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無可救藥的死循環

  「病了就吃藥啊，不吃藥怎麼好？」

  「可惜我得了絕症，沒有解藥。」

  何念念莫名被她逗笑，摸了一下她額頭，「也不發燒啊，你是不是看武俠小說看多了，還絕症解藥呢，難不成要陰陽交合才能好？」

  沐筱熙根本無心她的玩笑話，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世界裡無法自拔，眼前全部都是季欒川的笑，每一次腦海中閃現那個念頭，她的大腦就自動排斥，陷入了一種無可救藥的死循環。

  第二天，幾個人被安排到了一輛車上，準備前往出差地點。

  晨起的眼光撩撥起心底暗許的情意，沐筱熙坐在車的後方，悶悶不樂，一句話都不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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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欒川拿著包，往車後看了一眼，剛想邁腿，就被楚然拉了過去。

  季欒川勉強笑了一下，「我們坐前面吧。」

  楚然朝後看了一眼，動動唇瓣，「要不去後面吧。」

  季欒川知道他是想幫自己，搖搖頭，「不用了，就坐前面。」

  楚然嘆了口氣，這兩人還要鬧到什麼時候啊。

  沐筱熙將腦袋靠在窗戶上，眼睛裡無光，如同一片死寂的海。

  有時候一個人的熱情會被時光漸漸消磨掉，是人都會累，沒有什麼剛剛好，你以為的剛剛好或許都只是別人的「處心積慮」。

  抵達地點後，分組各自開始討論，季欒川坐在離沐筱熙不遠的位置，眼神時不時朝那裡看一下。

  沐筱熙看著面前空白的紙張，耳邊的風聲拂過，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她和季欒川的第一次相遇，就好像是昨日一般，半年多的種種如電影一樣在腦海中放映，每一幕仿佛都是一個諷刺，諷刺她的異想天開。

  涼意划過臉頰，她伸出手去臉上竟然已經是濕濕的一片，所有的委屈一股腦地湧來，低聲的啜泣吸引了一旁的人，幾個人急忙上前問道：「怎麼哭了？」

  人在哭的時候，神經是最脆弱的，一句話都可能成為眼淚決堤的導火索。

  沐筱熙搖著頭，臉上的淚水卻一滴滴滑落在地，她拼命想擠出一絲笑意，可是扯動嘴角卻發現連笑都是勉強的。

  季欒川站定，手中的動作進行到一半，楚然突然跑過來揚聲說道：「總裁，太太哭了。」

  楚然這一嗓子吆喝，引來了好多人的注意，沐筱熙漸漸被人圍住，季欒川立在距她不遠不近的後方，擰著眉去看，他雙手緊緊攥住筆，想上前一步，人群卻阻隔了他的去路。

  季欒川走到人群中央，「跟我回酒店。」

  沐筱熙忽然抬起頭來，雙眼紅彤彤的，委屈巴巴地看著季欒川，因為抽噎而不斷抖動的雙肩有片刻的停頓，然而下一秒她卻哭得更厲害了。

  季欒川的心一下子揪緊，再次說道：「我帶她回去。」

  無比堅定，帶她離開。

  一路上，兩個人一前一後，沉默不語，低氣壓環繞在兩人之間，沐筱熙的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這人怎麼連句話都不會說啊。

  回到賓館，沐筱熙直接坐到了床邊，眼睛已經哭腫了，濡濕的眼眶裡還掛著淚水，上氣不接下氣，季欒川嘆了一口氣，坐下身來，終於開口問道：「你怎麼了？」

  沐筱熙一個勁地搖頭，哭得更凶了。

  季欒川不會安慰人，尤其對方還是自己心尖上的人，任誰都無法冷靜。

  「我去給你倒杯水。」季欒川剛站起身來，帽子就被沐筱熙一把抓住，一股強勁的力道將他稍稍往後一帶，他停下來，朝後看去。

  沐筱熙鼓起勇氣，臉上依舊掛著淚，聲音喑啞，「你不要不理我了好不好？」

  季欒川的心臟像是被一個小錘子輕輕敲打了一下一樣，瞬間有些鼻酸，他坐下來，聲音溫柔，「因為這個才哭的？」

  這個笨蛋！

  沐筱熙哭得像個孩子，直接往季欒川帽子上擤擤鼻涕，一臉的委屈，「因為你不理我，因為你生氣了啊。」

  季欒川哭笑不得，「我什麼時候生氣了？」

  沐筱熙聲音嘟嘟囔囔，「因為……因為我往你的東西上隨便畫。」

  季欒川愣愣地看著沐筱熙，不說話，等她繼續說下去。

  「你日記上寫著，寫著……你……還有離婚協議書。」沐筱熙說一句抽噎一下，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

  季欒川嘆息，「只喜歡你。」

  沐筱熙瞳孔一震，本就紅的臉此時此刻更紅了，她低著頭玩著手指，「那離婚協議書是什麼？你是不是後悔娶我了？」

  要不是因為她還在哭，季欒川真想敲敲她的小腦袋，這都是什麼鬼啊，他怎麼可能因為那麼一點小事就後悔。

  從他喜歡上沐筱熙的那一刻，就沒有想過後悔。

  「你看了日記我不生氣，你亂塗亂畫我的東西我也不生氣，我彆扭的是你看了日記就突然不理我了，離婚協議書的事情我現在沒辦法解釋給你聽，但是我發誓我絕對不會和你離婚的。」

  沐筱熙皺著小臉，扁著嘴，「誰要你解釋了。」

  季欒川看她鬧彆扭的樣子，又可愛又心疼，伸出手去摸摸她的腦袋，重新坐回到她身旁，往她身邊湊了湊，「那……不哭了？」

  「嗯，不哭了。」

  「以後別自己胡思亂想了，好嗎？你一哭我真的嚇壞了。」季欒川的手覆在沐筱熙的手背上，將溫熱傳遞給她。

  沐筱熙擦掉眼淚，露出笑來，「嗯，再也不了。」

  ……

  公司例行假期結束，季欒川也出差歸來，沐筱熙提早坐車去客運中心接他一起回公司。

  這次季欒川去考察的地點是一個小鎮，要坐好幾個小時的大巴才能到，他坐車坐得頭有些發暈，擱置了一會兒才回沐筱熙的消息。

  到站以後，沐筱熙笑著迎上季欒川的目光，果然他的臉色不太好。

  「不舒服嗎？」

  「嗯，坐太久了。」

  沐筱熙皺著眉頭，「那要不我們打個車回去？」

  季欒川眼睛閃過一絲笑意，說道：「坐公交吧，反正有直達的，也很久沒有和你坐過公交車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