後直覺的去翻找家裡的小金庫,心裡默念道:可千萬別告訴我一分錢都沒有了啊。
結局果然不出她所料,家裡的錢可能也就只夠一家人吃七天的包子的吧。
而且還得是吃素包子的情況下。
家裡沒錢了怎麼辦?
沒有種田的工具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桑小暖站在櫃門前,眼前一陣暈眩,只覺得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困難重重似的。
榮五郎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起身了,他說:「不如我們租出去一些田地,收完了租金便有銀子了。」
桑小暖抬頭,她看著榮五郎心裡有主意卻說不出來,現在的時節不管是打獵還是開藥材鋪子都沒有辦法快速的斂財。
他所說的主意也正是她所想的,但是這樣的話,他們和陳氏又有什麼不同呢?
被陳氏知道了他們少不得要被戳著脊梁骨說閒話的吧。
桑小暖口不對心的違心說道:「好,我們把地租出去!不過租戶得把一年的租金一次性繳清,免得以後遇上天災人禍了收不上來。」
「這沒什麼,我同意。」榮五郎支持道。
「那我們現在便去村子裡面常常租賃的佃農們說吧?」榮五郎知道誰是經常耕地的佃戶,甚至知道他們的經濟程度,能租多少地他都知道,這些信息能夠大大的方便他們行動。
但是桑小暖卻說:「先等等,我們還需要看個東西。」
榮五郎疑惑:「還要看什麼東西?我能幫的上你嗎?」
她莞爾一笑:「自然可以,這件事情非你不可。」
桑小暖說的信誓旦旦,真讓榮五郎以為自己在這件事情上占領了核心地位,結果她卻不過是讓他說出了最近五年最大的大地主陳財主和普通的小地主們給租戶的價格。
根據這些數據,桑小暖取中間數字,得到了一個她和佃農們都最有賺頭的價格出來。
「考慮到以前的增長率,和年金折現的問題,提升這一點點應該沒有問題吧?」桑小暖又不自覺的咬起了木棍筆頭,抬頭向榮五郎問道。
「怎麼又咬起來了,小心生病。」榮五郎很是嫌棄的將筆頭從她的牙齒之間拔了出來,道,「明明自己天天督促別人要注意衛生,自己怎麼懈怠了?以身作則才能名正言順的教訓孩子們啊。」
桑小暖驚訝的看榮五郎道:「你的變化好大啊,讀書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我信了!」
榮五郎聽了只是隨和的笑笑,心裡對她的說法有些無奈,但是又不想反駁她。
要是非要歸根結底起來,他並不覺得自己的改變是因為讀了書,重要的是那個促使他去讀書的人。
清風在鄉間,良人在身邊,艱難困苦或許多,卻忍的風平浪靜。
桑小暖放下了筆才想起來方才的話題一岔開,榮五郎還沒有回覆她的問題呢。
「你覺得這個價格高嗎?」桑小暖問道。
榮五郎看了看她驗算許久的紙張又看了看最終高了三錢銀子的租賃價格,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很是實在的回答道:「是有些高。」
「哎」桑小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將一腔振奮變成了萎靡不振,榮五郎都看傻了眼,半響,她道:「或許是我想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