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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這一次她想只為自己活

2024-06-03 04:04:38 作者: 清酒

  他笑了笑,轉身離開。陌煙看著他的背影,咬了咬唇,隨即打開黑色絲絨盒子,裡面放著的是一枚戒指,正是當初她看見的那一枚,那一枚他說她不配帶上。她合上盒子,緊緊握著盒子,很想把它扔了。因為當初他說她配不上,現在她真的配不上這個戒指了。

  她就這樣看著他離開人群,離開宴會廳,背影挺拔,可是卻讓她感覺到無盡的孤獨。是不是她在黑夜之中哭泣和做噩夢的時候,他在深深的想著她。有人走到她的身旁,她偏過頭,看著他:「是今天晚上嗎?現在就開始了嗎?」

  「是今天,所有一切都塵埃落定了。」陌源手中拿著香檳,點了點頭。

  陌煙笑了笑,伸手拿過一杯紅酒,撥弄了一下散落的頭髮,別在耳邊:「哥,祝賀你。」

  「我不認為我當上這個院長是什麼好事,祝賀我什麼?」陌源用手中的香檳杯碰了一下陌煙的紅酒杯。

  陌煙一口飲盡,杯中的紅酒就如同她嘴唇上的口紅這樣的鮮艷亮麗,這樣美好,苦中微甜:「恩,我是在恭喜你從一個不想接觸還能商量的地位,變成了一個不想接觸也不能不去接觸的地位。真是悲哀。」陌煙笑了笑:「這是一個特別大的悲劇。」

  陌源並不像她那樣一口就喝盡,因為這是他應酬的主場,所以他不能醉在陌煙的手中,他知道這丫頭的酒量很好:「恩。你就沒有什麼想要對我說的嗎?或者就沒有想要對我坦白的。」

  「你猜的沒錯,那天是他。我知道再怎麼樣掩飾你都能想到是他,因為那個時候我怎麼可能讓別人進來。」陌煙苦笑一聲:「是他闖進房子,而我變相的縱容他闖進了我的房子。」她指了指胸口:「我說的是這個,在寫完那本書的時候,我接受過一個專訪,你還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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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煙不等他回答就走向比較近的桌椅,畢竟剛剛是站在舞池中的,說話有些不方便,人家跳舞也很不方便。她隨便拉開一把就坐下。手又拿起了桌上眾多紅酒杯中的一杯紅酒:「那個時候,有一個問題是,喜歡他那麼多年你後悔嗎?其實我們兩兄妹都是一樣,這樣的倔強。有人說倔強是褒義詞,但現在的我覺得,倔強是貶義詞。」

  陌煙一口飲盡之後,又拿起了另一杯酒:「我的答案是不後悔,即使苦,我也願意承受。我相信你也是一樣,可是我們的結局不一樣,我不可能得到幸福,而你卻已經得到了幸福。小時候,我一直覺得醫生是很神聖的一個職業,因為他們可以用手術刀劃開病人的皮膚,看穿皮膚底下的東西,看看他們的血是紅的還是黑的,他們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他們心靈是否乾淨。可是現在我覺得我錯了,我一直都錯了,即使在很早之前我應該去相信我錯了。」

  陌源看向她,她在笑,也好像在哭。

  這就是最真實的她,並沒做作,行事坦蕩,處事灑脫:「我錯在,沒有看見醫生之外還有另一種人。那就是生活在生死線上的人。做生意,就像一場賭博,賭對了,盆滿缽滿,賭錯了,傾家蕩產,一個人就可以跑上陽台縱身一躍,一了百了。可是有家的就要壓抑住想死的念頭,因為他們要對家裡負責。他們往往比醫生更能看懂人心,他們不相信世界上的善,不敢觸碰感情,卻渴望得到感情。」

  陌煙拿過酒,狠狠的灌進口中,再狠狠的把酒杯放到桌上:「他們相信的只有等號和大於號和手中的錢,想要得到他們同樣的感情,你必須要用相等的感情去換,或者更多的。我就是這樣,付出更多,現在更痛。世界上最悲催的事情,恐怕就是想愛卻不能愛,還必須要把他推給別人,在他和別人的婚禮上,還要笑著說百年好合。以前或許我做不到,可是我現在經歷就是第二種,我感覺我整個人,隨時都會崩潰,即使那樣,我還得笑著說,這他媽就是生活。生活的無奈,在這件事上我深深的明白了。」

