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有眼不識泰山

  來到臥室，我看了看床上的楊愛。

  她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眼角還有些凝固了的血塊，臉色依然蒼白，但比之剛才，已經有了一些血色了。

  靈靈關上門，來到我身邊，問我，「她怎麼樣？」

  「女鬼封在衣服里，就等同在她體內」，我看看表，對她說，「天黑之前，得把兩個人偶都挖出來，砸碎，和這衣服一起封入靈骨塔，然後在明天下午五點之前，將這女鬼以李雲妻子的身份，葬入李家祖墳。這樣一來，才能平復她的怨氣，楊愛也就沒事了。」

  「李雲妻子的身份？」，她不解，「可剛才聽女鬼的意思，好像是李雲答應超度她，但沒超度啊……怎麼現在又變成李雲的老婆了？」

  「如果只是用這女鬼控制楊愛殺人，那根本不需要用她的骨灰做人偶」，我解釋，「郭宗奇的那個女弟子從一開始，就是想把楊愛和女鬼煉成人鬼共生，李雲是被他們忽悠，利用了。」

  「是女弟子的意思，還是郭宗奇的意思？」，她疑惑的看著我，「就算郭宗奇不懂啥，他也該知道用鬼害人的話，不需要這麼麻煩吧？」

  「應該是他的意思……」，我點頭，「女弟子是按他的吩咐做的，他有把柄在楊愛手裡，而楊愛這女人太聰明，太會留後手。她和李雲訂婚，都能準備氰化鉀的戒指，並寫好遺書交給她國外的朋友，心思如此縝密，郭宗奇要是直接殺了她，誰敢保證那視頻不會被哪個老外泄露出去？他可是道家高人，如果那些視頻泄露出來，那他苦心經營了二十多年的人設，可就土崩瓦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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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說得通了……」，靈靈點頭，接著感慨，「真特麼刺激，趕上看電影了，還是大片兒那種……」

  我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超度女鬼，是李雲最早的承諾」，她看著我，「但女弟子把女鬼和楊愛煉成了人鬼共生之後，超度就沒有意義了，得讓李雲娶她才行了，是這個意思吧？」

  「不是超度不行了，是她沒法超度」，我說，「剝皮而死的女鬼，本身就是厲鬼，被煉成人鬼共生之後，她就算超脫出來，再想投胎也難了，沒有個幾十年的香火供奉是不行的。可是她是厲鬼，沒有地位，也沒有親人，哪來的香火？」

  「所以李雲得娶她？」

  「李雲把她睡了，娶她不應該麼？」

  「睡了？真的假的？」

  「她和楊愛的共生，早在楊愛出事之前就開始了」，我說，「那段時間，李雲和楊愛難道一直沒有同房？這顯然不現實啊！他和楊愛睡了，就等於和女鬼睡了，如果他不娶女鬼，女鬼能放過他？」

  「可是女鬼沒說啊……」

  「女鬼不會自己說出來，況且她是厲鬼，怨氣極重，話都說不利索，就算真的想說，也說不出來呀……」

  「有道理……」，她點頭，「明白了……」

  她看了看楊愛，問我，「李雲娶女鬼，那她怎麼辦？」

  「你覺得她醒過來，還能和李雲繼續過下去麼？」，我看著楊愛，嘆了口氣，「她還年輕，死這一回，也該清醒過來了……」

  她點頭，「嗯。」

  這時，客廳里的哭聲漸漸小了。

  「咱們得抓緊時間了」，靈靈指了指表，「快十一點了。」

  我點了點頭。

  正說著，外面的李雲說話了，「媽，您在這歇會，我去找凌少爺。」

  說完，他來到門口，敲門，「凌少爺。」

  我走過去，打開了門。

  他眼睛都哭腫了，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深吸一口氣，「您說吧，讓我做什麼。」

  我看了看床上的楊愛，問他，「關於人鬼共生，郭宗奇怎麼跟你說的？」

  「他說最多三年，楊愛必死」，他清了清嗓子，「如果楊愛是自然死亡，那在她咽氣之前，他可以幫我解開身上的血符，這樣楊愛會死，但我可以活下來。但如果楊愛提前死了，或者是誰把她身上的人鬼共生解開了，那我必死無疑，他也救不了我了。」

  「所以你跟他說了我要管這件事之後，他就讓你找人殺了我？」

  「是」，他點頭，「前年楊愛出事之後，我媽找了很多人來給楊愛驅邪。我怕事情敗露，就去找郭宗奇想辦法。他說讓我放心，說人鬼共生術是道家秘術，整個上京除了您的母親凌婉清大師，沒有人能破！而凌婉清大師，那時已經退出江湖了。所以讓我岳母隨便找，不會有任何事的。我問他是不是真的只有凌大師能破？他說是。我說萬一我岳母去找凌大師怎麼辦？他說沒事，凌婉清既已退出江湖，就不會再來上京給人辦事了，但……你要提防她的兒子，那孩子叫吳凌，是我的徒孫，他早晚會回上京來。如果將來他要管這個閒事，你一定要及時告訴我……」

  靈靈冷笑，「不愧是老江湖……」

  我也冷笑，「老狐狸……」

  李雲心虛的看著我倆，「周一晚上那事之後，他說讓我繼續派人，說必須除掉您……我思前想後，最終也沒敢……他見我總不行動，就威脅我，說如果今天不除掉您，我就完了。我說我真的不敢了，因為已經有人警告我了，說東北陳家已經放出話來，要是我再敢有所動作，直接就滅了我……」

  他不敢看靈靈。

  「給你消息的這個人，就是你找的那個人吧？」，我問他，「這次收了你多少錢？」

  他自嘲的一笑，「周一那個事，給了一百萬；這次給我消息，要了我三百萬……」

  「哼！」，靈靈不屑。

  「陳小姐，我以後不敢了……」，李雲道歉，「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要是早知道您是陳爺的千金，打死我也不敢找人動你們啊……」

  「所以你今天沒安排人，是吧？」，靈靈盯著他，「除了郭宗奇告訴你的，蠱惑老太太打斷我吳凌哥哥施法之外，就沒準備別的後手？」

  他尷尬的舉起手裡的戒指，「還……還有這個……」

  「氰化鉀？」，靈靈皺眉，「你想毒死我們？！」

  「我就是那麼一想，這是最後的法子……」，他苦笑著解釋，「可是你們也沒給我機會啊，直接就把我拆穿了……」

  「嘿！」，靈靈擼袖子要抽他。

  我攔住她，「算了。」

  「陳小姐！您別生氣……」，李雲趕緊說，「我只是想了一下，其實我不敢的，你和凌少爺要是有個好歹，陳爺會把我挫骨揚灰的！這點我懂，我懂！」

  靈靈這才算了。

  李雲嚇出了一身冷汗，「凌少爺，陳小姐，我真的不敢了，真的！你們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啊！」

  我看看表，「算了，說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