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轉機

  第七中學的監控室里。

  高三二班發生的一幕，都呈現在監視屏幕上。

  

  沈飛和吳大民默默的看著。

  他們旁邊，還站在學校的教務處主任，可負責監控室的老師。

  直到張遠亮落荒而去，同學們議論紛紛。

  沈飛才將目光從屏幕上移開，轉向吳大民：「吳隊，你看出什麼來沒有？」

  吳大民深吸一口氣：「張老師剛開始很鎮定，可是當孫燕說出他就是兇手的時候，就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尤其是掏手機叫校警的過程，很正常情況人生氣時的表現不太一樣。」

  沈飛點點頭說道：「沒錯，他其實不是緊張，而是慌亂。就像是一個撒謊的人，被人當眾戳破了謊言一樣，驚慌失措，方寸大亂。」

  「這麼說，你的懷疑是正確的？」吳大民問。

  沈飛卻搖頭說道：「沒有任何證據，我不能對自己的猜測定論。不過，我們可以沿著這個思路，調查下去。」

  吳大民哦了一聲。

  一旁的教務處主任和負責監控室的老師，聽兩人的對話，不禁面面相覷，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教務處主任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問：「沈警官，你們懷疑，張老師殺害了他老婆？」

  沈飛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姜主任，你對張老師有什麼評價嗎？要客觀一點，不能帶有個人色彩。」

  姜主任撓撓了頭頂幾根稀落的頭髮，說道：「張老師這個人，平時工作認真努力，待人和善，還被區里評過優秀教師。不過就我個人的感覺，他經常掛著臉上的笑容，總讓人感覺很生硬……準確的說，就是有點假，不像是發自內心的。」

  一旁負責監控室的老師在旁補充說：「姜主任說的沒錯，私底下大家都是這麼說。不過時間久了，大家也都習慣了，就不覺得有什麼了。」

  沈飛點點頭說：「很好，謝謝姜主任和這位老師的幫忙，今天的事情，希望你們能夠幫我們保密。」

  姜主任兩人忙不迭的點頭說：「沈警官放心，我們懂規矩。」

  「好，那就不打擾你們工作了。」沈飛作勢要走。

  姜主任就說道：「沈警官，那個孫燕怎麼辦？真的要送去派出所嗎？」

  沈飛想也不想的回答：「走正常的流程，在學校里鬧事，還往任課老師身上潑了屎尿，肯定是要進行處理的。」

  姜主任哦了一聲，露出不解之色。

  沈飛和吳大民從七中正門的小門並肩走了出來。

  他們兩人穿得都是便裝，並未引起什麼人注意。

  兩人通過天橋，走到課後食堂的門前。

  看著拉下來的白色捲簾門，吳大民嘆口氣說：「沈隊，其實我一直都感覺到非常的內疚，在李海的事情上，我們的確做的太過分了。希望這一次，能夠抓到真兇，還李海一個清白。」

  沈飛拍拍他肩頭說：「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吳大民苦笑不語。

  這時，他衣兜里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吳大民掏出來掃了一眼，皺了皺眉頭。

  沈飛見狀，就知趣的走到旁邊。

  吳大民接通電話，也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

  他的臉色就微微一變，點頭說道：「好，我知道了，我馬上就過去。」

  說完，拿著手機走到沈飛跟前：「沈隊，出了個新情況，剛才一所打來電話，說是縣醫院報案，昨晚那裡鬧鬼，是那個無頭女鬼。」

  沈飛眼睛一眯：「就這些嗎？」

  吳大民說道：「具體的情況我沒問，得過去了解一下。」

  沈飛沉吟片刻說道：「也好，說不定這是一個轉機。」

  當下，兩人在路邊叫了一輛計程車，直奔縣醫院。

  …………

  「吳隊，情況大致就是這樣，監控也把那個無頭女鬼拍下來了，雖然看得不是很清楚。」

  王醫生將昨晚醫院裡發生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

  吳大民看了沈飛一眼。

  他們到了這裡之後，吳大民並沒有介紹沈飛的身份，這也是兩人商量好的。

  沈飛嘴角勾了勾：「無頭女鬼，出現在了沈凌雨的病房裡，沈凌雨又是因為受到驚嚇住進了醫院。嘿，看樣子，這無頭女鬼，對沈凌雨情有獨鍾啊。」

  吳大民說道：「我們去找沈凌雨了解一下情況？」

  沈飛搖頭說道：「要我說，應該先找郭新宇從側面了解一下。」

  「好，王醫生，麻煩你把那個叫郭新宇的青年叫過來，我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問他。」吳大民當即對王醫生說道。

  這裡是醫生的辦公室，因為有警方過來調查情況，其他的醫生都被請了出來。

  王醫生一走，吳大民立刻就低聲的問：「沈隊，找郭新宇幹啥？」

  沈飛微微一笑說：「你剛才沒聽王醫生說嗎？沈凌雨昨天凌晨住進醫院的，每次昏睡過去，都會說夢話。那個郭新宇和他住鄰床，肯定能聽到一些內容。」

  「那我們可以去找她父母了解嘛。」

  「如果你的女兒在夢裡說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話，你會把這些告訴警方嗎？」

  「額……說的也對。」

  沈飛暗中搖搖頭，吳大民有時候挺精明，有時候卻又是榆木腦袋，真是令人有點琢磨不透。

  沒過一會兒，王醫生就帶著一個吊兒郎當的青年回來。

  剛一進門，青年就主動上前一步，和吳大民握手：「吳大隊好，我是郭新宇，姓郭的，新鮮的新，宇宙的宇，我爸媽給我取的名字，還挺好聽的。」

  吳大民和沈飛都是一陣暴汗，心說這小青年有點逗比。

  吳大民象徵性的和他握握手，板著臉說：「郭新宇，我找你過來，是想了解些情況……」

  郭新宇不等他說完，就笑哈哈說：「是問我昨晚遇鬼的事情吧？我一定配合，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嗯，我能坐下說嗎？痔瘡剛手術沒幾天，站時間長了，菊花垂著疼。」

  吳大民翻了翻白眼，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王醫生氣得臉色難看，低聲說道：「小郭，正經點，警察同志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別廢話連篇的。」

  郭新宇撇撇嘴說：「我這不是配合警察同志工作嘛……」

  說著，他自顧拿了一把椅子過來，老實不客氣的坐下，用了一句『事情是這樣的』，就吐沫星子橫飛的講述起昨晚遇鬼的經過。

  他口若懸河，中間都不帶停頓的。

  吳大民好幾次都想打斷，卻始終找不到機會。

  最後只得無奈嘆口氣，想著等他講完再說。

  倒是沈飛，饒有興趣的看著郭星宇，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