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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假酒騙人

2024-06-02 21:47:54 作者: 菁菁者莪

  見嚴松停步,裘十三忙上前問:「嚴公公,可是還有別的事?」

  嚴松放緩了神色,只是笑笑,道無事,便提步離開。然而腳一邁出院門,臉上的笑意瞬時收斂,一張臉變得再嚴肅不過,腳下步子也變得急了許多。

  回了芳景園,嚴公公徑直去向蕭譽復命,先說完陸司使不在的事,而後接著又道:「殿下,另有一事,老奴覺得有些古怪。」

  「哦,何事?」蕭譽瞥他一眼。

  

  嚴公公便如實回道:「老奴在陸司使的院子裡,聽見房內傳出一陣『咕咕』聲!」

  「咕咕聲?」蕭譽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只道:「他們皇城司掌管著白鴿營,平日裡往來傳書,有鴿子叫不也尋常。」

  「可是殿下,尋常的白鴿有專人飼喂,能養在陸司使房裡的,只有直達天聽的那隻鴿王。而那隻鴿王數日前已被陸司使放出,向聖上稟明吳國四皇子之死一事……」嚴公公小心翼翼地提示。

  蕭譽終於意識到不對,正眼看向他:「你是說,父皇今日另有密旨給陸司使?」

  嚴公公呵了呵腰,甚慰道:「老奴正是如此推測。」

  「父皇的旨意,他們竟瞞著本王?」一股強烈的不安情緒籠上心頭和眉宇,蕭譽起身便往外去。

  嚴公公趕緊跟上,「殿下這是想直接去質問他們?」

  「是!」蕭譽沒好氣地答,心裡正憋著一團火,有種自己的命運被掌在皇城司手裡的錯覺!

  嚴公公不敢直接攔人,只小碎步緊緊跟在蕭譽的身後,一路喋喋不休地勸解:「殿下可想過皇城司為何膽敢對聖上的旨意瞞而不報?」

  「指不定這正是聖上的意思呢~」

  「萬一真是如此,殿下身為親王強行截獲聖上的密旨,這可是重罪啊!」

  「還請殿下三思而行啊!」

  ……

  在嚴松的一通勸說下,蕭譽也逐漸找回了理智,突然停下腳步,重重呼出一口氣來:「那本王該如何?」

  嚴公公是薛貴妃一手提拔的心腹,如今薛貴妃去了,他自是一心向著小主子。此時便甘冒著性命之危,向蕭譽諫言:「殿下,若那道密旨果真是聖上有意瞞著您,想必是對殿下極為不利的內容,若咱們當真不與理會,後果恐怕……」

  想到貴妃娘娘之死,嚴公公便不敢對此事抱有僥倖心理,一副豁出去的架勢:「與其殿下強行索取,倒不若尋個由頭支開皇城司的人,老奴去將密旨偷來!」

  蕭譽先是一怔,覺得這提議太過大膽,可一想關乎著自己的安危,且偷總好過自己強索。是以點頭道好,略一思量便想出個合適的理由:「你去告訴皇城司的人,本王自今早從陸司使的院子出來後,便不知所蹤。讓他們先不要驚動刺史府的其它人,暗中找尋。」

  說罷,蕭譽便折回自己的書房,緊閉起門窗。

  這由頭雖有些蹩腳,但嚴公公一時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來,便如此照做。皇城司的那些人聞言後果真全員出動,開始四處查找問詢。

  嚴公公便借這個時機溜進去,費了好一番力氣總算找到了那道密旨。展開紙條,看清上面的話後,嚴公公整個人都開始顫抖!

  但他不能在此處多待,是以很快又將紙條放回了原處,只將原話謄抄下來帶回給蕭譽過目。

  呈上密旨前,嚴公公還有幾分躊躇,是蕭譽一把將紙條從他的手中奪過。

  其實只看嚴公公的神情,他便知這道密旨對自己定是大大的不利,但當他真展開看清後,仍是難以接受。

  「父皇明知單君讓死在了大梁,竟還要我去吳地為質……」蕭譽一下癱坐到身後的羅漢椅上,手中的紙張飄落到地上。

  「他這是要用我的命,去熄吳國人的火!」他滿腔憤慨地道。

  嚴公公在旁看得難受,可君王的旨意,又如何能違抗呢?故而躬身立在一旁,也不知說什麼好。

  良久後,蕭譽突然笑了起來,「哈哈哈哈——」

  與平日爽朗的大笑不同,這種笑是裹挾著悲哀與憤慨,還有幾分無力和陰鬱:「父皇獨寵了母妃一輩子,都能說殺就殺,何況我這個兒子呢?反正他的兒子那麼多,死個我在他眼裡又算得了什麼?」

  「只要能消了吳國人的氣,換來兩國的和平,便是吳國人將我千刀萬剮,碎屍萬段,他也不會掉一滴眼淚!」

  聖上會不會掉眼淚嚴公公不知道,但聽著小主子這麼說,他已是克制不住,老淚縱橫。

  此時的蕭譽已不想再多說什麼,命嚴公公退下後獨自抱著一壇酒坐了許久。直到日頭偏西,天色漸暗了,他才搖搖晃晃地起來,往外去。

  魏念晚已將該收拾的東西都收拾完,看眼窗外的天色,準備離開了。這時門卻突然被撞響,是了,不是叩門,而是有人撞門。

  她的院子是套在芳景園內的,是以並不擔心會有什麼惡人闖入,只放心地將門打開。手提著一隻空酒罈,已是喝得醉醺醺的蕭譽便這麼直直栽了進來!

  魏念晚趕緊將人給扶住,緊張地問:「殿下這是怎麼了?突然之間為何飲這麼多的酒?」

  不必再去吳國當質子了,馬上就要回上京了,明明蕭譽該是高興的。可看他眼下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因高興而喝酒,倒像是悲傷至極的借酒消愁。

  蕭譽也不知自己是當真沒了一絲力氣,還是貪戀眼前溫軟的懷抱,他就這麼趴在魏念晚的肩膀上,下巴抵在她的肩窩,由她抱著往裡間拖去。

  魏念晚從不知一個喝醉酒的人是如此的重,她用了十分的力氣才終於將蕭譽拖到自己的床榻上,然後奪過他手中的酒罈子放到一旁,又去幫他蓋被。

  蕭譽非但不肯乖乖由她蓋被,還大鬧了起來:「酒!本王還要接著飲酒!」

  「行行行,接著飲接著飲!但是那個酒罈子已被殿下喝光了,我這就再去給你另取一壇來!」魏念晚用哄稚童的口吻騙著蕭譽,他終於安靜下來,不鬧了。

  魏念晚去藥箱裡取了兩粒藥丸,放進碗裡用水化開,而後倒進那隻空酒罈子裡。

  這時蕭譽已經又不安分了:「酒呢?酒怎麼還沒取來?」

  「來了來了!」魏念晚將酒罈子拿給蕭譽,扶他靠在引枕上坐好,道:「這可是陳年的女兒紅,殿下多喝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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