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開山秦家

  丁夜神情鎮定，並沒有慌，微笑回應。

  「當然不是，我們是採藥人，聽說黑金溝蜈蚣挺多，便慕名而來，想抓一些賣個好價錢。」

  方保長冷哼了一下，「採藥人？我看不太像，從你們大多數人的眼裡，我倒是看到了兩個字。」

  丁夜微微一愣，問道，「是嘛，哪兩個字？」

  方保長眯縫著眼睛，沉默片刻，回道，「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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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夜頓了頓，心想這保長看得還挺準的，作為軍人自然要目帶殺氣。

  正所謂「慈不掌兵」，就是這個道理。

  雖然方保長猜中了，但是丁夜等人也堅決不會承認的，畢竟每個地方都有軍閥的勢力範圍。

  江都縣的軍閥到了開封一帶，那肯定是要遭到本地軍閥質疑，容易引起猜忌和糾紛。

  所以，隱瞞身份是至關重要的，可以省去不少的麻煩事兒。

  張銘秋自然也深知其中道理，於是向方保長微微一笑。

  「方保長，您說笑了。我們真的是採藥人，不信你看我們身上的工具，都是採藥用的。」

  在出發之前，丁夜就已經做好了以採藥人的身份來黑金溝，因此提前做好了準備，弄了些採藥工具做幌子。

  猛子瞄了眼張銘秋等人手裡的槍，突然質問，「手裡的傢伙也是採藥的工具？嗯？騙誰呢！」

  「哦，是這樣的。」張銘秋解釋道，「適逢亂世，到處都是土匪，腰上別著傢伙，心裡才有底嘛。兄弟，你說是不是？」

  方保長還是沒有放下警惕，仍舊上下打量著丁夜等人，當端詳丁夜的時候，似乎發現了什麼。

  此時，張銘秋和關連海等人瞬間緊張起來了，認為方保長已經知道了丁夜的身份。

  因為只要有些見識的，都可以從丁夜的行頭看出身份。

  畢竟，在運河兩岸上，鎮渠丁家的名聲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尤其是上了年歲的。

  丁夜就這樣和方保長對視著，神情十分鎮定。

  良久，方保長突然露出微笑，「能否借一步說話？」

  丁夜回以微笑，「當然。」

  隨後，丁夜和方保長走到了一旁，大概距離其他人能有十米遠的距離。

  方保長瞟了眼不遠處的人，旋即對丁夜悠悠說道，「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可以說出你的真實身份了。」

  丁夜沒言語，淡然地看著方保長，仍舊十分警惕。

  方保長見丁夜不說話，淺笑了一下，從腰間掏出了一名玉牌，展示了給丁夜看。

  丁夜看了看玉佩上的兩個篆字，頓時面露驚色，「你竟然是……」

  方保長收起玉佩，微微點頭，「沒錯，我就是。」

  丁夜震驚得一時說不出話來，因為這塊玉牌是一個失落家族的標誌。

  「你是鎮渠丁家。」方保長率先開口，「你這身行頭，在運河兩邊行走過的，都有印象。」

  丁夜點點頭，「沒錯，晚輩是鎮渠丁家後人，末代鎮渠使，丁夜。」

  方保長伸出手來，微笑道，「我是秦家後人，秦振宗。」

  丁夜伸出手來，與方保長緊緊地握手，滿眼激動。

  「真是沒想到，消失了幾百年，方外四大世家之一的開山秦家，竟然還有後人在世，我以為……真是太意外了。」

  方保長鬆開了手，一聲嘆息，感慨不已。

  「當年那場大火之後，僥倖掏出來的秦家人，隱姓埋名，更改了自己的姓氏，生怕蒙古韃子找到。作為開山世家的後人，一直都沒有忘記，我們本姓秦。甚至在明朝初年，還重修了秦家族譜，一直延續至今，每一代都記載得清清楚楚。」

  丁夜問，「金溝村住的都是秦家後人嗎？」

  方保長搖頭道，「只有我一個。當年僥倖活下來的先祖，為了不讓秦家遭受滅頂之災，讓後人都分開居住了，散落在了全國各地。但是，每年我們都會返回四川去秘密謁祖。我們正在商量，等到恰當的時機，就把自己的姓氏改回來。」

