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取得信任

  儘管不願傳遞這種噩耗，魏念晚還是如實點了點頭，道：「若你夫君不行刺璟王殿下，四皇子便會要了你與腹中孩子的命，是故在你們母子和自己的命之間，趙兄還是選擇了賭上自己的命。」

  趙夫人握在她小臂上的手開始抖動起來：「可明明四皇子說夫君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我和腹中孩子，他苦苦求了殿下，殿下才同意讓我跟隨隊伍，由太醫照顧我……四皇子還說等孩子生下來，我們就能團聚……」

  「他自然是會如此說，不然你若知道你夫君被脅迫的真相，一路上定會想方設法地逃走。你若逃走了，趙兄這顆棋自然也就不受四皇子擺布了。」魏念晚悉心給她解釋著。

  趙夫人總算不再懷疑，只是愈發悲傷難過：「那我要如何做……如何做才能救出夫君？」

  「其實我今日來找你，便是有把握可以保住你夫婦二人的命，全看你會不會聽話了。」

  「聽！我聽！只要你能保住我們一家三口的命，我什麼都聽你的！」趙夫人邊說著便向下滑去，作勢要跪魏念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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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念晚忙出手將她扶住，「夫人不必如此。」

  趙夫人顫抖著被她扶起，又追問：「那我接下來應當如何做？」

  「夫人只當做什麼事也沒發生，今晚我會想法子來救你出去。只有你安全了，你夫君才會義無反顧，不再受四皇子的脅迫。」

  趙夫人連連點頭：「好，那我馬上準備準備，將應該帶走的都收拾好。」

  魏念晚掃了一眼屋內，發現這間屋子的陳設相當簡潔，幾個行囊因著沒有箱籠，皆擺在明處。想來這也是四皇子有意為之。

  她便道：「不必收拾了，那些都是身外物，舍了便舍了，萬一引起旁人的注意反倒壞了事。」

  趙夫人看一眼自己的那些包袱，裡頭裝著的皆是這些年他們兩口子的辛苦積攢，略覺不舍，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最重要的事情交代完，魏念晚便問起另一樁在意的事來：「對了趙夫人，那位四皇子的真容你可曾見過？」

  如她所料，趙夫人搖了搖頭：「四皇子行事謹慎，平時能近他身的都是自小便跟著他的心腹，他在外人面前是不會摘下那頂帷帽的。而他的那些心腹之人，也個個口風嚴謹，從不在我面前說起主子的私隱。」

  「那可知他得的是什麼病？」魏念晚想到初見這位四皇子時，他下幾階步梯都要歇一歇，必然身子不康健，再說一個康健之人又如何會時時戴著帷帽。

  這一點趙夫人倒是有所耳聞，毫不隱瞞地如實相告：「是風疹。據說是十來歲時就得了這種怪疾，見不得一丁點兒風，否則便會滿身滿臉地起風團。」

  「竟有如此嚴重的風疹……」魏念晚垂眸思忖著，她過往接觸過不少患有風疹的病人，但通常不至於影響生活，更別提連在屋裡吃個飯都得戴著帷帽了。

  「那他在吳國時也如此？連平時面見他父皇母妃時也是如此？」魏念晚追問。

  趙夫人想了想，道：「我聽說四皇子很早便沒了母妃，小時一直是在皇后的宮中長大。」

  聲音才落，外頭傳來兩下叩門聲，是守在隔壁的那名女使催促的聲音：「女傅，您更好衣了嗎？」

  魏念晚心知不能繼續逗留，反正想問的也都問完了，便匆匆與趙夫人告了辭，又從窗子翻了出去，遛回原本的那間屋子外頭，剛翻上窗便急急應了聲：「這就好了！」

  她以最快的速度換好了衣裳，開門出去，笑吟吟對那女使道：「有勞了。」

  「應該的，本就是奴婢笨手笨腳。」那女使乖覺地說著，走在前頭為魏念晚引路。

  行過趙夫人的那間屋前時，魏念晚察覺到屋裡的那雙眼睛在盯著自己，但為免讓人起疑，她只裝作看不見，隨著女使快步離開。

  魏念晚不欲再回四皇子那處，是以走至半道突然捂了捂小腹停下步子。女使察覺，忙回頭扶她：「女傅，您可是身子不適？」

  「是有些……」魏念晚顯得有些痛苦，聲音也低低的：「想來是先前更衣時忘記關窗，吹了風受了寒。」

  「那、那……」女使心急得有些手足無措，想了想道：「要不奴婢先去稟明四皇子，准許太醫來為女傅瞧瞧？」

  「不必了……璟王殿下隨行也有太醫。不若你回去稟明你家皇子，我身子不適就不過去了。」

  女使想來也只好如此，點頭並攙扶著魏念晚出了院子。

  魏念晚裝了幾步，見女使回去了，便不需繼續裝下去，直起身子快步離開。

  女使回稟四皇子時，一旁蕭譽便知自己的任務算是完成了，直接起身告辭：「既然師傅身子不適，本王也當回去看看，就不叨擾四皇子了。」

  單君讓未起身，隔著一層素紗笑眯眯目送著蕭譽離去，而後才問先前那名女使：「方才你帶她去更衣，都發生了什麼？」

  女使微微一怔，「回殿下，並未發生什麼。」

  「那她更衣時你可有寸步不離地跟著？」

  隔著素紗，女使卻也感覺到一股犀利的眼風甩過來，她不禁心虛起來，回道：「是女傅說不習慣有人盯著自己更衣，奴婢才去門外候著的。」

  「她是不是在裡面磨蹭了許久？」單君讓語氣聽似依然平靜的聲調里，雜糅著幾許不耐。

  女使遲疑了下，如實答：「是，直到奴婢等了許久忍不住催問了，女傅才出來。」

  「行了，你先下去吧。」薄紗下，單君讓的嘴角漸漸耷下。

  ……

  魏念晚才回了自己房裡不久，就聽外頭蕭譽問：「晚姐姐，你在裡面麼？」

  魏念晚邊換著衣裳邊回：「請殿下稍後。」

  須臾，她抱著換下的衣裳出來，交給映秋：「去把這身衣裳洗乾淨了，還給四皇子身邊一個叫鶯兒的女使。」

  她記得布菜時其它女使是這樣叫那名女使的，既然這是臨行前人家阿姐親手做的，自是珍貴無比，自己又怎好借了不還。

  交代完這些，魏念晚才去開了門，將蕭譽請進來：「讓殿下久等了。」