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酒樓追兇

  「嘩嘩嘩——」

  風雲突變，適才晴朗的天空，竟然來了疾風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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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夫穿著蓑衣，拉著丁夜在長街上狂奔，滾動的車輪甩起一道道水花。

  街邊小販正忙著收拾攤子，沒帶雨具的行人找著避雨的地方。

  黃包車夫們此時變得忙碌起來了，在大雨中穿梭著，根本顧不上路旁招手的顧客。

  「丁叔叔！」

  這時，蕭朵朵也坐著黃包車，迎面而來，正好看見了丁夜。

  丁夜聞聲望去，也看到了蕭朵朵，急忙叫停車夫，「停車！」

  兩輛黃包車都停了下來，近在咫尺，丁夜和蕭朵朵隔著雨幕對視著。

  蕭朵朵問道，「丁叔叔，你幹什麼去？」

  丁夜招了招手，「蕭小姐，你來得正好，馬上跟我走！」

  「幹什麼去？」蕭朵朵問。

  「趕緊上車，來不及了！」丁夜再次招手。

  蕭朵朵見丁夜如此焦急，便不再多問，付錢給車夫，然後和丁夜坐在了同一輛黃包車上。

  丁夜打量著身旁的蕭朵朵，愣了一下，他意識到蕭朵朵可能領會錯自己的意思了，「你……為什麼要下車？」

  蕭朵朵挑眉看著丁夜，模樣有點萌，「你不是招手，讓我坐上你的車，跟你走嗎？」

  「呃……對。」丁夜也沒解釋，只是點了點頭，旋即示意車夫，「師傅，給你雙倍車腳費，走吧。」

  車夫回頭瞧了眼擠在一起的丁夜和蕭朵朵，看在錢的面子上也沒說什麼，用纏在脖子上的破毛巾擦了擦汗，旋即拉起黃包車繼續向前跑。

  丁夜此時心想，剛才的意思明明是要蕭朵朵坐著原來的黃包車跟著自己走，並沒有讓其坐在自己車上。

  誰成想，這丫頭竟然跟丁夜坐在了一輛黃包車上。

  車座上，丁夜和蕭朵朵擠在黃包車的雨棚下，兩人身體緊貼在一起，僅隔著兩層薄薄的布料。

  同時，丁夜還將蕭朵朵的裙角坐在了屁股下，蕭朵朵用力將裙角瞅了出來。

  為了緩解尷尬，蕭朵朵問道，「丁叔叔，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啊？」

  丁夜目視前方，回應道，「電話局。」

  「去電話局幹什麼？」蕭朵朵眉頭微皺。

  丁夜仍舊目視前方，沒有側頭看蕭朵朵，將林驚天打電話到鹽幫碼頭，以及百姓自溺、白毛血屍、蕭旅長和十六個鹽幫工人失蹤與林驚天有關的事告訴了蕭朵朵。

  「啊？兇手竟然將電話打到了鹽幫？也太囂張了！」蕭朵朵一聽和自己父親有關，頓時也急躁起來，探著頭催促車夫，「師傅，師傅！再快點兒，我再給你加一倍的錢！」

  「好嘞！您坐穩了！」車夫心想，一趟活賺了三趟的錢，累岔氣了也值啊。

  半柱香的功夫，丁夜和蕭朵朵來到了江都縣電話局。

  蕭朵朵向電話局的方局長亮出了身份，方局長一看是獨立旅旅長蕭天行的千金，這哪敢怠慢，急忙親自領著丁夜和蕭朵朵去詢問接線員。

  電話局工作室內，擺放著各種滴滴答答，一閃一閃的電話轉接設備。

  丁夜問接線員，「大概在一個小時之前，是從哪裡往鹽幫打了電話？」

  「稍等，我看看。」接線員翻看了一下接線記錄，「呃，湖濱酒樓。」

  「你確定？」蕭朵朵睜大眼睛，加重語氣。

  接線員思忖著，生怕自己記差了。少頃，肯定地點了點頭，「確定。」

  方局長解釋道，「蕭小姐，您出國這幾年可能不是太清楚，湖濱酒樓那邊有不少做生意的洋人，特地扯了兩條電話線。除了縣政府和獨立旅，是唯一有兩條電話線的地方。所以，接線員應該不會記錯的。」

