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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4章容無崖藐視皇權

2024-06-03 02:53:56 作者: 甜牙

  容無崖桌上正擺放著張大地圖,他站在桌邊看的認真,聽到後,倒是暫時轉過身來。

  「是張閣老嗎?」他從容的問道,有著一切盡在掌控中的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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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川點頭,對於自家主子料事如神的本事,顯然已經見怪不怪了。

  「的確是張閣老,就在一刻鐘之前,秘密的去了大牢。」

  容無崖優雅的頷首,「很好。本王就知道,張閣老不會讓本王失望。」

  大治那邊動作很快。

  他們大概想好了計劃,和他預想中的相差不多。

  三天前那個大治的侍衛,秘密的帶回來一封信。

  信上寫的就是他和容騫,以及那枚玉佩的關係。

  言辭之間,都在暗指他是大治派過來的奸細,為的就是釜底抽薪,推翻大興。

  這小小的一封信,涉及到的是兩個大國的關係以及未來。

  荀光顯然對大興的一些官員,都做過深入的研究。

  他讓帶信的小侍衛,把信交給張閣老,足以證明,他深諳張閣老的為人。

  張閣老忠心耿耿,為人剛正不阿,尤其是在這種涉及家國未來的事情上,更是分得清。

  當時他看完這封信之後,又交還給侍衛,「去吧,把信送給張閣老。」

  侍衛嚇得不輕,跟他確認了兩遍後,顫顫巍巍的離開了。

  果不其然。

  張閣老沒有辜負他和荀光的猜測,迫不及待的就去找容騫了。

  容無崖捻了捻手指,看著計劃一步步的進行,表情並沒有多激動。

  這對於他來說,本就是應當的。

  他布的局,看上的棋子,全都得入局!

  容無崖慢悠悠的收回思緒,對東川道,「派人去盯著,打探一下他們都聊了什麼,然後回來匯報給本王。」

  「好。」

  容無崖被打斷了思緒,也沒有心情再研究大治的地圖。

  他想到計劃如期實施之後,自己接下來會有一長段的時間,抱不到親不到楚殷殷,立刻決定趁著現在多陪陪小女人。

  「明天再匯報給本王聽。」他提醒東川,「今晚別打擾本王和王妃。」

  東川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恭敬行禮,「是!」

  ……

  牢房裡。

  容騫還是不太能相信對面的男人。

  他上下打量著他,看他穿著一身的官服,又再三強調會保住自己的命,慢慢動心了。

  「你說……」他緩緩開口,嗓音沙啞,「你說能保住我的命?」

  張閣老點頭,「能。」

  「那你知道是誰把我關在這裡的嗎?」容騫冷笑了聲,「你知道了,就不敢這麼說。」

  容無崖在大興什麼地位,他是一清二楚的。

  當今的朝廷里,有哪個官員敢跟他對著幹?

  張閣老知道他在擔心什麼,索性坐在椅子上,「是瑞王爺把你關進來的,據說你還是他的父親,但你似乎之前去他府上鬧過,說你不是他的親生父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且一五一十的告訴我。」

  「我告訴你了,我就能活嗎?」容騫只關心這個。

  「你不告訴我,你現在就得死。」張閣老知道怎麼對付這種人,拿出自己的官威,「但你如果告訴我,我就會保你,因為瑞王爺的真實身份,可能是敵國的皇子。」

  一聽這話,容騫狠狠震驚住了,「真的假的?」

  如果容無崖是敵國的人,那麼當朝的皇上,絕對不可能容得下他。

  他說不定還會是提供線索的大功臣!

  沒準到時候朝廷還會給他一筆豐厚的獎勵!

