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專利費

  醫館裡四處做著掃灑的工作,當值的大夫也在幫忙，聽到有人走進來的腳步聲，頭也不回地說道：「今天下午休息，您明天請趕早吧。」

  「魯大夫，身為醫者當體恤病人，將其拒之門外是何道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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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魯大夫一回頭果然看見了粗聲粗氣的桑小暖，笑道：「桑大夫，你可莫要取笑我了，看看咱們這醫館裡頭，髒成什麼樣子了。」

  桑小暖疑惑，四處望了望，窗明几淨的除了門檻有些破損意外，一切都好，不解道：「這話怎麼說？我看挺好的啊，歐陽館主還團結了大家一起做灑掃，連魯大夫您都肯起來運動運動了。」

  把彎子繞了這麼久，魯大夫發現自己果然不適合陳述，乾脆直接道：「上次館主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方子和製作方法，現在那藥銷路好得不得了，每天來我們這兒的客人都扎堆。」

  「而且春夏交集，正是季節性流行感冒的多發時期，我們的藥可以有效地預防感冒，自然賣的好了。」她不無得意地補充。

  魯大夫訝異，許久不確定的伸出手指指著桑小暖道：「丫頭，這藥該不會是你給老館主推薦的吧？」

  桑小暖點了點頭，道：「正是。」，魯大夫是醫館裡出了名的老頑固，除了用藥謹慎，頗有醫德以外，打壓新人倚老賣老也是他專長，自己不當值的時候不知道過來給桑小暖指手畫腳的添了多少麻煩，現在對桑小暖此舉驚訝之餘，肯定也飽含質疑。

  顆粒狀的東西入水即溶，又攜帶方便，裝在罐子裡面隨時想要喝了就拿出來泡一泡水，總比花費半天的時間去煎藥省事的多，而且一竅難得，這手藝就算是不申請專利，除了桑小暖以外也沒有人學得會。

  正廳繞過去就是平日裡大家晾曬藥材的後院，也是一些工作人員的住所，正德醫館在小小的平安縣是和長壽醫館齊名的大醫館，無論是藥材買賣還是診治疑難雜症都十分講究信譽，這也是桑小暖為什麼願意把自己的成果和他們分享的原因。

  來到後院的時候，正好看見小藥童在曬藥材，偶爾間背過身去咳嗽了兩下，像是感冒了，桑小暖走上前去，問道：「你生病了，真是稀奇，前面還在做衛生呢。」

  小藥童白了她一眼，道：「你沒聽過亡羊補牢的典故吧，就是犯了錯才想起來去彌補的人，你沒文化，我不怪你。」

  「是啊，人來人往的都是病源體，打掃的人就那麼幾個，其他人都把自己當成少爺一樣供起來，只會做些繁瑣的小事，不病才怪。」

  小藥童咳嗽了兩下淡定道：「夏蟲不可語冰。」，他拐彎抹角的罵桑小暖聽不懂人話，連個髒字都不帶，還不等她興師問罪，指了指歐陽館主的待客室道：「館主在裡面，趕快講完了正事，出來我有東西給你。」

  桑小暖狐疑地看了小藥童一眼，奇怪道：他能有什麼東西給我？小藥童已經走遠，她索性去找歐陽館主商量一下該怎麼發展推廣上次的藥品。

  歐陽館主還是一臉和藹，自從上次造成一場誤會之後，他在她的面前一直都以一個仁厚的長者形象出現，好像那個刁鑽，多疑的老大夫不是他一樣，桑小暖樂得輕鬆，端起熱乎乎的大麥茶喝了一口，聽他的回應。

  「上次你說的顆粒藥物我已經全部都和官府報備過了，又經過了檢驗，現在已經可以正常的生產和出售了，但是花露水卻因為長壽賣的名氣太大，所以這個出售的權力分給我們兩家共同擁有。」歐陽館主有條不紊地將事情一件一件地在桑小暖面前捋清，結果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很好了，這幾天來客似雲來，完全把前一陣子長壽醫館的風頭壓了下去。

  館主道：「上次的藥已經售罄，接下來還要你多費心，這製藥的銀子我們醫館拿出來，你只需要教授我們的大夫學習製藥便可以了。」

  歐陽館主的主意看起來很好，但是卻完全沒有為桑小暖考慮，一旦她教會了別人手藝，那就意味著她自己的優勢完全失去了。

  桑小暖猶豫了起來，館主對她恩重如山，本沒有理由拒絕但以她自己現在的實力有什麼本事去兼濟天下呢？

  最後，她皺了眉頭，下定決心道：「館主，這是我自己的秘方，人多嘴雜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我只教一人。」

  歐陽捋了捋自己長長的花白須子，精明的眼睛裡含了一絲玩味，問道：「哦？何人，莫非你心中早已經有了答案？」

  「是昊元，我只教他，至於他是不是學得會我也不一定能夠保證。」桑小暖說著嘴角噙了一絲微笑。

  昊元就是醫館裡的小藥童，他還是個醫館的小學徒，目前的知識面還停留在識百草，晾曬藥物，連開方子都難以做到，所以經常給其他的大夫打下手，偏偏自己又心高氣傲，不願意做些端茶提水的粗活，若不是好學體貼還長得不錯，深得歐陽館主的喜愛，恐怕早就被館裡的其他大夫給趕走了。

  歐陽館主哈哈大笑：「昊元聰慧，你肯好好教，他自然學得會。」

  他拿出一個小黑匣子，打開之後一陣折射，明晃晃的銀子出現在桑小暖的面前，要不是館主還在這裡她恨不得馬上像電視劇裡面演的那樣，放進嘴巴裡面咬一咬，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銀子。

  「這些是……」桑小暖不敢確定，歐陽瞭然的接道：「都是給你的，這個什麼『專……力』的費用現在與你付訖，不知你意下如何？」

  桑小暖為難的摸了摸額角，清秀的臉上一雙柳眉擰了起來，最後還是直白道：「少了……」

  歐陽館主危險地眯起了眼睛，終於露出了作為醫者的另一面，一個諾大的醫館，里里外外這麼多人，那個不是要銀子去餬口的，他自然知道這商機給他帶來的連綿不絕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