  丁夜眉頭微蹙片刻，轉身就往出跑，「蕭小姐，馬上去湖濱酒樓！」

  「喂，你等等我啊！」蕭朵朵大喊著，急忙追了出去。

  半個小時後，丁夜和蕭朵朵乘坐黃包車，頂著大雨，來到了瘦西湖畔的湖濱酒樓。

  瘦西湖原本是唐羅城、宋大城的護城河，明清時期，眾多富商不惜重金在此建造水上園林，形成了沿湖雙峰雲棧、梅嶺春生等二十四景。

  乾隆年間，一位文人寫了一首詩，此詩頗為有趣。

  垂柳不斷接殘蕪，雁齒紅橋儼畫圖；也是銷金一鍋子，故應喚作瘦西湖。

  瘦西湖由此得名。

  這湖濱酒樓在瘦西湖周邊的酒樓中並不是最大的，沿湖還有攬翠酒家、淮南世家、魯西鹵燒、川西八碗等等十幾處酒樓，薈萃著各地的風味美食。

  湖濱酒樓主要經營淮揚菜，頗受本地人和外國人喜愛。

  這酒樓的外形雖然是中國式古典的飛檐斗拱，但是內部卻裝修成了中西合璧的風格，別具特色。

  閒言少敘，話說丁夜和蕭朵朵進入了湖濱酒樓後，十分警覺地環視著大廳，以及樓梯口處。

  少頃，二人的目光落在了櫃檯上的一台座機上，旋即疾步走了過去。

  女櫃員禮貌地問，「您好二位，有預定嗎？」

  丁夜微笑回應，「不好意思，我們不吃飯，打聽點事兒。」

  「請問，在一個半小時之前，是否有人用這台電話，往江都縣鹽幫碼頭打過？」蕭朵朵向女櫃員問。

  女櫃員打量了一下丁夜和蕭朵朵，最終目光落在了丁夜身上，眉頭微蹙，「您是丁先生吧？」

  丁夜和蕭朵朵一愣，相視一眼，沒想到女櫃員竟然得知丁夜的名字。

  「嗯，我是丁夜。」丁夜點點頭，旋即問道，「是打電話的個人告訴你的，對吧？」

  「對，他說你會來找他，還讓我把一封信給你。」女櫃員從櫃檯下面拿出一封信，遞給了丁夜。

  丁夜接過黃皮信件，信封上並沒有寫任何收件人，拆開信封，信紙上只寫了一行濃黑的小楷：

  我在水上餐船，歡迎你來找我。

  很顯然，那個自稱林驚天的神秘人，這是在向丁夜發起挑釁。

  但是，挑釁的目的，仍原因不明。

  丁夜下意識側頭透過窗戶向外望去，瘦西湖之上漂蕩著幾艘漁船和遊船，但是並沒有看到所謂的水上餐船。

  蕭朵朵此時也覺得奇怪，湖面上根本沒有水上餐船，為何信上要讓丁夜去水上餐船找林驚天。

  「請問一下，瘦西湖這有水上餐船嗎？」丁夜將信紙上的文字展示給了女櫃員看。

  女櫃員歪頭看了看信紙上的字，微微搖頭，「沒有。」

  蕭朵朵納悶道，「其實奇怪了，這裡沒有水上餐船，為何要你去水上餐船找他呢？」

  「也許別的地方有？」蕭朵朵猜測著。

  丁夜一臉愁容，「我行走江湖這麼多年，沒聽說過廋西湖一帶有水上餐船的。」

  此時，二人陷入了沉思。

  「哦對了，他臨走的時候還囑咐了一句話。」女櫃員突然想起了什麼。

  丁夜和蕭朵朵驟然來了精神，目不轉睛地看著女櫃員。

  女櫃員繼續說道，「那人臨走時候說，如果你在天黑之前找不到地方……」

  丁夜忙問，「怎樣？」

  「他沒繼續說，只是微笑了一下，那笑容挺瘮人的。」女櫃員答道。

  丁夜緊攥著信紙的一角，眉頭緊鎖思忖著。

  他自然明白林驚天的意思，如果在天黑之前找不到那個水上餐船，就意味著還會有人溺水而亡。

  「既然他和你說過話，你應該看到他長什麼樣子了吧？」蕭朵朵問。

  女櫃員點點頭，「記得。」

  此時此刻，丁夜和蕭朵朵都滿目期待地看著女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