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人性經不起考驗

  我趕緊轉身抱住了趙曉柔，緊緊地抱住了她，生怕一鬆手她就會消失。

  趙曉柔的身體在我的懷裡發抖，嘴角露出了笑容，宛若所有的委屈都在這一抱中煙消雲散了。

  阿雲笑著說：「雖然不忍打斷你們，但我還是要說說，這都大敵當前了，能不親親我我了嗎？」

  我鬆開了趙曉柔，忙說：「對對對，大敵當前，還是談談該怎麼對付陳天吧……」

  我把山頂上的經歷告訴了她們，當她們知道天絕陣的威力後，表情都很嚴肅。

  阿雲說：「還有一天的時間，到時候誰能阻止他？」

  趙曉柔的眼神看向了後院，思索了片刻，說道：「如果天師能夠趕來或許結果會完全相反。」

  我說：「張天師閉關了，不知道現在有沒有出關，就算出關了一天的時間他們也肯定到不了。」

  趙曉柔緩緩地搖了搖頭，說：「不一定，如果走陰路的話一定可以趕到，這樣吧，我去龍虎山看看，若是他們在半路我剛好可以迎上，也可以縮短回來的時間，可如果他們還沒出發那一天也來得及，總之我要走一趟，即便不能請來張天師，能夠得到龍虎山的幫助我們也能拖延些時間。」

  經過了一次趙曉柔的離去，我本不想再讓她走陰路，但現在別無他法，我們不主動尋找希望，那就只能等死，所以她必須去。

  

  目送趙曉柔離開後，我陷入了擔憂和等待中，阿雲也回了山神廟，還說到時候她會跟我一起對付陳天。

  孤冷的扎紙店只剩下了我一個人，除了時不時傳來的雷聲和雨聲外，再也沒有了其他的聲音。

  不過一個晚上的時間，卻經歷了這麼多，把我整個人都改變了，我是從沒想過我會以這樣的方式跟我的親生父親見面。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真的希望這輩子都不會見到他，但沒有如果。

  雷聲漸漸地消失了，雨聲也停下了，第一縷陽光從窗外照了進來，就像是一縷希望。

  我收拾了一番情緒，走到了門口，卻發現門外站滿了人。

  前一排為光著膀子的大勞力，後面則是鎮子上的村民，他們的手裡都拿著干農活用的工具。

  李三甩了甩胳膊，說：「這一晚上沒咋睡，盡想著滅村的事兒了，阿強，你咋樣？看你的黑眼圈是不是也沒睡著？」

  小余說：「這還用問？你看強子沒精打采的樣子，肯定想了一晚上的事兒，我說強子，你也別放心上，大家眾志成城，絕對叫那神秘人有來無回！」

  看著他們一個個充滿信心的樣子，我實在不忍告訴他們真相，就保持了沉默。

  鎮長看出了什麼，就讓大家先散去了，然後把我拉到了扎紙店中反插了門，問道：「阿強，是不是出啥事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就搖了搖頭。

  鎮長著急了，抓住了我的手腕，說：「阿強啊，你可是咱們鎮的希望，你絕對不能倒下啊，不管那傢伙到底是啥來頭你都得帶我們贏了他，不然咱們鎮的人就全玩完了。」

  我咬住了牙關，終於開口了，不過是反問鎮長的話：「你對五爺和六爺了解嗎？」

  鎮長眉頭一鎖，愣了一下，但反應過後還是回答道：「你指的是哪方面？怎麼現在又提起他們的事了？」

  我的語氣嚴肅到了極點：「你先回答我你了不了解他們。」

  鎮長被我嚇住了，也不在多問，趕忙說道：「了解，了解啊，他們的為人都不錯，為了鎮子犧牲了，是我們鎮的英雄，所有人都會緬懷他們。」

  我苦笑了起來：「呵呵……你所認為的英雄親手殺了我的母親，奪走了我們陳家的絕學《入地眼》，那神秘人就是我的親生父親，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