  丁夜恍然明白，「原來如此，真是苦了秦家人了。對了，我聽說當年忽必烈後悔了，找過你們秦家人，但是沒有找到。」

  方保長目露恨意，「用不著的時候趕盡殺絕，用到的時候四處尋找，秦家人沒那麼軟骨頭！」

  丁夜微微尷尬，畢竟當年丁家先祖確實是被忽必烈找回去的，並且仍舊當了元朝的鎮渠使。

  可能是說者無心，丁夜也比沒在意。

  二人暫短的沉默過後，丁夜回頭看了眼不遠處的穆雲飛，不禁感嘆。

  「沒想到這番出行，竟然匯聚了方外四大世家中的三個。緣分，真是緣分啊。」

  方保長一愣，「什麼意思？這次同行的還有哪一家？」

  丁夜回道，「巫醫穆家。」

  方保長愕然道，「巫醫穆家也來了？」

  丁夜點點頭，隨後將蕭朵朵瀕死，去湘西天缽嶺找穆家，但是穆家遭受滅頂之災，然後前來鎮河神廟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方保長聽罷，滿面惆悵，一聲嘆息，「太慘了，真是太慘了，唉！對了，丁先生……」

  丁夜急忙攔下話，一臉謙卑，「秦叔，我是個晚輩，別先生了。我字寒星，您還是叫我寒星吧。」

  方保長微笑著點了點頭，「好，就叫你寒星。另外，私下你叫我秦叔，但是有其他人的時候，你還是叫我方保長。」

  丁夜點頭道，「嗯，明白。」

  方保長說道，「對了，寒星，我要說的是，你們懷疑村里挖出來的那個青銅水牛，和鎮河神廟有關？有什麼根據？」

  丁夜點頭道，「是的，所以我們來此，除了找那伙神秘人之外，其實也希望找到傳說中的避水劍。至於根據，不敢保證，只不過是可能性很大。」

  方保長微微點頭，雖然有些失望，但是仍舊掩蓋不住喜悅，

  「不管怎樣，有希望總是好的。如果是真的，那麼只要找到避水劍，禹王的開山斧也可能在那神廟裡面。」

  丁夜說道，「是的。」

  開山斧是開山秦家的神物，和丁家對避水劍一樣，一直都想找到，只不過丁家知道避水劍在鎮河神廟中，而秦家並不知道開山斧在哪裡。

  所以，秦家人就認為，既然開山斧和避水劍都是禹王治水的法寶，那麼很可能就在同一個地方。

  方保長思忖片刻，說道，「寒星，這樣吧，你先跟我進村，咱們再從長計議。「

  丁夜點頭道，「行。」

  方保長接著說，「但是呢，你們不能用採藥人的身份了，這不太讓人信服。」

  丁夜一愣，「那用什麼身份？」

  方保長思忖片刻，說道，「呃，可以用考古隊的身份。」

  丁夜憂慮道，「可是，村民會信嗎？」

  方保長笑道，「不是我有嗎？我是保長，說的話還是有分量的。」

  丁夜舒了口氣，「行，那就用考古隊的身份。」

  方保長點點頭，「這樣確實可以名正言順，又可以掩人耳目。屆時，我會以嚮導的身份，跟你們一起進溝。」

  一切商量完畢，丁夜和方保長返回了眾人跟前。

  方保長對猛子等村民說道，「這些人是考古隊的，用採藥人身份，是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因此，大家一定要嚴守秘密。聽見了嗎？」

  猛子等人點點頭，「聽見了。」

  方保長看向丁夜，繼續說道，「其中一位，便是赫赫有名的鎮渠丁家後人，主要是為了調查那銅牛的詛咒而來。對於我們金溝村，是一件大好事。」

  猛子贊同道，「那太好了。銅牛詛咒的事如果不解決，金溝村人睡覺都不安穩。」

  丁夜一看村里人都相信了，於是抱拳道，「請大家放心，我們一定會把詛咒的秘密，調查個水落石出！」

  關連海、張銘秋和穆雲飛等人開始聽得雲裡霧裡，後來也都聽明白了。

  什麼考古隊，什麼調查詛咒，不過是丁夜和方保長商量好的，重新編了一個進溝的理由而已。

  就這樣，丁夜等人跟著方保長返回了金溝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