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敵人的內部分化了

  可想要賺錢，還真的是頭腦好的人，才容易賺到錢。

  這些年來，黃大山大部分時間，都在替杜天蹲局子。

  杜天補償的那些安家費，又被老娘送給監獄打點干係去了。

  黃大山不想讓老娘受苦，老娘也不想讓自己唯一的兒子受苦。

  漂泊半生，黃大山已經五十歲了，還沒找到老婆，誰也不想跟一個三進宮的混混。

  他老娘都七十來歲了，也是過著窮苦的日子。

  黃大山自己都五十了，還在黑惡勢力里用拳頭打拼，也是想著最後再拼一把，弄點錢，給老娘頤養天年。

  想到老娘，黃大山都快哭出來了。

  祁同偉看到黃大山的表情，心裡有所觸動。

  畢竟他也一樣，從小不知道父親是誰，是老娘含辛茹苦一手帶大的。

  

  就算是惡人也有苦處，想到這裡，祁同偉也語氣放寬道。

  「黃大山，你老娘七十多歲，你不想看到她白髮人送黑髮人吧。」

  黃大山全身顫抖，嘴唇都咬出血了，囁嚅道。

  「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傢伙，拿國家錢胡吃海喝的，懂個屁……」

  祁同偉寬容的呵呵一笑道。

  「懂，怎麼不懂，我從小爹就沒了，也是娘給我養大的。」

  「可是我還沒來得及報答娘，娘就去了，黃大山，有時候我真羨慕你，有個母親可以孝敬，我是沒這個機會了。」

  「如果我是你，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贍養娘天年。」

  「現在是網絡時代了，任何人想要改過自新，都有機會，我也可以幫你找正經工作。」

  黃大山聽了，為之震動，抬頭看著祁同偉。

  祁同偉的表情一臉真誠，不像是在編故事。

  黃大山搖了搖頭，他的智商很難理解，為啥都是從小沒了爹，自己混成了流氓，而別人就混成了公安幹警呢。

  祁同偉看到黃大山動搖了，語重心長地道。

  「看在咱們都是老娘帶大的份上，我實話告訴你，如果按照這份筆錄定案，你這輩子都別想出來了。」

  「還有你的那些兄弟，起碼五年起判，十年以上也是可能的。」

  「有些事本來不應該說給你聽，但不說不行，現在，葛榮鎮要建經濟合作開發區了。」

  「到時候，有大量的基建任務，杜洋完全可以借這個翻身。」

  「以前杜天會撈你，現在杜洋會撈你嗎，恨不得立刻和你劃清界限，永遠都不要出來了。」

  黃大山徹底蔫了，說真的，杜洋對他的態度，他自己也知道。

  平常和杜洋玩在一起的那幾個年輕爛仔，沒少教唆杜洋把自己給踢了，讓他們上位。

  要不是有些事務杜洋還不熟悉，恐怕早就把黃大山踢了，不過這幾年，杜洋也差不多上手了，基本不需要黃大山餓了。

  現在不是打打殺殺的年代了，再說，就算打打殺殺，他一個五十歲的老頭子，能有多少斤兩。

  祁同偉看到黃大山的心理堤防已經崩潰，搖頭道。

  「我提審你們的時候，你們都交代些雞毛蒜皮的事。」

  「現在經濟開發區快成立了，這件事，必須在紅頭文件下來前解決，我也沒有那麼多時間提審你們。」

  「我重申一次，我這個人，要的是除惡務盡，如果只要政績，現在政績已經到手了。」

  「接下來我可能不會來了，有什麼要交代的，都寫在這張紙上。」

  說完，祁同偉把一張新的筆錄紙遞過去，和李明正式開始審訊程序。

  黃大山被祁同偉一番心理攻勢後，哪裡還敢頑抗，連忙一五一十的，把知道的全都交代。

  筆錄花了足足半個小時，祁同偉看完，滿意的點點頭。

  「這次說的很詳細，不過，我們辦案，不可能以一個人的筆錄為標準，否則互相陷害怎麼辦。」

  「你可以回去了，你們這次被抓的有二十來個人，我要一個個提審。」

  黃大山應了一聲，就回監室去了。

  這次他們和杜洋關在一個看守所，和杜洋混的熟的幾個年輕爛仔，都被杜洋托關係，調到一個監室去了。

  其他的混混都是跟著黃大山的，和黃大山關在一起。

  果然和祁同偉說的一樣，和黃大山一個監室的人，一個個都被提出去錄口供。

  慢的半小時，快的十幾分鐘就回來了。

  黃大山坐在那裡默不作聲，等到最後一個人回來，已經是晚上九點熄燈時間了。

  熄燈後，一個叫牛二的，偷偷接近黃大山，低聲道。

  「黃哥，那個警察，都和你說了什麼。」

  牛二的聲音里，都帶著哭腔了。

  黃大山一猜就知道，祁同偉肯定把和自己說的那番話，都給牛二說了一遍，沉聲道。

  「他給你看杜少的口供了。」

  聽到口供兩個字，今天被提審的十幾個人，都爬了起來，湊到黃大山身邊。

  他們被祁同偉一番折騰，心裡害怕，一個也沒有睡著。

  「大山哥，那個警察說，杜少把咱們給賣了。」

  「我看了口供了，上面寫著，咱們十幾個人，都是大山哥你為首的什麼黑惡勢力，和杜少還有他那幾個人沒關係。」

  「警察說了，這次我們最少也要判個十年八年，才能出來。」

  「娘的，平常肉都被杜少他們吃了，咱們連湯都喝不了幾口，有時只能啃骨頭，出事了，就全叫咱們背鍋？」

  「大山哥，怎麼辦啊。」

  黃大山也是沒招了，撓了幾下大光頭，問眾人道。

  「你們都招了。」

  牛二嘴皮動了幾下。

  「大山哥，杜少這樣編排我們，我們不招，還有活路嗎？「

  「你也知道，杜少的姐夫是鎮長，他想出去，隨時可以出去，我們還能出去嗎？「

  這些人想到可能要被關個十年半年了，一個個都忍不住掉眼淚，頓時號子裡哭聲震地。

  黃大山好歹是刀頭舔血過來的，還算鎮定，罵道。

  「別哭了，等會把看守引過來了。」

  「這樣吧，反正招都招了，我明天早上出操的時候，去問問杜少。」

  「如果這件事是那警察編排的，我們就集體翻供，如果是杜少賣了我們，他不仁，我們也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