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瓮中捉鱉
2024-06-03 01:11:42
作者: 橙子零肆夭夭
城郊外,風聲鶴唳。
陸言之一身玄色錦袍,將面色抹黑,臉頰處點上偌大的黑斑,看不出一絲素日的清俊。
狄仇身著正紅色衣袍,面上覆著豬頭面具,搖著摺扇,仍舊是一副風流做派,他側首,嫌棄地看著陸言之的裝扮,隨後,視線落在陸言之懷中的小白兔上,眼神瞬間變得戲謔起來。
「呀,咱春閨夢裡人的陸家兒郎也有吃閉門羹的一天,有種愉悅的興奮感是怎麼回事。」
陸言之一記眼刀射過去,狄仇毫不在意,笑得格外張揚。
「你說你這裝扮,也太磕磣了一些,看著和你的謝姑娘有種異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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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仇的手拂過陸言之的右臉,卻被陸言之冷冷打落,他嘁了一聲,翻了一個白眼。
「注意你的言辭,她是她自己的,永遠都不會是別人的附庸。」
狄仇驚訝地側首,卻見陸言之目光幽遠,定定地看向前方,不知在想什麼。
忽然,不遠處傳來一陣車輪壓地的聲響,在黑夜中特別明顯,抬眸望去,多輛載著大箱子的平車從不同方向而來,隱隱有交匯的意思。
狄仇眼神倏地銳利,右手一揮,草叢裡突兀地出現一些黑影,似是蓄勢待發。
陸言之將懷中的兔子抱得更緊了些,另一隻手打了個手勢,須臾間,另一邊草叢人影綽綽,閃過銀光。
「城中的小道皆交匯於此處然後再分別通往各處,因此,在此處埋伏乃是最佳之選。」狄仇眼中掠過讚許,「謝姑娘雖為閨閣女子,對情勢的分析卻很準確,你這眼光很不錯嘛…雖然她是…」
「你可以閉嘴了,接下來的話我不愛聽。」
狄仇撇撇嘴,翻了個白眼。
不愛聽就可以忽略她是你殺父仇人之女的事實了?
「要我說,謝墉何必跟一個無官職的白身過不去,當初肯定是誤會,你直截了當問…」
彈指間,一枚暗器又從陸言之袖中飛了出來。
狄仇徒手打落,心中無語至極。
「再廢話,我讓暗五配副啞藥給你灌下去。」
狄仇立即閉嘴,做了個捂嘴的動作。
幾輛馱著大箱子的平車漸漸駛近,車轍印很深,後面還有幾人特意填土消除車轍印。
兩人輕嗤了一聲,神色嘲諷。
行事還真是謹慎,雖然他們也塞了人進去打探消息,但是一直不得其法。要不是有小姑娘事先送消息告知,他們還不見得能這麼快蹲到人。「這天路是通往歷城的,這條是通往之州的,」狄仇手指著面前的各條岔路,繼續道,「至於這三條,呵呵,全是通往京城的,如此玩法,他倒是不怕腎虛。」
陸言之腦中靈光一閃,倒是生出一個主意來。
「再謹慎也有錯漏,有錯漏就可以讓我們塞人進去…」
陸言之神色玩味,狄仇還未仔細詢問,就見前方幾輛平車停了下來。
駕車的幾個男子身子強壯,其中一人面色有些熟悉,正是謝千皙白日所見的易了容的坐莊人。
他掃視周遭,就知情況不對。
周圍儘是埋伏,他一看便知,見同行幾人似乎未有察覺,他微微鬆了一口氣,悄無聲息灑出袖中的粉末。
很快,粉末隨風飛揚,進了同行人的鼻子裡,隨後,他隱秘地打了個奇怪的手勢,幾息後,便有人回應了,他面色一喜。
不知是不是得了謝姑娘的福氣,因為王家女一事處理得當,他得到上頭的讚許,得了今晚的差事,但是他始終沒有機會傳遞消息,沒想到主子他們竟然已經埋伏在此處了!
「是鄭一,怪不得近日沒有收到他的消息。」狄仇眉梢一揚,收了摺扇,笑著道,「還真是天助我也!」
那幾人低低說話,隨後將箱子搬了下來混在一起,接著,又按照箱子上的標記與平車上的標記對應,重回搬回車上,坐上平車,準備分道而走。
陸言之手掌一揮,瞬時,埋伏的眾人從草叢而出,兩隊人集合在一處,沖向前去。
「糟了,有埋伏!」
一行人面色一變,下意識抽出平車上藏著的刀,卻覺渾身一軟,無力地倒在車旁。
他們其中一人卻無甚反應,幾人立刻反應過來,面色狠厲地指著他。
「我們鏢局押送的只是不值錢的物什,不值當各位大哥如此勞師動眾。」其中一人試圖矇混道。
陸言之沉默不語,他上前,將其中一個大箱子打開,其中的身軀便呈現在眾人面前。
「物什?什麼物什還能長著人臉?」狄仇上前,狠狠踹了那人一腳,將他身上的令牌扒了下來,「誰家鏢局身上帶著縣衙的令牌,忽悠鬼呢!給本公子狠狠打,千萬不要打死咯,還要帶回去交差呢。」
得了令,便有義憤填膺的眾人將幾人圍住毆打了。
狄仇兀自搖著扇子歡快:「呀,這樁買賣真是血賺,又能和萬刺史打好關係,願許坊那兒又能收到那幾戶人家的報酬,想想都開心…」
陸言之無聲地瞟了他一眼,隨即,袖中的暗器又飛射而出。
狄仇:…
不是,你有大病吧!
王卻時私人宅院處,王卻時無力地癱在地上,渾身已經被汗水浸透。
「什麼至爛草,我沒有聽過。」王卻時眼神躲閃,梗著脖子道。
「看來王公子沒有看清形勢。」
謝千皙手一揮,青雨便上前挑了他的另一隻手的手筋。
「啊啊啊啊啊!」
王卻時叫得悽厲,像暗夜的餓鬼般,床上的男子見狀,臉上浮現大仇得報的神情。
謝千皙眉頭一揚,示意青雨停手。
「你來,想必你想要親手摺磨他。」
謝千皙語氣淡然,仿佛在談論今夜的月色般。
王卻時愈發慌了,他縮著疼痛不堪的身軀,帶著央求的神情道:「至爛草,我有!只要謝姑娘救我…」
謝千皙神色一厲,點頭示意男人動手。
男人手持小刀,扒開王卻時的衣襟,在他的腹部劃了好幾道偌大的口子。
隨著鮮血逐漸流失,王卻時漸漸感受到死亡的恐懼來,卻見男人接過謝千皙給的藥粉,倒在他的傷口上,見傷口血漸漸止住後,又繼續劃,如此往復,折磨得他痛苦不堪。
「我很不喜歡別人威脅我,現在可以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