  眼淚終於滑下眼眶:「我們錯過了太多太多,那個城市的街道,在我不知道的某一瞬間,我們擦肩而過。我本以為未來可以填上我們錯過的那麼多,可是好像我又錯了。我他媽的又錯了。」陌煙笑著晃了晃杯中的紅酒:「他當初就和我說,他不做虧本的生意,我那個時候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我現在知道了,他付出了,得到了更多,而我得到的好像只有傷害吧,他越是付出越是愛我,我的傷害就越深,我現在真他媽的後悔,當初我怎麼就沒談多幾場的戀愛,不然現在也不至於那樣的狼狽。」

  陌煙打了一個酒嗝:「我好像醉了,我明天可以不上班嗎?陌教授?陌院長?我和你說,我的酒量時好時壞,那個時候我喝了好幾瓶酒,還有六瓶白酒,可是我都沒有醉,可是現才幾杯。我就覺得,頭暈,看什麼都有重影了。」

  她吸了吸鼻子,搖搖晃晃的撐著身體坐起來。看著他伸手扶住她,她狠狠的甩開那隻手,什麼時候她已經習慣了去拒絕這些善意。不知道誰說的,不去依賴才不會去被傷害:「你去忙你的,你不用送我。我叫司機送我回去就好了。今天是陌家開心的日子,我不想等下因為我鬧得不開心。我順道回去幫你看看嫂子。」

  陌源送了她出了酒店,反覆囑咐了司機很多,讓已經坐在車中的陌煙都有些不耐煩,在大雪紛飛的天中,她身著一身紅裙,下車對著陌源笑著:「你進去吧,我沒事,你不進去我就不走了,我穿成這樣在這裡站著,你覺得很好?」她就這樣站著,即使冷風像刀子一樣狠狠的刺著她的皮膚,她也不打算和他服軟。

  最後陌源還是說不過陌煙,也擰不過她,囑咐了幾句就進去了。陌煙拉開車門,坐進車中,淡淡吩咐:「回去吧。」

  她靠著車窗看著外面的風景,外面燈光很暖,大雪紛飛,讓人很容易聯想過去。他們上一次一起看雪是很早以前了吧,她都快不記得了。那個時候的她抱著一杯薑茶坐在他的身邊,看著電視,他只是低下頭看著文件,兩個人雖然無言,可是在那樣孤獨的日子中也算是陪伴。

  突然一直都不說話的司機小王,開口打斷了她的回憶:「小姐,後面有人再跟著我們。要甩開嗎?」

  陌煙嘆了一口氣,搖下車窗看了看後面的車,車牌號她很熟悉,好像是故意讓她認出來的。她直白的告訴小王,根本不管這句話會不會傷害到小王:「你甩不掉的。」說著就掏出手機:「你給我的戒指我已經扔了,我們根本就回不去了,你憑什麼覺得我還會和一個對自己親生孩子都能下手的人過一輩子?茵茵只是念想,我花了很多時間才讓你認清楚這個道理,那麼現在你要我花多少時間告訴你,陌煙和你是兩個世界的人?我沒有時間和你耗,我們就兩不相干不好嗎?」

  「戒指丟了我可以給你再給你設計一個。」他的聲音淡淡的:「你怎麼想的我都知道。連你都保護不了,我的確是不能給你一哥家。」

  陌煙笑出聲,笑聲在平常看來可以視為她很開心,現在聽來只是會覺得很諷刺:「你去美國的時候是不是經過了一個叫半島光陰的書店?雖然說那個書店現在已經關閉了。可是那個時候你去美國找我的時候是不是進去買過份地圖?而你知道那個時候的我正坐在你身後的那張桌子上,我寫著作業。我們都沒有抬頭看對方一眼,那件事證明,我們曾經的距離就那麼近,我們都沒有遇見。就說明我們根本無緣,要是有緣的話,我們就不必圈圈繞繞那麼多年。對不起,我累了,我不想再和你玩錯過的遊戲了。」陌煙直接掛掉把他的號碼拉近黑名單。

  即使不掛掉她的手機也即將因為沒電而關機。

  她靠在椅背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她對這個男人放下面子來苦苦糾纏的方式雖然感到很疲憊,可是心中卻莫名的有些開心。她拉下車窗,探出去看了看外面的路,距離公寓已經不遠了,就命令小王停車。

  小王雖然不願意,可是陌煙現在是她的老闆,只能靠邊把車停下。

  剛想問陌煙要去幹什麼的時候,就見她就這樣拉開車門,踢掉高跟鞋,拖著紅裙,就這樣往前奔跑。頭髮和紅裙隨著風飄揚著,像雪夜中一朵盛開的,美麗搖曳的紅花。

  小王連忙跟上,邊盯著她邊打電話給陌源。陌源聽清楚他說什麼之後,就掛斷了電話。他只能繼續的跟著她,看著她就這樣跑回公寓,耗儘自己所有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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