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鮮活的感受
2024-06-03 02:08:17
作者： 花無期
「可是……」
「剛開始是怕嚇到你，後來我實在不忍心騙你，其實這是我的楚然的計劃。」
沐筱熙忽然覺得之前的自己真的是太蠢了，小臉皺巴巴的，「早知道……早知道……」
「千金難買早知道，但是現在就剛剛好不是嗎？」季欒川笑著說道。
「季欒川，你知不知道什麼叫表白，你應該給我買一車的花，然後擺上一地的蠟燭，然後滿臉深情地對我說我愛你啊，要不然就直接來個壁咚強吻，你這算……」
沐筱熙被一個大掌整個帶入懷裡，然後深深的吻鋪天蓋地地落了下來，帶著不容忽視的霸道她睜著眼睛看著在自己面前放大的容顏，嘴中嚶嚀不斷。
直至她難以喘息，季欒川才放開她，微喘著問，「這樣的表白喜歡嗎？」
沐筱熙的胸脯起伏不斷，整個人處於混沌狀態，季欒川慢慢將她攬入懷中，「對不起，熙熙，我沒忍住……」
沐筱熙聽著季欒川鏗鏘有力的心跳，眼眶微濕，聲音細小，「我……我喜歡……」
喜歡你……
喜歡你的所有……
喜歡和你有關的一切……一切……
很久之後，沐筱熙翻看著季欒川的日記，看到了這樣的一首短詩。
你是我心頭的白月光，是我人生的方向。
你是我心中的小太陽，是我生命的光芒。
你是風，是雨，是微光，是我這一生里不可或缺唯一的夢想。
沐筱熙展顏一笑，在那首詩的下面添了四個字。
「我一直在。」
我一直都在你的身後，只要你回頭就看得到……
就這樣，那一晚酒窩被遺忘在了寵物醫院……
……
周末，沐筱熙從床上醒來，身側已經沒有了季欒川的身影，桌子上留下了一張便條。
「早飯做好了，記得吃，要是想我了，就來公司看我，雖然最近忙，但是陪你的時間還是有的。」
沐筱熙笑著將紙條收起，然後起身洗刷，去廚房看了看早飯，整個人處於恍恍惚惚的狀態。
她現在是重新和季欒川在一起了？
「在一起……在一起……」沐筱熙反覆呢喃著這三個字，臉又不自覺地紅了起來。
是啊，他們在一起了，真的在一起了。
沐筱熙帶著做好的便當去公司看季欒川，結果還沒走到他辦公室，就碰上了林曉薇。
「筱熙，來送飯？」林曉薇的語氣熟稔，像是早已知曉什麼。
沐筱熙點頭，頗有一副小媳婦兒的嬌羞感。
閒聊幾句，沐筱熙趕緊逃也似的離開，直奔季欒川的辦公室。
她砰地一聲把門關上，季欒川像是被嚇得不輕，直勾勾地看著她，「熙熙？」
沐筱熙不好意思地撓撓蓬亂的頭髮，笑嘻嘻地走過去，「我來給你送飯。」
季欒川接過飯來，如若珍寶似的捧在手心，「這可是你第一次正式給我做飯。」
「我做飯技術沒你好，你將就一下吧。」沐筱熙拿過一個椅子坐在季欒川身旁，隨意瞥到了他桌子上的一份報告，似乎和醫學有關。
「這是什麼？」沐筱熙皺眉問道。
季欒川打開飯盒時瞄了一眼，沒有注意到那是什麼。
「我可以看看嗎？」沐筱熙繼續問道。
季欒川點頭，注意力卻全在沐筱熙做的飯上。
沐筱熙打開報告，心情複雜。
「小腦扁桃體下疝畸形？」
季欒川忽然一怔，然後又點點頭，「嗯，其實……是小澤，他的小腦扁桃體疝入椎管內，橋腦、延髓、第四腦室下移，正常的延頸交界處呈扭結樣屈曲變形，小腦發育不全，而且麻煩的是還有嚴重的腦積水。」
「還有脊髓空洞症？」沐筱熙補充道。
「嗯。」
「做過CT了嗎？」
「做過了。」
「X線平片檢查呢？」
「檢查過了。」
「MRI呢？」沐筱熙追問道。
身旁傳來一聲重重的嘆息，季欒川看向心生憐憫的沐筱熙，「熙熙，這個是可以治療的。」
「可是……」
可是他還只是個孩子，重點是季婉清那麼疼他！
「醫院那邊確定手術方案了嗎？」
「一般這種作腦脊液分流術就可以，顱後窩充分減壓，切除枕骨鱗部及第1～3頸椎椎板，切開硬膜分離粘連。」
沐筱熙聽不懂季欒川說的話，放下病例，「有風險嗎？」
季欒川不動筷子，「熙熙，任何手術都存在風險……」
言外之意，其實很簡單。
「我可以去看看他嗎？」
「你去問姑姑吧，這個我做不了主。」季欒川放下筷子，拍拍沐筱熙的肩膀，「熙熙，人生無常，我們應該看開。」
沐筱熙倍感沉重，對於季欒川的話她早已看得通透，可是還是覺得胸悶。
「我出去透透氣。」沐筱熙起身離開。
季欒川看著她走出辦公室，長嘆一聲。
終究還是個孩子。
沐筱熙站在長廊上，來往的人從她身邊走過，她仿佛看見一條逆行的線，她在線里所有人站在線外，與她背道而行。
「不要胡思亂想，你還有我。」季欒川不知何時站到她身旁，與她並肩，手被他輕輕握了一下又放開。
那一下的熱度仿佛瞬間燙到了她心裡，整個人被一股溫暖包圍，她眼神安定，笑了笑，像是回答自己也回答季欒川，「我有你。」
「嗯。」
兩人來到醫院，季婉清已經熬了一夜，被季欒川派人送回季宅休息。
沐筱熙站在ICU外，看著裡面孱弱的小生命，整顆心像是被一根細細的鐵絲纏住，稍有不慎那根鐵絲便會將心臟勒斷。
醫生雙手揣進兜里，「小澤的手術方案已經確定了，只要家屬同意，立刻就可以進行手術。」
沐筱熙眼睜睜看著小澤翻了一下小身子，他已經開始出現眼球震顫，隨後還會有各種各樣的反應，他所經歷的疼痛沐筱熙無法想像，她從未有過像現在這樣鮮活的感受。
薄如蟬翼的身子上插滿了各種器械，他的嗓子裡已經說不出話來，只能靠哭聲來傳達自己的痛苦，沐筱熙一想到這，胸腔里像是突然被奪走了空氣，她回到季欒川身旁，剛剛恢復的心情再次跌落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