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太子造反

2024-06-03 02:56:26 作者: 甜牙

  都夷愣住了,「皇上……皇上你怎麼能……」

  後面的話他沒說出口,因為突然反應過來一個事實。

  那就是容無崖再不濟,也是荀光的親生兒子。

  荀光不惜一切的把他找回來,目的是什麼,他很清楚。

  在目的沒有達到之前,就算容無崖把天捅出來個窟窿,荀光都不會把他怎麼樣。

  可那是他的親孫女啊!

  就這麼平白無故的死了,他的心裡悲痛無比啊!

  都夷忽的捂住臉,抽泣起來。

  

  整個大殿安靜如斯,一時間只能聽見斷斷續續的哭聲。

  何公公臉色尷尬的朝荀光看去。

  荀光扶額,片刻後,嘆了口氣又道,「都將軍在戍邊的這些年,她的戰績是有目共睹的。她是個好將軍,也是個好臣子,朕知道,突然的離世,讓你無法接受,其實朕也無法接受,都將軍的去世,對於整個大治都是極大的損失!不過……」

  他話鋒一轉,「這件事究竟如何,朕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你懷疑容無崖,情有可原,不過很多證據顯示,都和他無關,至於他們失蹤的那段時間裡,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還得細細查明,但你一定要相信朕,會給你個公道。」

  都夷做了多少年的臣子,對於皇帝的心思,又豈會不知道?

  他一得知孫女去世的消息,整個人如遭雷擊,六神無主,稀里糊塗的就來參見了荀光。

  此刻冷靜占據了上風,沖淡了悲傷。

  「臣謝過皇上!臣相信王爺,可是臣也希望得到真相,我的溫兒啊,在她最好的年華里,為了大治無數次的衝鋒陷陣,她還那麼年輕,她不該……不該這麼去世,不該去世後還背著那麼多的流言蜚語……她是個巾幗英雄,嗚嗚……」

  鐵石心腸如荀光,此刻竟然也有些許動容。

  他從龍椅上站起身,緩緩來到都夷面前。

  都夷驚愕,「皇上您……」

  荀光把他攙扶起來,輕輕的攙扶著他,「節哀。」

  都夷表情動容,嘴角忍不住抽搐。

  荀光給何公公使眼色,「你去送送都大人。」

  都夷被何公公領著離開,荀光的表情漸漸變得陰鷙。

  都溫和容無崖相比,當然是容無崖更重要。

  可都溫也是一員大將,就這麼死掉,的確是一個莫大的損失。

  他抿著唇,準備給容無崖去一封密旨,提醒他不要忘記自己的任務。

  就在這時,門外來報,「太子殿下求見!」

  荀光捏了捏眉心,「不見。」

  「太子殿下說您不見他,他就長跪不起。」

  荀光心中一股惱火衝上腦門,隨手抓起硯台,重重砸在地上。

  這個時候荀欽過來,用腳指頭想,都知道他會說些什麼。

  「父王!父王!兒臣求見!請父王見見兒臣!」

  荀光正煩躁不已,不想荀欽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居然在殿外高聲呼喊。

  荀光咬了咬牙,「叫他進來!」

  很快,荀欽就站在了他面前,恭敬行禮道,「兒臣見過父王。」

  荀光沒好氣的道,「你來做什麼!」

  話音剛落,荀欽撲通一下跪在地上,言辭懇切的道,「父王,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容無崖雖然是您的兒子,可他這麼些年來,一直都在大興生活,而且,他痛恨您當年拋棄他的母親和他,更痛恨您設計陷害他,讓他在大興身敗名裂,他又怎麼會誠心誠意的為我大治效力呢?」

  「放肆!他是朕的兒子,眼下只有我大治給他一個容身之所,他不珍惜,得罪了朕,就只有死路一條!」荀光自負的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容無崖目的不純,他有野心,兒臣得到的消息,都將軍自縊,而荀獻也不知所蹤。荀獻是您派去監督他的,如今他遠在天邊,身邊沒有一個咱們的人,如果他謀反了,手握重兵,說不定會一路殺到皇城來!」