  鎮長差點當場抽過去，臉色一瞬間變換了好幾次，最後哆哆嗦嗦的退到了門前，顫抖著手指著我結結巴巴的說：「阿，阿強，你，你被策反了？你，你現在是不是要跟他一起對付我們？」

  我安慰道：「雖然這都是真的，但我不會去幫陳天，也就是我的親生父親，因為他太可怕了……」

  我把他的目的說了出來，另外連同後山山頂的情況也告訴了鎮長。

  鎮長無力的靠著門坐在了地上，接連說道：「完了完了……你的意思是我們根本沒法對付你爹，我們只能等死了？」

  我雖然也不想相信這件事，但目前來說就是這樣。

  鎮長艱難地爬了起來，就要開門離開，我趕緊拉住了他，說：「你要幹什麼？」

  鎮長咬住了自己的舌頭，清醒了不少，說：「你說幹什麼？當然是把這個消息告訴村民們，讓大家逃啊，不然留在這裡等著被陳天屠殺？」

  我用力的把鎮長拉了過來，說：「別著急，我已經聯繫了胖子，他會儘快趕回來，還有賒刀人也會出現，這次我為了鎮子會跟他賒刀，一旦賒到，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你暫時別把消息告訴大家，等胖子他們來了再說。」

  鎮長先是點了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他說：「阿強，你確定你沒被策反？他可是你親爹啊，我怎麼覺得你跟他是一夥的，想來麻痹我們，然後進行最後的屠殺。」

  我白了他一眼，說：「如果我被策反了，大可不必告訴你這些，然後等到了時間把你們全都坑殺了，豈不是直接一點？」

  鎮長一聽，那是接連點頭，他說：「是啊，你完全可以不說昨晚的事，我肯定會以為一切正常，然後傻乎乎的帶人到山頂送死。」

  我對鎮長鄭重的交代道：「回去後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千萬不要告訴其他人，不然我怕他們會自亂陣腳做出什麼傷害自己人的事。」

  鎮長對我再三保證，說絕對不會泄露，然後就回去了。

  可誰知到了晚上，扎紙店的外面傳來了火光，還有很多人的喊叫聲。

  等我出去後發現不少的村民過來了，其中竟然還有鴨嬸。

  鴨嬸一看到我，那是充滿了恨意，她說：「阿強，我們這麼相信你，你竟然跟那神秘人是一夥的，你說，你到底懷著什麼心思？是不是想害死我們？」

  我的心裡一咯噔，眼神在人群中掃視，發現了鎮長的影子，他調頭就跑，不過被其他人抓了回來。

  鎮長滿臉歉意地說道：「阿強，不怪我，真的不怪我，我只是告訴了我媳婦兒，誰知道她嘴大，說給了鴨嬸聽，好了，這下整的全鎮的人都知道了。」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真不該說給鎮長聽，可即便不說他們也遲早會知道的，只是我沒想到他們對我的轉變竟然這麼大。

  我把自己的立場表明了，還發誓自己會站在他們這邊，但在場的除了鎮長外根本沒人相信我。

  特別是跟我經歷過幾次生死劫難的鴨嬸，她說：「陳阿強，你不要在糊弄我們了，我告訴你，今天我們就把你捆了，用你來威脅陳天，讓他束手就擒。」

  人群中傳來了附和聲：「沒錯，把陳阿強給綁了，讓他爹乖乖的送死。」

  他們全都沖了過來，把我按在了地上，不管我怎麼解釋他們都沒聽，這叫我的心裡很難過。

  我一直在問自己，我到底是在堅持什麼？為什麼他們不肯相信我？難道人性真的經不起考驗嗎？

  鴨嬸一腳踹在了我的後背，大罵道：「你們陳姓的人都不是好東西，六爺把你帶到我們鎮就是帶了個禍害，陳阿強，等死吧！」

  扎紙店的屋頂上出現了一道身影，他負手而立，俯視下方，說：「阿強啊，這就是你想保護的村民嗎？你看看他們哪有一點善良可言？你看看他們有多討厭你？來，聽父親的話，到我的身邊來，我帶你殺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