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本能的反應

  轉眼間，迎來趙素瑤23歲的生日。一大早，趙素瑤便被傭人叫醒。原因無他，只因為今天，她必須和柯騰一塊慶祝。

  換好衣服下樓，今天的她穿著優雅的長裙，如瀑的長髮隨意地灑落在肩上，只是用一個簡單的水晶髮夾點綴。臉上只是畫著淡妝，看起來精神而又美麗。

  柯騰見她下來，面帶笑容地上前，將手放在她的面前。猶豫一會，趙素瑤這才緩緩地將手放在他的手心。她告訴自己，要試著去原諒柯騰。

  「素瑤，柯騰，今天要好好慶祝哦。柯騰，你可要給我們家素瑤一個難忘的生日。」趙夫人笑容親切地說道。在外人面前，趙夫人總是會將戲做足。

  柯騰看著身旁的佳人，臉上帶著笑容：「阿姨你放心，我會的。那我們先走了，晚些我再把素瑤安全送回來。」

  聞言，趙夫人笑著說道：「素瑤今天是你生日，今晚好好和柯騰慶祝。反正你們也是未婚夫妻，在外過夜也沒事。」

  

  聽到這話，柯騰會意地熊著，趙素瑤的神色有些不自然，淡淡地說道：「我們走吧。」說著，率先往前走去。

  瞧著他們離開，趙夫人收起笑容，冷哼一聲：「要不是看著你還有用處……」

  走出趙家的大門，柯騰將她帶到敞篷跑車前。「這是我新買的法拉利最新款跑車，酷炫吧？等我們結婚後，我給你買輛同款跑車，好嗎？」柯騰笑著說道。

  神情平靜，趙素瑤淡然地說道：「不用呢，我對開車沒興趣。」

  柯騰聞言，依舊保持著笑容，說道：「那我就天天載你，做你的專職司機。」說話間，為她將車門打開。趙素瑤沒有做聲，彎腰坐在副駕駛座上。

  一路上，趙素瑤始終單手支撐著腦袋，視線注視著車外。柯騰不停地找著話題，趙素瑤卻是簡單地回應。面對柯騰的出軌外遇，趙素瑤始終沒辦法做到坦然。

  將車子停在停車場裡，柯騰牽著她的手，溫柔地望著她的面容：「我記得以前你說過，你喜歡來遊樂園。今天是你生日，我要陪著你，將遊樂園的所有項目全都玩一遍，好嗎？」

  遊樂園，是她在失明時最想去的地方。聽著他重新提起，趙素瑤終於露出很淺的笑容：「好。」

  見她笑了，柯騰的心情放輕鬆許多，牽著她的手，兩人一起朝著遊樂園裡走去。從海盜船，到雲霄飛車，柯騰和她一起體驗驚險又刺激的遊戲。趙素瑤明明害怕，卻還是繼續去嘗試。

  過山車上，感受著心臟幾欲跳出胸腔的感受。迎面的風將長發吹起，趙素瑤放聲地尖叫。她喜歡尖叫的過程，能夠盡情地釋放內心壓抑的情緒。

  平常的生活里，她也想要這樣尖叫，卻又不能隨心所欲，只能克制自己的情緒。如今，終於能夠大聲地宣洩出來。

  從過山車下來，柯騰瞧著她蒼白的臉，笑著為她梳理著凌亂的長髮。「下次要是這麼害怕，記得抱著我，我會保護你。」柯騰溫柔地說道。

  趙素瑤仰起頭，看著眼前的男人，內心說不出是什麼感受。「柯騰，你真的會一直保護我嗎？我記得，你在我失明的時候曾說過，就算是無盡黑暗，你都會守著我，對嗎？」趙素瑤微笑地詢問。

  柯騰的眼裡閃過不自然，訕笑地說道：「那是當然，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守著你。走，去坐摩天輪吧。」

  聞言，趙素瑤驚詫地看著他，不解地問道：「你不是不喜歡坐摩天輪嗎？」

  詫異地看著她，柯騰好奇地問道：「我有說過嗎？」

  點了點頭，趙素瑤回憶地說道：「你以前說過，坐摩天輪多無聊，就是看它慢慢地轉。你還說，遊樂園裡，你最討厭的是摩天輪。」雖然當時看不見，但趙素瑤能夠想像出，當時他說這話的時候，眉心是皺著的。

  瞧著她的神情，柯騰的眼神有些閃爍，說道：「是啊，我以前不喜歡，但現在挺喜歡的。摩天輪雖然無聊，但浪漫。聽說，在摩天輪上擁吻，就能永遠在一起。走吧。」

  說著，不等趙素瑤拒絕，柯騰便拉著她的手，往前跑去。趙素瑤覺得，柯騰似乎不太喜歡提起她失明的那些事情，雖然不懂為什麼。

  坐在摩天輪上，趙素瑤一直注視著窗外。其實有件事情，一直藏在她的心裡。那件事，他已經忘記了嗎？那年的生日裡，他曾帶她做過。

  「素瑤。」柯騰忽然叫了她的名字，趙素瑤欣喜地回過頭，卻見柯騰忽然捧著她的臉，俯下身，吻上她的唇。

  趙素瑤驚愕地瞪大眼睛，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感覺到他的舌頭似乎要撬開她的貝齒，趙素瑤一個激靈，在腦子反應過來前，雙手已經將他推開。

