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八樓

  顧夜安靜地從四樓門口的安全通道處走回了三樓，期間他在回憶著關於自己這個時候是否已經在明日輔導中心上班了。

  在他的印象中，當時剛剛從大學畢業的自己就和別的大學生是一樣的，飽含著滿腔的熱血，覺得自己一畢業以後，按照自己的能力水準，很快就能去一個公辦的全日制學校當上老師，而且顧夜一次性考了從初中到大學的所有教師資格證，所以他初中高中乃至大學都嘗試去面試過。

  於是在大學畢業後沉沉浮浮在家當了四五個月到快要半年的啃老族以後，一想到外婆辛苦地推著三輪車去街上賣東西的畫面，顧夜放棄了自己的那份矜持，也終於選擇了來唯一一個對自己發過邀請，肯接納自己的明日輔導中心來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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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上班那段時間，顧夜就和第三層高中時期的盧丘一模一樣，他也有點自閉傾向，不太願意和別人說話。

  明日輔導中心給他安排的很多的採訪都以他的不合作而結束，這也導致了明日輔導中心後期對他的不管不問，隨他性子來了。

  顧夜這段時間是不太喜歡呆在比較繁雜的輔導中心的，好在對於教師需不需要打卡明日輔導中心是比較寬容的，這裡是全看你自己干多少活發工資，而不是看你到底在不在公司有沒有來上班發工資，所以顧夜也記不起來盧丘當上金牌講師到底是什麼時候，而這段時間自己是否在明日輔導中心。

  打開三樓安全通道的大門，顧夜走進了三樓普通教師辦公室內，這裡依舊和記憶中唯一能夠想起的那份吵鬧一模一樣，顧夜看了看自己方向的那個座位，發現座位上有東西，放下心來鬆了口氣。

  辦公室里那股臭味更加熏人了，顧夜捂著口鼻，實在是找不出來這股臭味到底是從哪裡散發出來的。

  顧夜環顧了一下四周，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盧丘正安安靜靜地坐在三樓普通教師辦公室里。

  原來盧丘當初也是在這辦公室里待過的，顧夜現在才知道，這樣一來反倒是給了顧夜很多好的機會去查看盧丘行動。

  顧夜為了不讓人家發現自己的異常，他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他有很多和這個時期的他不一樣的習慣，這些可能都會讓人家發現自己的不太一樣。

  所以坐在自己位置上不做動靜是最好的隱藏方式，當他把頭靠近自己桌面的時候，那股子臭味才會稍微減淡一些。

  顧夜很奇怪，到底是什麼原因，才會讓這個世界從開始進入到現在一直充滿著一股臭味，而這股臭味似乎每一層都有，只有在安全通道的時候才會稍微少一些。

  左右不經意間地瞟了瞟，辦公室里幾個老師正在聊天，等顧夜盯著看久了一些，才發現有點問題。

  幾個老師的臉上似乎都是掛著同一表情，連著嘴角上翹的角度都是一模一樣，格式化，克隆化，他們的嘴一直在張口閉口說著什麼，但是只是發出了喧囂的聲音，顧夜聽力那麼好都無法聽見他們所講述的內容，只是簡簡單單的噪音。

  而辦公室里這樣的畫面是多見的，似乎所有老師都在互相交談，而沒有任何人專心在工作上。

  這就很讓顧夜奇怪，不過沒有給他接著思考的機會，他在看著辦公室里的情況時，發現盧丘已經從自己的位置上起身，走到了辦公室大門的門口，他似乎是有什麼事情要出去。

  顧夜等到盧丘出門以後，也緊追在了他的屁股後面。

  走出辦公室的大門，顧夜就看見了電梯上升的數字正在不停地變化。

  他連忙加快腳步，衝進三樓的安全通道，向上跑著。

  跑到四層以後，又一次去看了電梯的數字，電梯的數字還在持續地向上升著，顧夜也只能夠接著輪著向上追著。

  就這樣一直跑到了八層的高度，顧夜差點在開門之前就打開了安全通道的大門，好在他只是在大門上撞了一下，並沒有出去。

  趴在門的縫隙上，顧夜看見盧丘似乎奇怪地向著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但是他沒有在意，立馬轉頭走向了八樓的會議室。

  顧夜注意到盧丘此時是面帶著笑容的，他似乎很開心的模樣，應該是明日輔導中心金牌講師的最後決策就要下來了。

  盧丘走進了會議室的大門，並且把大門給帶上了，而顧夜也從安全通道里走出。

  剛走出安全通道的大門，顧夜就差點直接趴在地上乾嘔出來。

  這股味道已經開始到達反人類的程度了，顧夜手撐著牆壁，接連乾嘔了幾下之後，什麼都沒有吐在這紅色的地毯上。

  他把自己西裝的領子給豎起來，然後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之前他追著盧丘上樓的時候就發現了，隨著樓層的上漲，每一層的味道都在不停地增加，到了這一層的時候，讓顧夜已經無法忍受了。

  而顧夜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個味道的來源到底是在哪裡，為什麼在盧丘記憶世界的第四層，會對明日輔導中心的構造設置出如此惡臭的味道。

  顧夜只能強忍著這種臭味，跌跌撞撞地順著紅地毯的延伸走到了會議室的大門口，把自己的頭貼在了門上。

  此時是明日輔導中心所有的股東一起開這種大會，所以這個時候的顧夜不用擔心裏面會出來其他的人發現自己趴在門上偷聽這些。

  這股濃烈的臭味讓顧夜實在是有些分心，而這個房間做的隔音是真的非常好，顧夜只能模糊的聽見有聲音，卻聽不見裡面談話的內容。

  「你要不要幫忙？我可以暫時強化你的聽力，但是不能幫你把這種臭味給分割出來。」

  「你可以做到這個？」

  「沒錯，你可以理解我在你的耳朵邊上裝了一個擴音器，這是你給予我足夠絕望值以後我恢復的能力。」

  「嗯！」

  顧夜默認了，不敢再多說話。

  而房間內的聲音開始清晰的傳入了顧夜的耳朵，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帶著明州本地的塑料普通話。

  「噶，盧丘，儂願意嗎？願意就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