  容騫混濁的兩眼,冒著幽綠色的光,「大人,你此話當真!」

  「所以本官來找你詢問一些事情,你好好配合,一旦此事核查是真的,那麼瑞王爺就是敵國奸細,到時候你就是立了大功的功臣,皇上自然不會殺掉你的。」張閣老說道。

  容騫精神抖擻,他點頭如搗蒜,「好好好!小人配合!小人什麼都配合!」

  張閣老見他終於鬆了口,於是問起容無崖的身世。

  容騫事無巨細的全都告訴了他。

  他又問起那枚玉佩,容騫說的更激情了,順帶把容無崖的母親狠狠罵了一頓。

  天邊漸漸泛起魚肚白的時候,張閣老起身準備打道回府。

  容騫追著問,「大人,大人什麼時候把我放了?」

  「等事情查個水落石出的時候。」

  容騫急了,「這還有什麼可查的?那枚玉佩就是他阿娘的,他就是敵國的人!」

  「凡事講究證據,你且在這裡待著,過幾天本官會有用的著你的地方。」

  他不能只憑著一個人的話,還有一封來歷不明的信,就給容無崖定罪。

  容無崖通敵叛國的罪證,還得一點點去搜集。

  只不過在此之前,他需要先給當今聖上提個醒。

  當今聖上還年輕,對容無崖相當信任,以前張閣老不覺得,只以為是皇上信任容無崖的能力,是對他的能力的一種肯定,如今看來,說不定就是容無崖的陰謀。

  先是取得年輕帝王的信任,然後一步步的獨攬大權,再然後謀朝篡位。

  讓大興變成大治的一部分。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他一定不會讓他得逞的!

  張閣老匆匆離開牢房,回到府上沐浴過後,就到了上早朝的時間。

  他一宿幾乎沒怎麼睡,但是他一點都不困。

  眼看著家國都要被竊取,他還有什麼心情睡覺?

  ……

  早朝開始之前,張閣老一直在思索著這件事。

  他斷然不能在早朝上說,一定要私下裡跟皇帝說,以免打草驚蛇。

  然而直到早朝開始,容無崖都沒出現。

  白聽忱看到下面空蕩蕩的位置,心中跟明鏡一樣,面上卻皺眉。

  他當著文武百官的面,露出不悅的神情,聲音也變得清冷,「瑞王又遲到?」

  沒有人敢出聲。

  眾位大臣都小心翼翼的朝著容無崖的位置看了眼,又沉默不語的收回視線做鵪鶉狀。

  白聽忱聲音拔高了幾分,「這是本月的第幾次了?」

  依然沒有人回答。

  白聽忱直接點名了敬公公,「你說!這是本月第幾次了!」

  敬公公撲通跪在地上,顫巍巍的道,「回……回皇上,這個月第十次。」

  白聽忱當即冷笑,「好!好的很!現在才是本月第十三天,他就有十天上早朝遲到!朕體恤他公務繁忙,為朕操勞夙興夜寐,可是一次兩次天天遲到,他是不是根本不把朕的天威放在眼裡!」

  這誰敢接話?

  一個是當今聖上,一個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

  現在幫著誰說話,都是給自己找麻煩。

  於是眾位大臣不約而同的齊齊跪在地上,「請皇上息怒!」

  「息怒息怒!你們就會叫朕息怒!」白聽忱忽然發現,演戲還挺好玩的。

  看著面前文武百官的反應,他想,他的演技應該是栩栩如生的。

  他越發來了興致,冷聲道,「來人,去瑞王府把瑞王給朕請過來!」

  敬公公連滾帶爬的應聲後,迅速離開了大殿。

  大殿上沒有人敢說話,全都跪著不動彈。

  白聽忱索性也不說話,開始等。

  死亡一般的沉默,迅速蔓延開。

  約莫過了兩刻鐘,敬公公氣喘吁吁的回來了。

  他一進到大殿就跪在地上,「皇上饒命!皇上恕罪!」

  白聽忱都等的有點困了,被他這麼一嗓子吼的回過神來。

  他記得自己要演的戲份,沉聲問道,「瑞王爺呢!朕不是讓你把他帶過來!?」

  「小人……小人沒有見到瑞王爺。」敬公公可憐巴巴的說道,「瑞王爺說他今天身體不適,所以就不來上早朝了。」

  「呵呵!」白聽忱直接把手邊的奏摺狠狠砸過去,「好一個身體不適!朕派人去請他,他都不來,他是不是忘記自己什麼身份什麼地位了!難道他真的以為,朕不敢拿他怎麼樣嗎!」

  眾位官員都是些小蝦米,神仙打架,他們哪敢出聲。

  只能一遍遍的跪在地上高呼,「皇上息怒!皇上保重龍體!」

  白聽忱還在氣急敗壞的道,「這幾年來,朕果然是對他太寬容,以至於讓他忘記了君是君臣是臣,只要朕還是朕,他就永遠是臣子,今天這般不把朕放在眼裡,來日他豈不是要爬到朕的頭上來,豈不是要顛了朕的皇位?」

  這話……誰敢聽啊!

