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被絕望附身的爺爺

  「小丘的同學？」

  爺爺臉上露出了半信半疑的神色，他左右看看這個年輕人的模樣確實和自己的孫子差不多的年齡，確實是有點像自己孫子同學一輩的人。

  出於禮節，爺爺讓顧夜進入了鐵皮門的後面。

  房子內停著一輛三輪電動車，旁邊是一個比較大的蓄水池，水池邊上已經長滿了青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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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頭頂有一個鐵皮做的雨篷在上面，所以屋子裡很暗，光線並不是很好，讓老人家的臉在顧夜面前有些明暗不定。

  老人佝僂著背，緩緩走向了房子裡的另外一扇門，走上台階裡面才是真正的屋子。

  左手是一個小廚房，右手則是吃飯的桌子，而顧夜看來看去，似乎裡面除了老爺子以外就沒有別人了。

  「爺爺，奶奶呢？怎麼就你一個人？」

  老人走在前面的身體轉了過來，臉上明顯的老人斑和棕黃色的皮膚間隔著排布著。

  「她呀，她去打麻將了。小朋友，你今天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是不是小丘讓你過來的？」

  這個時候的爺爺已經有些上年紀了，顧夜第一次見到爺爺的時候，他已經是和奶奶一起，拄著拐杖拿著那個燒紙錢的鍋子出現在明日輔導中心的門口的。

  房間裡沒有點燈，爺爺似乎也沒有開燈的想法，唯獨只有在吃飯桌子上方的那個財神爺面前的燈是房間裡的光亮。

  「不，不是，爺爺我今天來是想和你說另外一件事情的。」

  顧夜的墨鏡上也反射著紅光，在顧夜正對面的，就是財神爺被紅光照亮莊嚴肅穆卻又帶著一撇笑的表情。

  「那是什麼事？」

  老人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他的臉上的皮肉分開，一層層下墜，看上去沒有任何表情，甚至有些嚇人。

  顧夜皺起了眉頭，似乎從進入這個房間以後，事情好像就變得遊戲詭異起來，可這裡是盧丘最愛的兩位老人的家，這裡怎麼會是這樣一種環境？

  「盧丘最近可能會陷入一些問題，我想和您老人家商量一下，然後勸一下盧丘。」

  顧夜鼻子抽了一抽，他似乎開始聞到房間裡飄出了什麼腐臭的味道。

  從廚房到內臥還有一道門，而這道門始終是鎖著的。

  「我知道，我也清楚你肯定會找到這裡。」

  陰森森的話從老人的嘴裡一字一句地蹦躂出來，老人斑在他的臉上開始蠕動著從脖子向上爬。

  這和顧夜過去每一次見到老人時都不一樣，這裡顯然是發生了什麼顧夜沒想到的事情。

  「你不是盧丘的爺爺，你是誰？」

  顧夜後退兩步，手已經扶在了身後的門鎖上，事情一有不對，他就會先開門出去，然後召喚分身。

  棕黃色的臉已經轉變成了棕褐色，老人徹底隱藏在了房間裡的陰影處，只有財神爺發出的紅光，才能看得見他瞳孔的反光，渾濁不可視。

  「你可真是個難搞定的角色，你不用再試圖召喚出那個和你一樣的傢伙了，只要你敢動手，這個房間裡的所有絕望就會直接壓垮你。」

  房間裡每一處陰影里都發出了聲音，不知不覺黑影已經爬上了那些唯一的光亮，房間裡徹底陷入黑暗。

  「你不用轉動門鎖了，門鎖里已經灌滿絕望了，你也不用太緊張，我們之間其實沒有任何深仇大恨。」

  老人嘴裡發出來的聲音，有些像是盧丘。

  顧夜終於知道為什麼上一層會如此順利的就拿到了哀的鑰匙，而為什麼眼鬼說當時學校里的那些人都像是空洞一樣的皮囊，原來所有的絕望都已經被蓄積到了後面幾層。

  此刻想要通過老人來說服盧丘的想法已經破滅了，而顧夜現在面臨更大的問題就是如何離開這個地方。

  「你故意在這裡設下這樣的場景，到底是為什麼？」

  「因為我們想要徹底瘋狂，而爺爺奶奶就是我們最後的防線，我們知道，一定能夠在這裡等到你。」

  冰冷的話剛剛說完，顧夜的身體開始猛地撞擊大門。

  在進入屋子裡前的時候，顧夜就已經感覺到了房子內部有些不對勁的地方，所以他特意看了一眼牆壁上和大門連接處的活頁。

  一共四個活頁，而其中已經有一個鬆動看起來像是已經脫離了。

  顧夜猝不及防的這一撞，直接讓大門上半部分往後倒。

  絕望顯然是沒有想到他如此平和的語氣，居然會引起顧夜如此劇烈的反抗。

  已經吞噬掉盧丘爺爺的絕望一揮手，一條黑色的大手，抓向了顧夜。

  正如絕望所說，如果顧夜在這個時候召喚出分身，顯然是送死無疑，顧夜也沒有這種想法。

  他踩著大門的門板，一路向上，然後從鐵皮雨篷的空隙處，鑽了出去。

  這裡的空隙並不是很大，顧夜的腹部基本上是刮著鋒利的鐵皮邊端爬出雨蓬的。

  踩著房頂，而身後的黑影也從雨篷下爬出，一路窮追不捨地跟在了顧夜的身後。

  從房頂上跳下，為了躲避身後的那團黑影，腹部似乎剛剛在通過雨篷和水泥牆壁的狹小空間的時候，不小心蹭到了，有些割裂一樣的疼痛感。

  顧夜本以為到了外面的環境，絕望就應該會有所收斂，可當他看向四周的環境的時候，才發現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原本下象棋的大爺都不見了，而跳廣場舞的大媽們一個個身體僵硬地轉向了顧夜。

  播著嘈雜音樂的音響也停了下來，裡面傳出剛剛在房間裡看見的那個絕望的聲音。

  「我們會讓你欣賞到我們是如何墜入徹底的絕望的，你不要干涉我們，這一層的絕望，已經是你無法抵擋住的了，哪怕是你的那個僕人，也是不可能的。」

  大媽們像是上了發條的機器，隨著絕望的話語開始轉動起來，而絕望似乎是把之前第二層世界時，顧夜用來吞噬絕望的分身當做了顧夜的僕從。

  絕望的聲音慢慢消散，天空開始恢復了正常，剛剛把這四周蒙起來的薄霧也消散開來，大媽們又回到了正常的狀態，四肢也開始變得柔和起來，只不過臉上依舊是帶著呆滯的神情。

  盧丘的絕望隨著顧夜的進度推進，也並非一直在坐以待斃，他蓄積了兩層的力量，為的就是在這一層阻止顧夜。

  顧夜凝重的表情下，更加明了，這一層一定是決定了未來的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