  荀欽見荀光不說話,深吸口氣繼續道,「父王休要覺得是我在危言聳聽!容無崖的本事,您還不清楚嗎?只要給他一支隊伍,他能殺穿整個大州。」

  「你也知道他的本事?」荀光氣不打一處來,「他若是一個平平無奇之輩,朕又何必花費這麼大的精力布局,不遠千里的把他從大興弄到大治,朕就是知道他的本事,才這麼做的,但凡你們兄弟之間,有一個有他一半的才能,朕也不會讓他來!」

  「既然你們都不成才,朕就只能把大治的未來交給他!」他說完,輕蔑的看了他一眼,「你會打仗嗎?讓你去打仗,你能把大治拱手讓給別人,朕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怕他搶你的皇位,不會的,他去打仗,打下來的天下,都是你的!」

  「你可是朕的東宮太子!」

  荀欽的臉色,並沒有因為荀光的這一番話,而有所緩和。

  相反,他從大殿裡面出來的時候,表情越發凝重陰鷙。

  身後悄無聲息的跟上了一個穿著官服的人。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默不作聲的趕路。

  等遠離了大殿,行至無人處,正走著的荀欽,忽然停下腳步。

  緊跟在身後的人,也立刻停了下來。

  黑夜籠罩,遠處燈籠發出微弱的光,遙遙的照過來。

  荀欽站在半片陰影之中,良久不說話。

  黎屹躬身行禮,長長的墨藍色官服衣角,隨風擺動。

  荀欽垂眸,心也隨之搖擺不定。

  「殿下,是時候該做決定了。」黎屹溫聲,一字一頓的說。

  荀欽抿了抿唇,「父皇說,容無崖只是為我打江山的,最後坐在龍椅上的人,還會是我。」

  「自古以來君王說的話,又有幾個作數的?」黎屹輕笑了聲,繼續道,「再者,就算皇上說的是真的,可是容無崖又豈會聽他的話?容無崖之前在大治,不就是手握重權,最後就連天子都是他一手推舉上去的嗎?真要任由容無崖在我們大治發展起來,以後這天下,可就不是您說了算的。」

  「容無崖最擅長做的,不就是權傾朝野嗎?難道您想讓大治成為第二個大興,成為他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玩物嗎?」

  「最重要的是,您想做傀儡皇帝嗎?到了那個時候,您若是聽他的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若是不聽……您的生死,全都看他心情,殿下,你確定自己要過那樣的日子嗎?」

  黎屹是個出色的遊說家。

  幾乎他每次一開口,都是在往他心上扎刀子。

  荀欽緊緊的握著拳頭,內心如泰山崩塌般地動山搖。

  他知道黎屹說的是對的,唇瓣輕輕顫了顫,道,「如果容無崖為王,他絕對不會給我留活路。」

  「自古以來,成王敗寇,失敗的人便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不想做魚肉,就要心狠手辣,先下手為強。」黎屹給他下了最後一劑猛藥,「殿下,這是最好的時機,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荀欽惡狠狠咬牙,眼神中迸射出堅定狠戾的光,「那就動手!唯有將這權力緊緊捏在我手中,才能主宰我的命運!」

  黎屹拍了拍衣袖,撲通跪在地上,「微臣誓死效忠殿下。」

  容無崖是在七天後,收到從皇城寄來的信。

  彼時他正在軍中訓兵。

  都溫去世的事情,鬧出了很大的動靜。

  都家人從京城派了人來接她的屍體,說要運送回京城安葬。

  正因為如此,所以她的後事一切從簡。

  都溫雖然去世了,可那天因為都溫去世,而特意鬧事的人,容無崖並沒有放過。

  他有著過目不忘的本領,從萬千士兵中,硬是把那些人給揪了出來,依照軍法一個個處置。

  最後他們全都半死不活的被抬了回去。

  容無崖這麼一番行為,徹底在軍中樹立起了威嚴。

  眾人全都怕他。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越是怕他,他越嚴厲,訓兵的效果就越好。

  這天,他剛訓斥完一個士兵,抬眸便看到士兵們的眼神往後面飄。

  順著他們的視線看過去,便見到了楚殷殷。

  容無崖臉色難看的走過去,人剛到楚殷殷跟前,張開手臂把她攬進懷裡。

  男人身高八尺有餘,威猛挺拔,寬闊的肩將小女人完全罩在自己的身影之中。

  楚殷殷越發顯得嬌小。

  她抬頭看他,有些不自在的輕聲道,「好多人看著呢。」

  「就是要他們看著。」容無崖醋意滿滿的道,「不是說了讓你沒事別來練兵場?你就在營帳裡面,乖乖的等著我回去就行,軍營這種地方,都沒見過女人,你生的這般俏麗,已出現,他們就像是餓狼見了肉一樣,緊緊盯著不放。」