  文武百官戰戰兢兢,只是來上個朝而已,他們真的不想聽這些啊!

  聽到了這些,不就相當於丟掉了半條小命嗎!

  大殿內安靜極了,只有白聽忱的聲音在響起。

  他罵了一會兒,越想越氣,又把奏摺丟了一地,隨後揚長而去。

  白聽忱前腳剛走,後腳官員們便猶如劫後重生般的拍著胸口。

  大家互相詢問,討論猜測著。

  「方丞相,您看皇上這今日是怎麼了?為何發這麼大的脾氣?」

  「老夫哪裡知道?皇上的心思,老夫揣測不透,走了走了,先回府了。」

  「楚相如何看待此事呢?」

  楚相指的是楚殷殷的父親,楚風騎。

  他是半年前回到京城的,之後就再也沒有外派。

  可他現在是最不能說話的,因為容無崖是他女婿。

  今天白聽忱對容無崖大罵特罵之際,還狠狠的剜了他幾眼。

  他現在只想著趕緊回府,然後差人到瑞王府說一聲,最好再把楚殷殷叫回楚府。

  他得讓姜思意敲打敲打他的女兒,夫妻感情親密固然是好事,但萬萬不能讓容無崖沉溺於男女情事之間,無法自拔,他是要做大事的人,再者,就算沉溺其中,也不該藐視皇權。

  楚風騎沒心情應付這些官場上的虛情假意,板著臉迅速離開。

  朝中僅有的兩個丞相先後離開,官員們討論的更激烈了。

  「其實從一兩年前,瑞王爺就有點藐視皇權了,他總是借著尋找自己王妃的名義,到處巡遊,誰知道是真的巡遊,還是有別的目的!」

  「沒錯!那時候去的還都是臨近鄰國的一些地方,沒準他私下裡偷偷做了什麼!」

  「他還能做什麼?身為一個臣子,難不成真的想反了不成?他要是敢反,我等即便是拼了這條命,也不能同意!」

  「仗著皇上的寵愛信任為所欲為,如今的他,確實有點權勢滔天!」

  「……」

  「誒?張閣老你怎麼走了?張閣老你怎麼看?」

  眾人都知道,在他們之中,張閣老是最敢直言進諫的。

  他們之所以談的義憤填膺,有很大的原因,是張閣老在這裡。

  眼下看著他越走越遠,幾個人怎麼都叫不回來,於是一個個交換了個眼神,再之後,勁頭便沒有那麼足了。

  ……

  張閣老離開了大殿,並沒有離宮。

  他獨自前往御書房,一路上腦子裡想的,都是容騫和大臣們的話。

  當他來到御書房,敬公公驚訝的道,「張閣老?」

  張閣老點了點頭,「皇上在裡面嗎?」

  敬公公趕緊壓低聲音,示意他小聲些,「您可仔細些,皇上現在正在氣頭上呢!」

  張閣老有一瞬間的動搖。

  他想著要不改天再找個機會說這件事,畢竟這位年輕的帝王,發起火來,他也害怕。

  可是他又顧慮著,時日久了,容無崖再哄騙皇上,皇上又聽信他的讒言,再次相信他。

  到時候自己再提他可能通敵叛國的事情,沒準還會被皇上訓斥。

  不僅如此,可能還不會准許自己偷偷調查。

  眼下就是最好的機會。

  張閣老這麼想著,對著敬公公道,「還煩請您通報一聲,就說老臣求見。」

  「哎喲,我說張閣老,您有什麼事非要今天稟報的?」敬公公不贊同的說,「您這不是上趕著往刀口上面撞嗎?」

  張閣老已經打定了主意,又補充了句,「是關於瑞王爺的。」

  「哎喲!」敬公公聲音沒忍住,「這……一定要今天稟報?」

  張閣老鄭重其事的看著他,「非常重要,出什麼後果,老夫一人承擔。」

  敬公公伺候過隆康帝,對這位張閣老印象深刻。

  他知道他的性子,嘆了口氣,「成,那小人就替大人通報一下。」

  張閣老頷首。

  敬公公很快推門進去。

  沒多大會。

  白聽忱年輕而充滿著怒火的聲音傳來,「不見!朕現在不想聽到瑞王爺的任何事!」

  張閣老索性在殿外跪下,高聲呼叫道,「老臣張秀,求見聖上!此事事關我大興的江山社稷,刻不容緩!還請皇上允老臣面聖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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