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驚慌的午飯

  中午放學。

  沈凌雨出現在校門口，她先是環顧了一下四周，就向『課後食堂』緩緩的走了過去。

  中午的課後食堂，顯然沒有放晚學的時候就餐的人多。

  沈凌雨走了進來，老闆娘孫姐就熱情的打招呼：「沈凌雨，今天中午怎麼沒回家吃飯？想吃點什麼？」

  沈凌雨笑了笑說：「我爸媽今天中午不在家，讓我在外面吃，還是老樣子好了。」

  孫姐說道：「好嘞，自己找地方隨便坐，中午人少。」

  「我去樓上。」沈凌雨一面說，一面上了二樓。

  孫姐則轉身進廚房。

  

  二樓沒有人，沈凌雨選了最裡面的一個座位坐下。

  先是朝樓梯口看了看，然後便飛快的從衣兜里掏出一部舊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等了片刻，對面接通。

  沈凌雨壓低聲音餵了一下。

  對方嗯了一聲，沒有多餘的回應。

  「張老師，上午來的那兩個警察，找同學了解你的情況了。」沈凌雨聲如蚊語。

  對方沉默了片刻，沉聲說：「不要疑神疑鬼的，只要一切都按照我說的做，就不會有事兒。」

  「可是，可是今天上午，在你的辦公室，他們看見我了。」

  「學生找老師，很正常。」

  「那個女警察，會不會發現了什麼？她故意把我拖進辦公室的。」

  「不要胡思亂想，那是他們的職業習慣。」

  「哦……張老師，那晚上，我們要不要一起吃飯。」

  「還像往常一樣。」

  「嗯，我知道了。張老師，我聽同學們說，警察發現了無頭女屍……」

  「好了，不要多問，我先掛電話了。」

  「好吧。」

  「嘟嘟嘟……」

  沈凌雨吐了口氣，將舊手機收了起來。

  然後掏出平時用的智能機，佯裝擺弄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陸陸續續有幾個學生有說有笑的上了樓。

  坐在了沈凌雨的斜對面。

  其中一個男生衝著沈凌雨咧嘴一笑：「沈凌雨，一個人？」

  沈凌雨點點頭，算是回應。

  男生就招招手：「過來一起吃啊？」

  沈凌雨皺了一下眉頭，想要拒絕。

  那男生就忙不迭的又說：「過來嘛，聽聽咱們縣裡昨天發生的大事件。」

  沈凌雨暗暗吸了一口氣，站起身走了過來。

  挨著那個男生坐下。

  同桌了，還有兩男三女。

  一個帶著眼鏡的男生，神神秘秘的說：「你們都聽說了吧？昨天上午，在咱們縣西路口那片鹽鹼地里發現了一具無頭女屍。嘖嘖，衣服都被剝光了，腦袋被人砍了不知道丟到什麼地方去了。」

  其他幾人都撇嘴說：「王岩，這事兒早就傳開了，你還搞得那麼神神秘秘的，這就是你說的大新聞？」

  王岩嘿了一聲：「這當然不算了……你們猜猜，那具無名女屍是誰？」

  眾人面面相覷，紛紛搖頭。

  沈凌雨臉色有些蒼白，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這時候，孫姐端著飯菜走了上來：「孩子們，飯菜來了，讓一讓，別油著。」

  兩個靠邊的同學，往兩邊閃了一下，留出上菜的空間。

  孫姐把托盤中的飯菜往桌上放，順口問：「你們聊什麼這麼起勁兒？」

  先前叫沈凌雨過來的男生說：「還不就是咱們縣發現無頭女屍的那件事兒，現在可是咱們平安縣的大新聞。」

  孫姐皺了下眉頭：「你們這幫孩子，聊這事兒幹啥？聽著就瘮得慌……都快點趁熱吃，別聊過頭上學遲到。」

  幾人嘻嘻哈哈的點頭答應。

  沈凌雨默默的拿了筷子，低頭吃了起來。

  心臟去不爭氣的撲通撲通狂跳。

  等孫姐下了樓，王岩忽然把目光落在沈凌雨身上：「沈凌雨，你是二班的吧？」

  沈凌雨哦了一聲。

  低著頭繼續吃飯。

  王岩咂吧一下嘴：「你們不是想知道那具無名女屍是誰嗎？我爸的高中同學就在縣局上班，今天早上他電話和我爸閒聊天，我無意中聽到……那具無名女屍，原來是……」

  他故意拉著長音，賣起關子來。

  其他人都急著知道是誰，就不約而同的催促：「王岩，你說話能不能別大喘氣？快點說啊，別吊人胃口。」

  王岩得意的一笑，再次看向沈凌雨：「她就是……高三二班班主任張遠亮張老師的老婆。」

  眾人頓時驚呼一聲，隨即便有人說：「王岩，你可別瞎扯了，怎麼可能嘛！」

  王岩一本正經的說：「我真沒瞎扯，聽得一清二楚的。對了，沈凌雨，今天上午，是不是有兩個便衣找你們班主任了解情況來了？」

  沈凌雨聽到王岩說那無頭女屍是張遠亮的愛人時，心頭突的一跳，拿著筷子的手都禁不住抖了抖。

  此刻被對方追問，更是心跳如鼓，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不知道。」

  王岩嘁了聲：「別打馬虎眼，我聽你們班周建說，你上午還去找過你們班主任要被沒收的手機，肯定碰見那兩個便衣了。」

  沈凌雨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

  很想繼續說自己根本就沒碰到什麼警察。

  可這個時候，腦海里忽然回想起張老師交代過的。

  一切都要像平時一樣，絕對不能露出任何的蛛絲馬跡。

  尤其不能表現的不正常。

  一想到張老師的話，她緊繃的神經，頓時就放鬆了下來。

  暗中做了一個深呼吸，就放下手中的筷子，抬頭看了桌上的其他人一眼，語氣平靜的說：「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警察，不過上午在張老師的辦公室里，的確有一對男女，好像再和張老師聊什麼。我要回手機，就趕緊回教室了，他們聊的什麼，真的一點都不清楚。」

  王岩一攤手：「大家聽見沒有，那對男女，就是警察。他們從張老師辦公室里出來之後，還找了不少同學側面了解了一下張老師的情況。」

  一個女生疑惑的說：「如果死的真是張老師的老婆，警察為什麼還要這麼詳細的了解張老師的其他情況呢？這真有點可疑啊。「

  王岩打了個響指說道：「奈斯，這才是關鍵點……你們說，會不會是張老師殺妻拋屍呢？」

  眾人頓時都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王岩。

  先前叫沈凌雨過來的那個男生說道：「王岩，你別胡說八道，全校上下，誰不知道張老師是老好人？脾氣那麼好，怎麼會殺自己的老婆呢？不信，你們問沈凌雨，她跟張老師關係最好了，經常一起來這裡吃飯聊天。」

  眾人都齊刷刷的看向沈凌雨。

  沈凌雨臉色微微一變，有些惱怒的說：「周建，你別胡說八道，我就是偶爾在這裡碰到張老師，就坐在一起吃飯了。」

  周建嘻嘻一笑說：「行了，沈凌雨，誰不知道張老師最偏袒你啊！也是，你學習這麼好，以後要考好大學的人，人家老師不關照你關照誰啊？」

  沈凌雨不出聲，心裡頭卻有點慌。

  難道，她和張老師的事情，人盡皆知了？

  好在這個時候，另外一個女生不耐煩的說：「好了，好了，都是道聽途說，咱們別私底下瞎議論，吃飯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