  看到她的舉動，柯騰呆愣了幾秒。趙素瑤別過頭，抱歉地說道：「柯騰，我……對不起，我……」

  回過神來，柯騰理解地說道：「我知道，你還在介意那件事情，對嗎？素瑤，我已經知道錯了，看在我們相處兩年多的情分上，給我一次機會，好嗎？素瑤，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會犯錯。」

  見她沒有說話，柯騰豎起手指，承諾地說道：「我發誓，我再也不會被外面的女人誘惑，我會守住我們的愛情。要是我違背承諾，就讓我得花柳病，讓我失去你。」

  聽著他的毒誓，趙素瑤的神情是平靜的。從小，她便不相信男人的承諾。但兩年多的相處，讓她改變對男人的看法。並不是所有男人，都那麼無情。

  「素瑤，還記得以前你失明時，我們在醫院裡的甜蜜時光嗎？真希望，時間能夠停在那一刻。就算你永遠失明，我也都會照顧你一輩子。」柯騰含情脈脈地說道。

  明明這些事情都已經聽過很多遍，但趙素瑤還是心軟。「一個月期限快到，在那之前，我會儘量說服自己。」趙素瑤輕聲地說道。

  柯騰笑著擁抱著她，拍著她的背：「素瑤，謝謝你，我愛你。」抱著她，柯騰眼裡的笑容卻不及眼底。他感覺到，趙素瑤對他的好，主要是因為那半年。想到這，笑容斂去。

  摩天輪緩緩地落地，趙素瑤看著身邊的男人，停住腳步。柯騰回過頭，不解地看著她：「素瑤，怎麼了？」

  注視著他的眼眸，趙素瑤猶豫許久，說道：「柯騰，今天是我的生日。」

  「是啊，我知道，今天我們就在遊樂園裡度過一整天。晚上我已經約定好餐廳，一起享受燭光晚餐。」柯騰深情地說道。

  聽著他的話，趙素瑤慢慢地垂下眼帘。看來，他是真的忘記。「身體不舒服嗎？」柯騰伸出手，落在她的額頭上。

  趙素瑤淺淺一笑，說道：「沒事呢，我們走吧。」

  一整個上午，兩人一直在遊樂園裡瘋狂地玩著。雖然有些遺憾，但趙素瑤還是覺得很開心。遊樂園，是她一直夢想著能去的地方。

  休息的間隙，柯騰的手機忽然響起。瞧了言號碼，柯騰緊張地瞧了趙素瑤一眼，笑著說道：「家裡的電話，我去接下。」

  趙素瑤點頭答應，柯騰拿著手機，走出一段距離，這才按下接通：「喂，寶貝，想我了？」

  單手支撐著腦袋，趙素瑤瞧著不遠處正在那遊玩的孩童，臉上帶著羨慕。小的時候，她最大的夢想是能和爸媽一起來遊樂園，坐旋轉木馬。而這夢想，永遠都沒有實現的機會。

  柯騰來到她的身邊，抱歉地說道：「素瑤，我媽媽身體不舒服，我得回去一趟，晚上再陪你，好嗎？」

  聞言，趙素瑤體貼地說道：「好的，還是照看阿姨要緊，快點回去吧。」

  柯騰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笑著說道：「好，我們走吧。」

  從遊樂園裡出來，趙素瑤讓柯騰將她送到華僑路一帶。緩緩地走著，趙素瑤的心臟砰砰地跳動著。約莫走了十分鐘，趙素瑤來到一個巨大的白玉蘭樹。

  現在農曆七月，白蘭花已經盛開。偌大的白玉蘭樹上開滿漂亮潔白的白蘭花。這是A市最大的白玉蘭樹，每年的夏秋季節里，都會傲然綻放，花香傳千里。

  瞧著白蘭花緩緩地從樹上飄落下，趙素瑤攤開手心，花悄悄地落在她的手掌中。閉上眼睛，眼前一片漆黑，她似乎又能感受到白玉蘭樹的氣息。一陣風吹來，花香肆意。

  時間仿若回到兩年前，他帶她來這的情景。那時候的花香，依舊如現在這般濃烈。緩緩地，唇邊揚起笑容。「素瑤。」低沉的嗓音冷不丁地傳來，這聲音，是那樣熟悉……

  趙素瑤欣喜地睜開眼睛，快速地轉身，雙眼滿是期待地看向不遠處。只見白玉蘭樹的另一邊，一個高大的身影筆直地站在那。霍亦宸單手抄在褲袋裡，雙眼注視著不遠處的她。

  白蘭花飄在她的發上，她的臉上帶著驚訝。霍亦宸站在那，沒有上前。趙素瑤依舊處于震驚中，呆呆地看著霍亦宸。怎麼，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