  楚殷殷撫平他皺起來的眉頭,「軍營裡面,還有誰不知道我是你的女人?他們不敢對我有非分之想的。」

  「那你還是不了解男人。」容無崖見她鼻尖滲出了細細的汗,俯身扣住她的腦袋,輕輕的蹭了過去。

  楚殷殷臉倏地紅了。

  肌膚相貼的那瞬間,男人聲音性感的道,「他們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不敢對你做什麼,但不代表不會想什麼,你乖乖的,有什麼事就讓傅予來找我,我回去見你,不要再出來跑動了。」

  「主要是……」他壓低聲音,唇瓣輕輕擦過她的耳朵。

  楚殷殷感覺一陣電流經過全身,下意識的往後躲,便聽到他說,「夫人太美,我只想把你私藏。如果你得到一件寶貝,興許會炫耀,可如果得到的是稀世難得的寶貝,便只想一個人占有。」

  他的情話張嘴就來。

  楚殷殷被他哄得七葷八素之際,忽的低叫了聲,「哎呀!」

  容無崖推著她進了營帳,漫不經心的道,「怎麼了?」

  「差點忘記了正事,我今天去找你,是因為收到了一封從皇城送來的信。」楚殷殷說著,從袖中取出信封,遞交給他,「你看看。」

  容無崖看著未拆封的信件,在她頭髮上摸了摸,「以後我的信,你可以隨意拆看。」

  楚殷殷懶懶的道,「我才沒興趣。」

  嘴上這麼說著,當容無崖拆開信的時候,她還是把脖子伸了過來。

  容無崖也沒笑話她,大大方方的給她看。

  「黎屹?」楚殷殷回憶著這個人,接著往下看,驚愕的道,「太子殿下要造反?」

  容無崖輕笑,「他早就不想做太子之位了,造反也在意料之中。」

  楚殷殷卻不信,看著他道,「有你的手筆吧?」

  荀欽的性子,還算比較老實的,雖然有野心,可在荀光裝病的那幾年,都沒有萌生出造反的心思,可見是個守規矩的人。

  那為什麼如今荀光正值壯年,他卻忽然要造反了呢?

  楚殷殷知道,容無崖最擅長分析人心,「你推波助瀾了?」

  容無崖捏捏她的鼻尖,「還是瞞不過我的滿滿。我只不過是想提前滿足他的願望罷了。」

  楚殷殷癟嘴,「他的願望是當皇帝,你給他的卻是一條死路。」

  「碰上我,他的路早就堵死了,不管他怎麼走,都是死路,既然如此,不如按照我的想法走,死也死的有價值一點。」容無崖輕輕彈了彈手指,「滿滿,人生在世,本身便是一粒棋子,我們在將她人看做棋子的時候,又怎麼能夠保證,自己不是他人的棋子呢?」

  「但不管如何,我只想儘快下好我的棋,然後和你,慢慢享受餘生。」

  楚殷殷輕輕環住他的腰身,「太子殿下打算什麼時候反了?」

  「就在今天。」

  楚殷殷挑了挑眉。

  皇城。

  夜深人靜時分,東宮卻燈火通明。

  太子荀欽整頓人馬,跨上馬兒,浩浩蕩蕩的朝著皇宮前進。

  皇宮四周都是守衛,見到荀欽,好奇的盤問,「太子殿下何故來此?皇宮已經宵禁,未經皇上准許,任何人都不得入宮!」

  「放肆!父皇突發惡疾,危在旦夕,本宮前來探望,你還不速速讓路!」

  守衛還想再說什麼,荀欽擺了擺手,他身後忽然竄出來幾個士兵,將他架著拉走。

  宮門大開。

  荀欽策馬疾馳,大喊道,「皇上突發惡疾,本宮奉命前來侍奉!爾等何人膽敢阻攔,一律殺無赦!」

  他帶了好大一波人,事發突然,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不出兩刻鐘。

  荀欽的鐵騎,來到了荀光的寢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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